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 反了
言罷,他看都不看太後一眼,一轉身就蹲下了身子來,迅速為昭慶帝診脈。
他也會一點兒醫術,這時候看到昭慶帝的脈息近乎沒有,劉玉玨的眉峰都忍不住跳了跳。
“禦醫呢?”
他一轉頭,直接對身後的影衛吩咐。
那影衛一閃身就沒了蹤影。
“來人,給哀家將這個亂臣賊子拿下!立即誅殺!”
太後不顧脖頸上的刀刃,直接對那些禁衛軍下命令。
見狀,劉玉玨冷笑了一聲道:“我看誰敢?”
言罷,劉玉玨站起了身來,他轉頭看了一眼全場,冷聲道:“我之前還不知道禁衛軍裏還藏著一股顧家的勢力,如今倒是都找齊了,來人!”
話音才落,就聽見外麵響起了更為肅殺和響徹雲霄的聲音。
“拿下。”
隨著劉玉玨的聲音落下,那十幾個影衛瞬間將劉玉玨和昭慶帝等人護在了當中,外麵的禁衛軍衝殺了進來,直接對著裏麵顧家的這一支禁衛軍砍殺了起來。
太後在極度憤怒之下,麵色已經變得蒼白如紙。
“反了,反了!”
眼看著一個個顧家人倒下,她來回就隻剩下這句話。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偌大的禦書房裏,血流成河。
而這時候,之前離開的影衛也已經提著禦醫趕了過來。
劉玉玨讓開了身子,讓禦醫連忙為昭慶帝診治。
同時,他轉過臉去看著太後道:“這麽多人親眼所見,要反的是太後。”
劉玉玨冷笑了一聲,不等太後開口,他直接給那挾持著太後的影衛遞了一個眼色。
那影衛一抬手就將太後給打暈了過去。
“帶回仁壽宮去,嚴加看管起來,任何人不得進出仁壽宮。”
“是。”
看著下麵的人將太後帶了下去,劉玉玨的心裏卻一點兒都不輕鬆。
他皺眉看著禦醫劉安道:“怎麽樣了?”
劉安搖了搖頭,眼底裏滿是擔憂道:“很是凶險,皇上這是中了毒,而且是慢性的毒藥,在急火攻心之下,將毒素給徹底激發了出來。”
慢性的毒藥一般都是一個長期的服藥過程。
聽到這一番話,劉玉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看向一旁的德喜。
見狀,德喜差點兒哭了。
“奴才什麽都不知道啊……剛剛奴才聽太後的意思,那毒是她……”
說起這裏,德喜想起了一件事來,他連忙站起身來,往案幾邊上走,走到跟前,他一把端過來一盅尚未喝的燙,對劉安道:“太後這幾日都有讓人送來這湯,說是給皇上補身子,奴才也驗過了,沒有毒的。”
聞言,劉安接了過來,放在手中仔細辨別了一番,最後還親自飲了一口。
“就是這湯。”
“微臣剛剛經過太後身邊的時候,發現她身上的氣味有些不同尋常,這湯單獨服用也沒有性命之憂,但若是加上太後身上帶著的一味香料,再怒火攻心的情況下……”
情況就大不妙。
事情已經十分清楚。
就連劉玉玨,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太後要謀害昭慶帝。
他沉聲對身邊的影衛和幾個在書房裏最信任的禁衛軍頭領道:“這件事萬萬不能宣揚出去。”
“是。”
劉玉玨這會兒最關心的還是昭慶帝的安危。
“知道了症結所在,可有辦法解開?”
劉玉玨盯緊了劉安,生怕錯過了劉安麵上絲毫的表情變化。
“哎!難!”
劉安搖了搖頭,又道:“不過上一次婉公主中毒的時候,清寧縣主所用的那藥丸子,倒是可以試上一試,不過……”
清寧縣主。
劉玉玨聽到這名字就腦殼疼。
他要是能找到林昔瑤,現在也不至於急瘋了。
宇文宸就是為了去找林昔瑤,丟下楚王都這麽大的一個攤子甩手給他。
如今問題的關鍵又到了林昔瑤的身上。
劉玉玨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我會立即讓人送消息過去的,你看有沒有辦法先穩住皇上的身體狀況?”
至少,先保住命再說。
林昔瑤那邊就算收到消息往回趕,也需要時間。
劉安不確定道:“微臣會竭盡全力的。”
至於能不能保住,他也不敢妄下斷言。
劉玉玨知道,也不為難他。
他輕歎了一聲,將眼前的事情都吩咐了下去,並讓人嚴密監視仁壽宮和禦書房,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等將諸多事情的都處理好,算起來沒有什麽遺漏的,劉玉玨才忍不住在圈椅上坐下,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候,通體雪白的狗剩一個撲騰,直接跳到了他的懷裏。
劉玉玨的心一下子就被治愈了不少。
他下意識抬手要來摸狗剩的腦袋,誰曾想,才抬手,狗剩就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爪子。
劉玉玨吃痛,嘀咕道:“我已經讓人給她帶了消息,她應該很快會回來的。”
至於這個她是誰,他不點名字,狗剩都知道。
果然,聽到林昔瑤要回來,狗剩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它直接一扭頭就朝著劉玉玨的掌心別扭的蹭了過去。
動作有些僵硬,有些勉強,但好歹是主動讓劉玉玨摸了。
見狀,劉玉玨感慨道:“這算什麽事兒啊。”
“你看看我現在,囚禁太後,對皇上的病情隱瞞不報,如今挾持禁衛軍把控整個皇宮……這要是我們家老爺子在地底下知道了,不掀開了棺材板兒來打我?”
這簡直就是亂臣賊子所為。
而他,竟然在絲毫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全部都做了。
就差沒有直接按著昭慶帝的玉璽蓋章蓋印要謀朝篡位了。
還好他沒有什麽野心,也根本就不圖這個位置。
要不然,還真能將這東楚王朝攪得天翻地覆。
宇文宸這沒有良心的家夥,就丟下了這麽大一個爛攤子給他。
稍有不慎,那就是遺臭萬年。
劉玉玨想想都覺得後脊梁骨冒冷汗,他家老爺子肯定在地底下看著他。
念及此,劉玉玨捋了捋狗剩的耳朵,感慨道:“這兩人到底什麽時候回來,這江山還要不要了?”
狗剩似是聽懂了,它用腦袋蹭了蹭劉玉玨的掌心。
似是在安撫他,又似是在警告他。
劉玉玨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在將麵前的事一一過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麽遺漏之後,才叫來了自己的親信道:“讓人日夜守著禦書房,今日之事不能有半點兒風聲傳出去了。”
言罷,他想了想,又道:“先別去給東宮那邊送信,讓青雲繼續裝病就是了。”
青雲隻有也不知情,才不會露出馬腳,否則的話,一下子要麵對這麽大的爛攤子,也實在是難為人家了。
說完這些之後,劉玉玨抱起了狗剩,自言自語道:“希望幾個皇子鼻子不靈敏,走,回相府拜拜我們柳家的列祖列宗,求他們保佑我這顆腦袋穩當一點兒。”
然而,事實並不如劉玉玨所希望的那樣。
當天下午,就有人將太後被軟禁在仁壽宮的消息傳去了安王府。
宇文銘在第一時間做了詳細的部署,並來到了關押林昔雲的別苑。
恰巧在他來之前,林昔雲前腳逃走被抓回來。
宇文銘進門的時候,林昔雲麵上還帶著翻牆頭蹭下的石灰粉。
宇文銘也不惱,他讓人給林昔雲鬆了綁,然後直接在林昔雲對麵的圈椅上坐了下來。
“本王說了,等時機成熟了,會有用到你的事情,你倒是心急,這就迫不及待的要跑出去了?”
聞言,林昔雲冷笑了一聲,眼底裏泛著冷冽的光芒。
“時機成熟?”
“現在滿大街都在傳林昔瑤那個賤人被北齊擄走的消息,你還讓我等?”
她對林昔瑤恨之入骨,自然不希望林昔瑤好,但她也絕對不希望林昔瑤落到了別人的手上。
她要親手折磨林昔瑤,讓她生不如死!
若是直接落到北齊蕭為安的手上,最後被折騰死了,那她該有多不甘心!
林昔雲恨恨的說完這些話,然後冷眼看著宇文銘道:“若不是我逃出去才聽到了這些消息,王爺是不是也要一直都瞞著我,等林昔瑤那個賤人被人折磨死了才告訴我?”
聽到她口口聲聲的罵著林昔瑤“賤人”,宇文銘忍不住皺眉。
他端起了剛剛接過來的茶盞,驀地站起身來,走到林昔雲麵前,一彎腰,一手直接捏起了她的下巴。
“本王是說過的話就會算話,從來不會食言。”
言罷,他拿著茶盞的另外一隻手驀地一揚,就將一杯熱茶全部倒在了林昔雲的麵上。
當那滾燙的茶水燙在林昔雲麵上的一瞬間,她皺眉,卻沒有吭一聲。
任由宇文銘將剩下的茶水也倒了下來。
“疼嗎?”
宇文銘的聲音冷意刺骨。
林昔雲沒有說話,隻抬眸冷眼看著他。
“疼就對了。”
宇文銘冷笑了一聲,抬手就將那已經空掉的茶盞扔掉,然後站起了身來,背對著林昔雲道:“這是你不聽本王的話的下場,若有下次,倒下來的就不是茶水了。”
聞言,林昔雲眼神微微一怔。
不等她開口,宇文銘突然展顏一笑道:“本王這一次來,就是想要告訴你,該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