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傷口

  清晨我依然坐在桌旁，看著桌上的兩杯紅酒，壁爐內已經燃盡了一夜的微弱火光照耀著時隱時現的屋子，這些模糊的輪廓提醒著我我並沒有在自己設計的病房中，而是家裏。這一晚我隱隱約約聽到門外孩子們唱聖誕歌的聲音。聖誕節時期，太陽也總是出來的很晚，我趴在桌上腦海裏早已把想做的事情做了千百遍，但事實上，我隻是在餐桌旁坐了一整夜而已……


  今天打破這些沉默的人是瓦奧萊特，大約早晨七點鍾光景他就趕到了我家。


  “莉麗斯你還好嗎？”“我很好。”


  也許是他發現了我臉上的憔悴，很明顯他察覺到了什麽並且很擔憂。


  “生意上還圓滿嗎？”


  我遞給他一杯咖啡。


  “一切順利。”


  他看著我笑笑。


  “昨天都是拉法爾陪你的？”“你知道我不太喜歡和大家一起過聖誕節。”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就像昨晚拉法爾注視著我的神情那樣，簡直一模一樣。接著他放下杯子走到我身邊握住我的肩膀說：

  “不許瞞著我，不許不開心。”


  我順勢拍拍他的左手臂。


  “我很好，真的，拉法爾陪我度過了一個很難忘的聖誕節。”


  他猛地縮手後退，皺著眉試圖握住自己的左手臂。


  “你怎麽了萊特？”


  他倒吸一口氣，阻止住我前進的腳步。


  “沒什麽，肌肉拉傷罷了。”


  我沒有理會他走了過去。


  “脫掉你的外套給我看看！”“真的沒事！”


  我脫下他的衣服，他並沒有製止，夾克裏麵的灰色衛衣在左側胳膊的位置已經被血暈染成一片黑色。


  “你還想瞞我多久？一直這樣下去直到你沒命為止嗎？”


  他握住我的手。


  “我絕不會讓你擔心我的，我向你保證我很安全。”“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我捂著腦袋不再看他。


  “拉法爾也一直知道的是不是？”


  他沒有回答我，默許了。


  “我想，你根本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


  沉默許久後我對他說。


  “我已經做了一次壞人了，我絕不想同樣的事情對你做第二次。”“你有什麽打算嗎？”“曾經我能帶給你的隻有不確定，當你在我身邊安然睡下，可睜開雙眼時我早已上路去麵對下一場廝殺，假使你心甘情願與我居住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但我還是會失去你，無論是生命上還是忠貞上。”


  他牽起我的手看著我無名指上的戒指。


  “不過無論如何，現在我會給你你要的一切，坦白一切，毫無保留的都向你訴說，隻是不知道你是否還心甘情願？”


  我抱住他，他在我耳邊說：

  “你準備好了？可不能反悔了！”“絕不逃離，我至死不渝！”


  我將拉法爾帶給我的情緒拋之腦後，徹徹底底的讓萊特占據我的心，像是病毒感染細胞一般，我清楚的告訴自己：這才是正確的！


  相識多年的人當然更加懂得如何相處，但這往往會適得其反，你越想給予對方更多就越是要小心翼翼，卻嗅不出這其中的危險，接著我們會彌補裂痕，直到遍體鱗傷的時候才會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發生更好，有的話不說出口也足夠珍貴。


  “嗨拉法爾！”


  我幫萊特重新包紮了傷口之後，去廚房泡了花茶，耳邊突然想起萊特打電話的聲音。


  “真的要好好謝謝你，今天是狂歡夜，晚上一起聚會吧！”


  我的心咯噔一聲，手中的茶杯差點打翻在地。很顯然，我並沒有準備這麽快就再見到他，我甚至開始害怕起來。萊特笑著看向我。


  “好，晚上見！”


  接著朝我走來……


  “我想，你該知道今晚會多美好！”


  我疑惑的看著他，希望他說的是歌名‘今夜多美好’，他繼續解釋道：


  “每年的狂歡夜拉法爾都會以他個人的名義舉辦酒會，你會認識很多好朋友的！”“可是你的傷……”“我會小心的。”


  他吻了一下我的臉頰接過我手中的杯子，說服我可能僅僅隻需要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