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褚洋

  趙辛心想，弄走就弄走吧，她也不太想跟他一塊兒。


  楚玥彎著嘴角笑，好不得意的掃了眼趙辛：“得罪了你爺爺，你睡大馬路？”


  褚隨淡淡的笑，心不在焉的：“有辦法。”突然又想到什麽，眯了眯眼睛，對趙辛：“過來。”


  “嗯？”


  褚隨隨手把書包丟給她，鼓鼓囊囊的一袋，在他手上仿佛輕飄飄的，那麽一扔，就正中趙辛懷裏，她卻被砸的後退了兩步。


  他沉默幾秒，不太耐煩的“嘖”了一聲：“你紙糊的？”


  “……”趙辛心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力氣大得像個金剛麽。


  楚玉若有似無的掃了趙辛一眼，“她是女生。”


  褚隨懶洋洋：“我讓她寫作業而已，管她男的女的？”


  楚玥：“也幫我寫了吧。”


  褚隨：“寫兩份。”


  趙辛：“……”


  楚玉沒有再任由自己妹妹跟褚隨這個混混瞎折騰，這會兒終於把自己妹妹給提溜走了。


  褚隨長腿一縮，終於站了起來，少爺這身高，居高臨下掃一眼，氣勢十足，上下將趙辛這麽一掃，瞬間嫌棄的眉峰都蹙起來了，好半才回到慵懶的狀態，“鄉巴佬，回去知道怎麽吧？”


  鄉巴佬???

  她氣得發抖，卻也隻是識趣的：“外公問起來，就你今在學校裏。”


  褚隨滿意的收回視線。


  他倒是不怕老頭子，就是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他邁著大長腿就要往外走，就聽見趙辛挺不高興的：“我可以幫你撒謊，但是你不準叫我鄉巴佬。”


  褚隨無所謂的：“戳到你痛楚了？”


  趙辛張了張嘴，沒話。要不是她痛楚，她自己都不信。她窮，一件衣服能穿好幾年，他大概也沒有錯什麽，但她是個姑娘，多少有點愛美的。


  褚隨慢悠悠的：“你要是承認戳到你痛處了，我就不叫了。”


  趙辛覺得挺羞恥的，可她又覺得被人家叫做鄉巴佬更加羞恥，仿佛把她遮羞布底下的模樣，全部給扒了個幹淨，她硬著頭皮：“你的對。”


  褚隨鄙夷的看著她，聳了聳肩，沒有再提這事。


  趙辛當然看見了他連隱藏都不屑隱藏的眼神，垂下頭沒有話。


  她不能要求什麽，他答應閉口不提那三個字，她都該心懷感激的。

  誰叫她……寄人籬下呢。


  兩個人還算相安無事的回到了家裏。


  院子裏的另外一位少年正要上來和褚隨打招呼，眼神轉到趙辛身上，卻遲疑的：“她是……”


  褚隨頓了頓，卻突然不懷好意的笑起來：“你不知道麽，這是老頭給你童養媳。”


  褚洋：“……”


  趙辛這才反應過來，這就是褚老爺子的孫子褚洋了，她來時，他去了他外婆家，所以兩人沒打上照麵。


  她滿臉通紅的伸出手，想了想，又縮了回去，有些拘束的了聲：“你好。”


  褚隨樂得直笑。


  那笑聲在趙辛聽來，隻覺得刺耳極了。她的自卑，卻是別人的笑柄，別人用來取笑用的。本來也還好，可是這會兒一個人在，那種羞恥感是加倍的。


  她緊緊握著書包帶子沒吭聲。


  褚洋：“哥你正經點，這到底誰啊？”


  褚隨不耐煩了：“你問她，問問做什麽？”他往客套走，翹著二郎腿開始打電動了。


  褚洋這下子隻能看著趙辛了，他倒不會刻意去為難一個姑娘，隻是沉聲：“你是褚隨同學？”


  趙辛頓一頓，搖搖頭。過了片刻，她聲的：“我是你爺爺買回來的。”


  褚洋噤了聲。


  買個姑娘回來，意味著什麽，他再清楚不過了。


  一直到褚老回家，褚洋才知道，趙辛不是他的媳婦兒。


  老爺子對他：“這是給你哥選的人。”


  褚隨臉色當時就變了，“幾遍了，我不要，愛誰誰要！”


  褚老將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杵：“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嗎？你不要，當你外公錢是從上掉下來的？”


  褚隨漫不經心的：“不是還有褚洋？”


  這下被點到名字了，褚洋頭皮發麻，他想也沒想就：“我也不要！”


  褚隨一愣，隨即嗤笑一聲，眉宇間全是嫌棄：“你看，誰看得上那村姑啊。”


  趙辛聽了，把頭埋的低低的，一言不發。


  也沒有人在意她聽沒聽見，反正她是買來的。


  晚上，趙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有點想她媽了。


  但有點可憐，那個從來不嫌棄她的女人，為了救另一個姑娘，被車給撞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