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放過我?離去吧!
赫爾加大笑起來,肆無忌憚,“瓦奧萊特,你真的,比我想象中聰明太多了,我以為能就這樣騙你過一輩子呢。”
“如果今天你就是不承認你到底是誰,我也會稀裏糊塗的和你過一輩子,假使你讓我活著的話。”
我冷酷的說。
“瓦奧萊特,除非你說通我,不然我絕不會讓莉麗斯再次出現在你麵前。”
赫爾加指著自己的心髒嘶吼著:“這具華麗的皮囊,你毀滅了她,也就是毀滅了我們兩個人!”
“別再胡鬧了,我不可能愛你,即使你在也不要莉麗斯回來,我也不會愛上你的,你聽清楚了女人?”我依然冷淡的看著她,直到赫爾加變得冷靜下來。
“鬼知道我怎麽做出這些事呢,快過來瓦奧萊特!”赫爾加招著她那插著針管的手示意我走過去。
“我有秘密跟你說。”赫爾加笑的像個孩子一樣,我忍不住低下頭去將耳朵湊到她耳邊。
“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你且好好看著吧!”赫爾加小心翼翼的說著,我閉起眼睛直起身走出門去。
‘那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我站在走廊裏問著空蕩蕩的內心,我恨死醫院了,我再也不想來醫院了……
‘司湯達說,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座墳墓,是用來埋葬所愛之人的。
我想,光有座墳墓還遠遠不夠,也許還需要一個空皮箱一個錘子一把電鋸幾把刀子和數不清的保鮮袋……
我殺了拉法爾,在六月份的時候。
各位大可不必太過震驚,那個我認識了十餘年的男人,婚後令我受盡了屈辱,他完完全全像變了一個人,整夜瘋狂的酗酒吸毒亂摔東西。而最令我忍受不了的是在每個清晨,當我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時,我都會看見我傷痕累累的身體沒錯,拉法爾對我家暴相向。那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疼痛那樣簡單了,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口中滿是鮮血,眼眶紅腫發紫的不敢見人。人們說婚姻是把枷鎖,它此刻正將我囚禁在牢籠之中動彈不得。’
我翻看著這個女人的日記本,那是她五月十九日記下的,她似乎真的策劃該如何令我死去,是帶有詩意般的畫麵嗎?還是要用無比壯烈的方式呢?如果能用上錘子和電鋸的話,我想我將無法實現我海葬的遺願了。但還好,此時此刻我正站在窗台上抽著煙,我身旁的暖風來自七月的悶熱空氣,真是奇怪的女人,總是在下一秒就改變了想法……
回到六月十七日早上,那一天注定非同尋常,赫爾加與我同往常一樣在浴室內洗漱。關於赫爾加,哦,現在該稱呼她為赫爾加坎貝爾了,自從出院之後,赫爾加隻是變本加厲的胡作非為,作為明星,她的公眾形象已然落地,網絡和電視上對莉麗斯羅伯茨的負麵新聞鋪天蓋地的襲來,赫爾加卻不以為然,因為她無需為莉麗斯負責,她內心坦蕩。每當我回到家裏我都能看見一個倒在沙放上的身影,赫爾加除了瘋狂的在大笑大聲咆哮,之後她還會無比低迷消沉,她總是在本子上胡亂的寫下什麽,沒人讀懂的話,像是:
聽從他,而不是她,祈求一切的一切毀滅趁早,草草了結……
癡心妄想,姑娘,姑娘姑娘,哈哈哈那即是人性的本質我說過的,我會讓你明白一切的,相信我請,請相信,我……
我常常將赫爾加的毒品扔到馬桶裏,而赫爾加卻在找不到毒品而毒癮發作的時候自殘,沒錯,是自殘。
她用棒球杆打自己的腦袋將頭撞到牆上她無助的顫抖著,叫的撕心裂肺,直到她累了,哭著告訴我她感到饑餓無比,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為她準備豐盛的食物,直到她困倦的睡在我懷裏我再將她抱上床,有許多個瞬間,我覺得她真的就是個孩子,不該是個來自中世紀成熟穩重的女人,也許她真的不是,隻有我在深信不疑而已。
“縱使我有愧於你,你也不該如此報複我拉法爾!”
赫爾加用熱毛巾敷著有血跡的嘴角,我刷著牙看向一旁鏡子裏狼狽的赫爾加說:“赫爾加,你自作自受!”沒過多久我便出了門,我不得不去工作,如果和赫爾加一起胡鬧,我們無疑兩個都將走向毀滅,而赫爾加卻在日記中這樣寫道:
無論夜裏他怎樣發泄,白天他都還是那個紳士儒雅衣著考究的完美男人,他陰暗和邪惡的一麵,隻有我全盤接收而已。我猜他隻想要報複我,報複我辜負了他多年的愛戀和我在酒會之時衝他開槍差點要了他的命。也許最傷心的就莫過於他當了瓦奧萊特的替身,被我折磨的幾近心理變態。
無人會知曉這一切,縱使我大庭廣眾的揭露出來,他也會化險為夷,我鬥不過這個男人,從來都是。仔細想來,我走過的每一步,都是他精心設計過的圈套,無一例外,他隻是一味的利用我的精神問題而成全自己變態的心理欲望,我真的已經徹徹底底的被他給摧毀了。
這幾個月來,我再也寫不出任何一首歌任何一首詩,我的日子本奇跡般地空檔了兩個月光景。那是因為我的手背布滿了淤青,它們常常傷痕累累的阻止我再次拿起筆。如此一來,我便整日坐在沙發上看書,但我的腦子沒有一刻停留在那些情節上,我想著拉法爾出現後的諸多蹊蹺事,那個夜夜對我大打出手而又抱著我入睡的神經病人,我正精心的準備策劃一場完美的謀殺案……
可以想象得到,我在和一個魔鬼生活在一起,而且是一個活在幻境中的魔鬼,毒品已經讓赫爾加的精神變得失常,她神誌不清,胡言亂語,但作為交換,赫爾加已經寫出了她人生中最傑出的樂曲,吸毒使她身患絕境,卻又造就了她,讓世人們認定她是個音樂奇才,她真的對音樂做出了太多貢獻,但也僅僅是短短兩個月間,她就出現了嚴重的倒嗓,也就是說,她再也不適合唱從前她寫出的那些純淨風格的歌曲了,她該去唱搖滾,昏天黑地,我打賭她會東山再起……
傍晚我回到家,赫爾加卻一反常態的對我微笑。
“吃過飯了?”
“吃過了,你呢?”
我溫柔的笑著,突然讓我有種錯覺。這真的是赫爾加嗎?還是說莉麗斯回來了?
“我當然,當然吃過。”
她盯著我,似乎永遠都在思考著我們究竟誰是心理變態。
“早些休息吧親愛的。”
我走過來一反常態的吻了一下赫爾加的額頭,接著走上樓去。
反常,這太反常了,我心裏這樣想……
我聽著赫爾加又開始大喊起我的名字,我以為她又喝醉了,她聲音歇斯底裏,我忙跟著聲音尋找她在哪兒。
“怎麽了?赫爾加你怎麽了?”我跌跌撞撞的跑進書房來驚恐的看著她。
“我的槍呢!你要殺了我?是你偷走了嗎?你就這麽恨我?恨到騙我跟你結婚?騙我真的愛上你?現在你如願搞垮了我,這就是你想要的了?你明明知道我並不情願做出那些事的?你不是都理解嗎?怎麽到頭來要令我生不如死呢?”
我紅著眼睛苦笑著,蹲下來靠近赫爾加說:“時候不早了,該睡覺了莉麗斯。”
沒成想她反手給了我一巴掌,接著站起身,“把槍還給我!你會在我熟睡時殺了我的!告訴我你籌劃這事多久了?”
我沒有回答她,隻是繼續苦笑著,顯得無比落寞虛無,接著他靜靜地起身,離開了書房。也就是那一瞬間,我以為赫爾加是假的,這個世界好像都是假的,都是為我一人而設計的圈套,故意害我上當的。
我聽著赫爾加的聲響,她正猛的跑下樓去。沒錯,她還有一把博萊塔手槍。
赫爾加挪開沙發,掀起地板,每一個動作都無比堅定,但我甚至不記得什麽時候赫爾加將證物藏在了這裏,當然,還有她的大提琴。
“拉法爾,我們來合奏一曲如何?”
赫爾加衝著樓上大喊著,沒過多久我皺著眉頭穿好睡袍緩緩走下樓看著赫爾加,赫爾加的眼神裏滿是柔情,她看著我的臉,真讓我覺得她有了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