第11章 國舅府
請輸入章節內容李源轉過身來看著辟塵公子說道:“頭枕涇河聽濤聲,五湖四海盡在心,在這涇河上發生的事你居然會不知道。”
“如果我說,昨天晚上我不在辟塵山莊,你信嗎?”辟塵公子說道。
“我當然信,辟塵公子又豈是說謊之人。”李源說道。
旁邊的綠綺臉上已經有了擔憂,她似乎已經感應到了暴風雨的到來。在她的心中,李源是自家公子的好友,本來她很高興能夠這位昆侖弟子的到來,但沒想到,他居然也同樣牽扯到了安眠香之事中去了。
她很清楚麵前這位沒什麽名氣的昆侖弟子,其實修為極高,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是什麽,隻知道他叫李七,問公子,公子也不說。
天空之中豔陽高照,全然看不出昨天晚上是下了一夜狂風暴雨的。
“看來,真有不少人死在了安眠香之下。”李源問道。
“沒錯。”辟塵公子道。
“這個世上,真的隻有你會配製安眠香。”
“我不知道還有誰會配。”
“那意思是說,大家所不知道的人之中還是有人會配這安眠香。”李源雙眼之中透著光,他當然不想是麵前的這個辟塵公子做下的事。
他的朋友不多,而辟塵公子恰恰是其中的一個,雖然他並沒有跟辟塵公子見過太多麵,但是有的時候相交知心一兩次就夠了,有些人一輩子常常見麵,很有可能生活在一起都不會成為朋友。
“我不知道。”辟塵公子說道。
“昨天晚上你又為什麽會離開這辟塵山莊呢?”李源問道。
“昨天晚上是與人約好的,至於那個王傳道,那隻能說是我看錯了他。”辟塵公子說道。
“能夠讓他背叛你的人一定是個大人物。”李源說道 。
“能夠稱得上大人物的這個世上並不多。”辟塵公子說道:“任何一個也不是我所能夠抵抗得了的。”
他話說到這裏,突然有一個侍女到來。
“公子人,趙家來人了。”
“趙家還有人,誰來了?”辟邪公子問道。
“趙瑜來了。”那個侍女回答著。
李源心中疑惑,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趙家?哪個趙家?
“公子,我們還是不見吧。”綠綺對辟邪公子說道。
辟邪公子若有若無的看了李源一眼,道:“讓她進來吧。”
“是,公子。”侍女退下去。
辟邪公子道:“這趙家原本是當朝國舅,隻是現在連皇帝都坐不穩,何況是國舅,最近趙家發生了一件大事,有人想要趙國舅滅門。”
李源眼一眯,問道:“那現在趙家如何了?”他的語氣看上去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聲音線其實已經有些緊了。
“凋零敗落,離滅門隻有一線。”辟邪公子說道。
李源一時之間沒有回答,但是心中卻湧生了凜然寒意,這莊園裏的清香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絲殺氣,是對欲滅國舅府之人的殺機。
“是誰?”
“謝瞳。”
李源知道謝瞳是誰,叫謝瞳的人很多,但這個世上也隻有一個謝瞳有這樣的本事,那人就是朱全忠的軍師,當年朱全忠跟隨著黃巢叛亂之時,就是聽了謝瞳的話,所以投了朝庭。但是在與朝庭的博弈之中,謝瞳卻出過很多詭計。
謝瞳此人陰狠毒辣,詭計多端,行事沒有禮義廉恥可言,而且他還有一身高明的法術。
當此朝堂全都被朱全忠把持,而做為他的軍師謝瞳要對付誰,又有誰敢與他作對呢。
趙瑜是他的表妹,李源不由的想起當年那個驕傲如小孔雀般的女孩。
不一會兒一個女子被領了進來,那女子竟是穿著一身儒雅的男裝,隻是麵容清秀嬌嫩,隻要注意一點,很容易就能夠認出她是一個女子。
她的眼睛劃過亭中的人,目光落在辟邪公子的身上。她的身上還是有著一絲當年小傲氣的,這是骨子裏的東西,好在不是盛氣淩人的那種。
“趙姑娘,我為你介紹一位朋友。”辟邪公子笑著指著李源說道 :“他,李七,我的朋友,你們趙府的事,他或許可以幫忙。”
李源告訴別人的名字並不是李源,而是李七,所以這綠綺姑娘會叫李源為七公子。
趙瑜意外的看著站在旁邊的李源,眉頭微皺,眼中有一絲失望,她當然看不出李源的深淺,所以認為麵前的辟邪公子在拒絕自己。
但她依然是朝著辟邪公子說道:“家父曾說過,在這長安城之中,唯有辟邪公子出手才能夠解決此事。”
這些日子以來,表麵假意幫忙,內裏想要占她趙瑜便宜的人不少,曾經高高在上的鳳凰落水了,誰都想要抓回家裏去。
“以前我尚且未必,現在更是做不到了。”辟邪公子說道:“請轉告國舅爺,他的事我無能為力了。”
趙瑜一愣,前幾次來,辟邪公子雖然沒有同意出手,但是卻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麽明確的拒絕。
她心中生中生出一種絕望之念,三個月前,國舅府裏麵有人身上開始長出白色的鱗片,而後化膿生瘡,整個長安城裏的名醫或者是偏方郎中都請了個遍,卻依然無法治好,最終一個個全身潰爛而死。
趙瑜不知道從哪裏得知辟邪公子能夠治這個病,所以就來求辟邪公子,已經來過兩次了,前兩次辟邪公子的沒有出手,但卻給了一些丹藥,這讓趙瑜看到了一絲的希望,可是這一次,這位辟邪公子明確的拒絕了。
前兩次都是她跟著自己的父親來的,而這一次,隻有她一個人來,因為國舅爺也病倒了。
整個長安城中的人都在說,趙國舅府招惹了不該惹的人,或者說是有髒東西盤踞。
其實這並不完全是病,她也很清楚,這是有人要趙國舅府滅門,那不是病,而是一種詛咒。
她已經將辟邪公子當成最後的救命的稻草。
辟邪公子端起茶喝,不再說話。
“能否見告,究竟是何人要滅我們趙家滿門的。”
辟邪公子搖了搖頭:“你們自己心中應該也有數吧。”
趙瑜勉強的笑了笑,她大概是不想讓自己的眼中的眼淚流出來。
她轉身看向李源,問道:“這位公子,真的能幫助我們趙家嗎?”
李源本想讓她先回去,自己待回就來,但是看到趙瑜眼中仿佛抓著最後一絲稻草般的絕望、期待眼神,他當下便說道:“當然。”
趙瑜的眼中閃過一絲的驚喜,說道:“多謝公子,趙瑜等待公子的到來。”趙瑜說完又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去,這一刻,李源從她的身上看出來,她原本身上的那種驕傲,已經被打磨的隻有最後的一點自尊。
李源感到心痛,在他的心中,自己這個妹妹一直是一個微抬著下巴,帶著一絲驕傲的小丫頭,現在她的眼中隻有灰暗,像是風中小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李源轉過頭來看著辟邪公子。
辟邪公子又說道 :“最近這些時段,我的麻煩事也很多,所以趙國舅求上門的時候我沒有答應下來,我與趙國舅從未有過來往,但不知他們從何處知道我的,這事很蹊蹺,就像安眠香一樣。”
“你有什麽仇家嗎?”李源問道。
“我沒有仇家。”辟塵公子說這話時,旁邊的綠綺姑娘欲言又止。
李源並沒有再多說什麽,他發現自己一進長安,各種事都纏了上來,帶著鋤禾離開了辟塵山莊,心中則是在想著這些事是否有聯係。
山莊花林之中的辟塵公子依然是坐在那裏,看著李源離去,辟塵公子突然之間咳了起來,咳的很激烈,像是要將心都咳出來。
綠綺姑娘緊張的為辟塵公子拍著背。
“公子,為什麽為告訴七公子早在三個月之前就受了傷呢。”
“沒有必要,他自己也在麻煩之中,我的事就不要牽扯他進來了。”辟塵公子說道。
“可是七公子好像誤會了。”綠綺姑娘說道。
辟塵公子並不再說什麽,而是問道:“七天後燃香大會是否準備好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
辟塵公子點了點頭,伸手突然從那杯中沾出一滴水了,水在他的指尖滴落,在將落未落之時,那一滴水竟是散發出一片團靈光,靈光如水韻,將他吞沒,當那光華再散去之時,辟塵公子已經消失了。
隱隱之間隻看到一點水滴朝著遠處飛逝而去,在渭河邊上,一滴水在虛空之中出現,散開,一個白衣公子出現在那裏,正是剛剛還在辟塵山莊的辟塵公子,他看著這奔流的河水,一直以來清雅的臉上出現了憤怒和哀傷。
趙瑜坐在馬車上一路的朝著自家府裏而去,她在出來來的時候,已經打定主意要長在辟邪公子麵前長跪不起,可是辟邪公子那直接的拒絕讓她知道,對方不可能出手救了。
現在她隻能是期待那位什麽李七真的能夠如他所言那般,會前來自己家中救人。
旁邊坐著的是她現在唯一的丫環,愁眉苦臉的樣子,一言不發,而駕車的是一個中年人,當回到趙府之時,那駕車的漢子突然說道:“小姐,我想向您告個假,最近幾天家裏的老母豬要生了,想回家守一守,您看?”
趙瑜先隻是微微一怔,隨之擺了擺手,道:“那你就回去吧,趙府,也要完了。”
那漢子想要說些什麽,最終隻是張了張嘴,哎哎了兩聲之後退下去了。
“小姐……”旁邊的丫環輕聲的喊著。
“小竹,你等會兒也收拾收拾回家去吧。”趙瑜看著冷冷清清的趙家,臉色有些灰敗的說道 。
“小姐。”小竹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小姐,你不要我了嗎?”
“不是不要你,是趙家都要完了。”趙瑜看著這已經沒有多和人氣的趙府,心中難受。
“小姐,我不走,小姐在哪裏我就在哪裏。”小竹哭著說道 。
就在這時,原本要離開的車夫突然回來了,告訴趙瑜說,有一個劍客帶著一個小孩在門口說要見您。
“劍客?” 趙瑜有些疑惑,劍客這個稱呼可不單單是江湖的稱呼,還隱隱指那些修士 。
“他在哪裏?”趙瑜心中泛起一絲驚喜。
一般這種情況門房都會讓他在門口等著,可是她的話才問出,卻有一個聲音回答道:“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