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心酸的欺騙
莉麗斯大笑起來，笑出了眼淚，“哈哈哈，我騙你的，你也太好騙了，瞧你緊張的，我演的像不像？”
莉麗斯努力地大笑著，沒過多久，我也笑起來，但隨後我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我怎麽會這麽愛你呢？我可真是個瘋子，自虐狂……”
莉麗斯搖著頭朝餐廳走去，從酒櫃上取下威士忌和兩隻空杯子來。
“拉法爾，要冰塊嗎？”
“當然當然！”
我的回答還伴隨著狂笑聲。
莉麗斯拿著酒和杯子回到玄關與我癱坐在地上，十幾年來，我從未在莉麗斯麵前有過如此頹廢模樣，而這一切，真的是我的錯，是事實，不是我自謙。
“要是沒有你，我會死的很慘吧？”
我沒有回應她，隻是悶頭喝酒，她心知我酒品極好，若是想套話也是徒勞。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今天是洞房花燭夜是吧？”
我用中文說著這句話。
“人生四大喜，你好似全都遇見了。”
我若有所思的想著，繼續說：“在美國能遇見你，他鄉遇故知？考上哈佛，金榜題名時？那久旱逢甘露呢？”
“我終於認出了你，算不算是逢甘露了？”
我們同時笑出了聲，但沒過多久我竟開始像個孩子一樣哭泣起來。
“求求你別放棄自己，求求你不要再嚇我了，我再也無法故作堅強了，我想卸下所有莊嚴的麵具，我想讓你看清楚真實的我，沒有那麽強勢，也並不是完美無缺，就隻想和你共度餘生而已。”
莉麗斯擦試著我臉上的淚水看著我，“若是我再次令你失望，就用保險櫃中的槍擊斃我。”
“怎麽能？怎麽可以？”
“我欠你不知幾條命了，如果我再次傷害你，我真的該飲彈自盡，隻怕那時我太過邪惡，沒辦法有清醒的意識，所以必須由你來了結我！這毫無疑問了！”
我拿起酒瓶子猛的灌到嘴裏，聽著我嚨吞咽的聲音，烈酒正在灼燒著我的食道。莉麗斯就那樣凝視著我，沒有製止也沒有縱容，像是莉麗斯完完全全沒有存在著一樣……
“總以為我們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但當我日思夜想的日子終於來臨之時，我卻感受不到曾經期待中的半點美好，隻有無盡的深淵在等待著我們呢，我們且邊走邊看好了莉麗斯。”
我不再看她，握著酒瓶子搖搖晃晃的起身，踉蹌的走上樓去，直到我來到我是倒在床上……
“剛剛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啊？”
我聽著莉麗斯在樓下自言自語地說著，我猜測，是這句話吧？我聽不太清，我也不敢哭泣，我不想讓她聽見我的抽泣，這太丟人了，瓦奧萊特，你廢了十二年的力氣，最後發現一切都是徒勞了，莉麗斯還是忘不了你，何德何能，我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我該我就必須這樣做？我喘息著解開襯衫扣子不耐煩地將皮帶抽下來扔在地上，我真的受夠了，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再也不能了，這是極限了！
當我從床上渾渾噩噩的醒來，我看著周遭整齊的一切，就連我昨晚發瘋的痕跡也不在了，就連我的身上也不知什麽時候穿上了亞麻質地的白色睡衣睡褲，但床上隻有我一人，我想莉麗斯並沒躺在我身旁過，我猜測著走下樓去。
“莉麗斯？”我盯著樓下精神恍惚的人看，她正倚靠在沙發上，仰起脖子斜眼看著我，雙眼疲憊不堪，打不起精神來，似乎如果不對她說話的話她就會睡著似的。我趕忙走下樓去。
“你不舒服嗎？”我摸了摸她的額頭，莉麗斯搖開我的手，她正試圖使出最大的力氣，可她已經虛弱的不堪一擊了。
“你怎麽了？為什麽不上樓去睡覺？”我問道。
“我不想躺在你身邊，因為，因為你不是瓦奧萊特。”
莉麗斯坐起身努力的伸手去拿茶幾上的那瓶芝華士，我看著桌子上的一堆空酒瓶憤怒的抓住莉麗斯的手製止了她，在桌子上，一個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是大麻。
“莉麗斯，你吸大麻了？”
莉麗斯閉起眼睛又倚在了沙發上，我捧起她的臉大喊著：“嘿，看著我！莉麗斯？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我盯著莉麗斯的眼睛，她的瞳孔甚至無法辨別光線了，我趕快打了911急救電話，將身體內全是酒精和毒品的莉麗斯送到了醫院。
看著戴著氧氣罩雙眼緊閉的莉麗斯，醫生告訴我莉麗斯近失去意識，她吸食了太多複合型毒品喝了太多高度數烈酒，我十分自責，如果昨夜我沒有放任莉麗斯不管，我就不會將她置於危險之中，更令我傷心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莉麗斯是癮君子這件事。在這個女人身上，究竟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事？想想這無窮無盡的疑問，我就不禁開始顫立起來……
十二個小時後已經是傍晚，莉麗斯緩緩睜開雙眼，她示意要摘下氧氣罩，我不知道有什麽是必須現在要講的，莉麗斯喘息著，也不看我就默默地開口道：“算我欠你的拉法爾，別再救我了。”
“胡扯！我不允許你再這樣對你自己了！”
“我沒有什麽求生的欲望繼續存在了，沒有瓦奧萊特，我也沒有必要活著了。”
我皺著眉看著她，“那我是誰？我到底是誰？你又是誰？”
“你始終愛的是赫爾加嗎？拉法爾。”莉麗斯呼喚著那該死的名字。
“請你仔細看清楚，我就是瓦奧萊特！拉法爾，去他媽的拉法爾吧！”我激動地吼著。
“你為什麽要這樣說，你怎麽如此可怕！”莉麗斯瞪大眼睛恐懼的看著我。
“赫爾加，別和我糾纏了，我知道你又回來了！我知道從我幫你洗清了罪行後你就回來了，怎麽，莉麗斯轉告了你嗎？還是說她寫了封電子郵件給你？”我蔑視的說著，赫爾加笑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拉法爾，赫爾加是誰？”
“把莉麗斯還給我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抓住她的肩膀大喊道，我已經失控了。
“但並非孤獨地在夜空閃爍高懸。
睜著一雙永不合攏的眼睛。
猶如苦修的隱士徹夜無眠。
凝視海水衝洗塵世的崖岸。
好似牧師行施淨體的沐浴。
或正俯瞰下界的荒原與群山
被遮蓋在輕輕飄落的雪罩裏
並非這樣卻永遠堅定如故。
枕臥在我美麗的愛人的胸膛。
永遠能感到它的輕輕的起伏。
永遠清醒清醒，在甜蜜的不安中。
永遠永遠聽著她輕柔的呼吸。
永遠這樣生活或昏厥而死去。”赫爾加平靜的念著曾經寄給我的詩句，這不僅僅是令我想起了過去我被赫爾加欺騙的日子，當時的艱辛苦楚也一齊湧上心頭了，我真的想扼住這個女人的喉嚨，因為我從沒想過要得到回應在這場愛裏，但我也從未想過自己會遍體鱗傷，我將頂著胸口的兩顆傷疤繼續勇敢地麵對未來的每一天嗎？直到第三顆？第十顆？難道還有什麽比死還仁慈的恩惠嗎？我以為赫爾加施舍了我兩次她的憐憫，可事實上，她隻在乎我的痛苦所帶給她精神上的愉悅，那是無比殘忍的手段，至少比讓我死去還要殘忍……
“這首詩從來就沒有‘永遠清醒清醒’。而我真的從死亡中得到了啟示該清醒的人是你赫爾加。”
赫爾加聞聲大口的咳嗽著，然後猛地吸了一口氣，“看來我騙不過你的瓦奧萊特。”
聽到她叫了我的名字，我很開心她能妥協，這竟然令我減輕了憤怒。
“我很抱歉，但是鬧到了現在，已經沒辦法收手了。”“你究竟是要我死還是怎樣？”
“折磨你，我僅僅是想看著你痛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舍不得讓你死，因為我愛你。”
“赫爾加，那個吻，一開始就出錯了，你不該騙我說你是莉麗斯，也不該勾引我。”
“可不這樣做我這輩子都得不到你，你那麽愛莉麗斯，怎麽就不能也同樣愛我呢？我們有著相同的樣貌，我甚至比她更有內涵，我更懂得藝術……”
“夠了赫爾加！我愛莉麗斯不是因為她的才華或是容貌，你一開始就理解錯了。小的時候，在校園裏，我第一眼看見的一定是莉麗斯的靈魂，如果我說錯了，我寧可讓你直接一槍崩了我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