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器靈蘇醒
秦壽緊緊的將小石頭抱住，似乎是害怕小石頭飛了一樣，其餘幾人不禁對兩人投來異樣的目光，暗自鄙夷。
“書院出來的東西，果然沒有一個好貨！”
秦壽雖然壓低了聲音與小石頭交談，不過還是被幾人聽到了。
片刻後，小石頭推開緊緊抱住自己的秦壽，問道：“正德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稟師叔，正德小師叔與我們一同進入封天禁地後，就被各大教門聖地的人聯合圍攻打散了，我也不知道師叔現在身在何處。”
“果然如此！”小石頭心想。
隨後，兩人開始研究府邸遺址內的爐台，秦壽跟在小石頭的身後，寸步不離，小石頭需要什麽，秦壽就給小石頭什麽，對小石頭好的讓小石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當然，要是小石頭知道，秦壽隻要把小石頭帶到正德身邊，就能夠從正德那裏獲得一百株靈藥、外加一件乾坤爐的仿品一事，估計就不會那麽想了。
秦壽對於陣法知道頗多，小石頭從他身上知道了不少關於陣法的信息，剛才困住了他們的陣法，就是一個幻陣，不過秦壽對於剛才的幻陣也直搖頭，像剛才那種幻陣，修為沒有到一定的地步，是不可能刻印出來的，而且，剛才的幻陣，應該是人皇時期遺留下來的陣法，曆經一個時代而不被磨滅，可見布陣之人對於陣法的造詣有多高！
小石頭也認同秦壽的看法，此地的主人，最少也是一個神明！
“秦壽，你可知，此處是什麽地方？”小石頭問道。
“不知道。”秦壽看著破舊的府邸，一臉茫然，“對於人皇遺跡，書院沒有任何記載，西荒也沒有關於人皇時期的文字記載，隻是有流傳，上一個缺失了的時代，或許就是人皇被封印的地方，而今各大教門和聖地都已經證實了，封天禁地，的確是封印人皇時期的遺址，或許一些古老的世家和道場，他們知道一些。”
小石頭本想要和秦壽一起離開這座府邸，去尋找正德，但是他手中的筆，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後就一直顫動不停，小石頭也想要知道，手中的這支筆，與這座府邸，到底存在什麽聯係。
“咦，師叔你手中的筆！”秦壽也看到了小石頭手中的筆在顫動，隨即開口問道。
小石頭將筆遞到秦壽手中，秦壽拿著筆，向筆內注入靈氣，發現筆並沒有產生變化，又仔細的看了半響，一邊搖頭，一邊點頭的，不知道從筆身上看出了什麽。
小石頭疑惑不解，“你見過這隻筆？”
秦壽搖了搖頭，將筆又遞回小石頭的手中，“沒見過，隻是有些好奇，我研究陣法那麽多年，也曾將陣法刻印到兵器當中，可是師叔手中的筆，讓我好生奇怪，裏麵沒有陣法，為什麽會不停的顫動。”
“難道說。”秦壽像是想到了什麽，自言自語，隨後又再次搖頭，“不可能，若是筆內有器靈，肯定不會是這副樣子。”
“器靈，什麽器靈？”小石頭疑惑。
“師叔，器靈，就是兵器的意識，如同生靈的魂魄一樣。”秦壽解釋道。
“你是說，這支筆，有自己的意識！”小石頭大驚。
秦壽搖了搖頭，“師叔你這支筆有些奇怪，如果有器靈的話，應該早就蘇醒了，不會是現在沉寂如同死物的模樣，但是沒有器靈，筆內也沒有陣法，為何為莫名的顫動呢？”
“我來到此地後，這支筆就一直在顫動了，之前從來沒有見它動過一下。”小石頭說道。
“除非。”秦壽說道。
“除非什麽？”小石頭問道。
“除非師叔你這支筆是一件超越了靈器的聖兵，此時筆內的器靈正在蘇醒。”秦壽說完後，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
一支聖筆，他們的確是不能催動，但若是催動，可越過境界，誅殺比他們高上幾個境界的存在，甚至是誅殺天人也有可能，因此秦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猜測。
小石頭手中的筆，筆鋒都缺失了，內中即使有器靈，應該也消散了，不可能還保存下來。
“或許這支筆，與這座府邸有關，師叔若是想知道原因，或許我們要進入內府才行！”秦壽說道。
這座府邸的主人在外府已經布下如此厲害的幻陣，在內府，若是被困住，憑借兩人識海境的修為，估計是出不來了。
“師叔無需擔心，外府的幻陣雖然也極為高明，但是隻是一個靈級的幻陣，精通陣法的人布置下來，隻需要少許材料，借助天地間源源不斷的靈氣，就能夠一直運轉下去，這樣的陣法，反而更為容易保留下來一些，隻要陣法處的靈氣不枯竭，陣紋還在，陣法就會一直運轉。”
“內府的陣法級別肯定要比外府的高，極為有可能存在聖級陣法，甚至是神級大陣，這樣的陣法布置下來極為複雜，需要的材料要多過靈級陣法無數倍，這樣的陣法，曆經一個時代，即使陣紋還沒有磨滅，布置陣法的材料或許早已經失效了。”
秦壽在一旁極力的慫恿小石頭，他也想要到府內去看看，在外府就有數千見靈氣了，尤其是那些爐台，若是可以，秦壽恨不得把這些爐台全都搬回書院中去研究，內府的寶貝肯定比外府還要多，既然來了此處，不順手帶走一件寶貝，怎麽對得起他書院弟子的身份。
兩人小心翼翼的穿過爐台，進入內府，小石頭進入內府時，在府門口行了個禮，秦壽見小石頭行禮，自己也跟著行禮。
其餘幾個人，見小石頭和秦壽兩人進入內府，也跟在兩人的身後，秦壽回頭看了一眼幾個人，猥瑣的笑了一下，拉著小石頭，自然而然的向前跨了一大步。
進入府內，小石頭和秦壽兩人同時瞪大了雙目，府內的場景，讓兩人心中震撼無比，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那是，真龍嗎？”秦壽喃喃自語。
內府，要比外府更加的寬闊，府樓已經倒塌部分，隻有一個幾乎占據了整個內府的鑄器台依然完好無損，長寬去數千裏，高愈百丈。
“是祭祀文！”
鑄器台四周，銘刻著無數的符印紋絡，小石頭知道，那些符印紋絡全是祭祀文，還有許多兩人都看不懂的圖案，曆經一個時代過去了，仍然沒有被風化，隻是變得有些模糊。
鑄器台上，隱約可見部分龍的身軀，一條條粗大的鎖鏈貫穿龍軀，將龍困在鑄器台上。
龍身上的部分鱗甲已經被剝下，小石頭突然想起，在外府的爐台中的那件衣甲，難道就是從這條龍的身上剝落下的鱗片打造而成嗎！
鑄器台四周，無比肅殺，仿佛有真龍在咆哮，痛苦的掙紮，發出陣陣嘶吼，又有陣陣擊鐵的“慳鏘”聲傳來，回蕩在兩人的識海之中，悸動神魂。
“你聽到了嗎？”
秦壽轉身，一臉震驚看向小石頭。
小石頭也是一臉驚駭模樣，點了點頭，他的確是聽到了，有金屬撞擊之聲從鑄器台上傳出，似乎有人正在鑄造一把無上的兵器。
“用一頭龍的身軀來進行祭祀，這個府邸的主人，究竟想要鑄造一件什麽樣的兵器，一件仙器嗎！”
在小石頭的身後，跟著他們進入內府的幾人猛然抱著頭大吼，七竅溢血，突然消失不見了。
“又是幻陣！”
“嗯。”秦壽點頭，嘿嘿笑了一聲，“剛才師叔和我進入內府時，在府門處有一座比較複雜的幻陣，我曾經在一本書上見識過一角，所以想碰碰運氣，沒想到我們運氣還不錯，隻是我忘記告訴他們了，陣眼就在府門的入口處，千萬不要去踩那個地方。”
“額。”小石頭啞然，難怪剛才進入府內時，秦壽要拉著他，故意跨了一大步。
書院出來的，果然都沒好貨啊！
不過小石頭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修道之人，本就不是些仁義之輩，跟著他們進入此地，如果對方換做是他們，也會如此的。
小石頭和秦壽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對方的想法，想要到鑄器台上看一看。
“師叔別動！”
突然，秦壽慌忙大喊一聲，小石頭也發現了異常，兩人的腳下，有陣紋在遊動，逐漸向兩人的腳下遊來，道道光芒從陣紋中亮起。
“別動，這個大陣不是一般的靈級陣法，有可能是一個聖級大陣，若是陷進去，憑我們兩人，就出不來了。”秦壽大喊道。
看著腳下越來越近的陣紋，秦壽直接閉上了雙眼。
小石頭見秦壽一副閉上眼睛等死的樣子，心中一氣，不過他還是選擇了相信秦壽。
半響後，秦壽緩緩震開雙眼，看著離腳下不到半尺的陣紋，似乎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大呼出一口氣。
而一旁的小石頭，卻是不見了。
“師叔。”秦壽大驚，卻又不敢動一下，他知道，腳下的大陣還沒有停止運轉，正如同他之前所說的那般，曆經一個時代過去了，這個大陣的部分材料已經缺失，大陣隻剩下殘缺的一角，秦壽的運氣比較好，陣紋運行到他腳下的時候就卡住了，不然他現在也會陷入大陣中，而小石頭的運氣就有些差了。
“師叔呢！”秦壽有些慌了，並不是因為小石頭不見了，而是因為到手的一百株靈藥，不見了！
“我的一百株靈藥啊！”秦壽欲哭無淚，早知道，在外府的時候，他就應該帶著他的“一百株靈藥”去見正德了，現在他隻能等，等這個大陣運行結束後，才能抽身離去。
“千萬別運行個三五百年！”秦壽在心中默默祈禱，等個幾十年他還等得起，若是等個三五百年，他也化作一具骷髏架子了。
“師叔啊，希望你福大命大，快快回到我身邊，我的一百株靈藥和仿製的乾坤爐啊！”
鑄器台上，小石頭差點被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本以為自己會陷入一個死陣當中，沒想到是被傳送到鑄器台上了。
“這條龍，沒死！”
龐大的龍軀被鐵索貫穿，鐵索上還有殷紅的血跡，順著鐵索，滴落到下方的爐中！
小石頭能夠看見，失去了生機的龍軀隱約還在扭動，攪動鐵索，發出一陣“錚錚”聲響，剛才他和秦壽在鑄器台下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台上的龍扭動軀體造成的。
“那是一條真龍嗎，一個時代過去了，竟然還沒有死去！”
鑄器台四周，數根擎天巨柱，高入天穹，柱子上有祭祀文和異獸圖案，依然栩栩如生，不曾被磨滅絲毫。
每一根擎天巨柱上都有鎖鏈，將鑄器台中的龍軀困住，龍軀下方，一個人高的爐鼎，鼎四周和鼎內都有殷紅的血跡，是龍軀上滴落的血。
更令小石頭感到驚駭的是，在鼎的旁邊，還坐著一個栩栩如生的人，似乎還未死去，睜著雙目，看著鼎上方的龍軀，隻是，小石頭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生機。
“他是這座府邸的主人嗎！”小石頭大駭。
“想不到，我竟然沒有為天道所斬殺！”
一聲歎息，驚得小石頭全身汗毛豎起，手中的筆自行飛出，飛到鼎旁邊的人身前。
“是誰！”小石頭駭然，剛才的那句話，似乎不是這個時代的語言，更像是，巫紅雲曾對他說的祭祀文。
隨即，筆又飛回到小石頭的身前，“吾皇的氣息，你身上，為何會有吾皇的氣息，吾皇的遺族嗎，可是為何，你身上流淌著的，並不是吾皇的血脈！”
從筆中傳出一道蒼老的人聲，“無需驚慌，我是人皇筆。”
小石頭身前的筆說了幾句話，小石頭一句也沒有聽懂，隻能呆呆立在原地，震驚的看著身前的筆，想不到，他從冥山內城池廢墟中尋到的這支筆，竟然真的是一件有意識的兵器。
小石頭身前的筆似乎也看出了小石頭的窘況，隨即一道神識傳音，傳入小石頭的識海中。
“人皇筆！”小石頭失聲而語。
“人皇時期的文明已經不複存在了嗎？”小石頭說的話，人皇筆也聽不懂，隻能哀歎，隨後，人皇筆立在原地不動，不到片刻的時間，人皇筆說的話，竟然變成了這個時代的語言。
“從你將我帶到此地的時候，我就開始蘇醒了！”人皇筆再次說道。
小石頭已經驚駭得有些說不出話了，“敢問前輩，你…你是人皇時期遺存下來的神靈嗎？”
人皇筆內沒有再次傳出聲音，隻有落寞的哀歎，一聲歎息，如大道之聲，傳遍了整個遺跡，讓人心中不自覺的跟著悲傷。
除了神明的歎息外，小石頭再想不到，還有什麽生靈，能將一聲歎息化作恢弘的大道之音了！
一件神器，被他當做是一塊堅硬的廢鐵，一直掛在腰上，小石頭有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若是能早點喚醒人皇筆，那麽奉天地域的百億人，就不會死在計羅的手裏了。
“算是吧！”半響後，人皇筆才再次說道。
“想不到最後，吾皇，還是敗了！”人皇筆像是在哀歎，又像是在悲鳴，整座鑄器台上盡是一片蒼涼。
“小友你叫什麽名字？”人皇筆問道。
“晚輩名為小石頭。”小石頭答道。
“小石頭，你這名字，有些獨特了！”人皇筆說了一句，像是在打趣小石頭。
小石頭啞然，之前帝釋天也曾這樣說過。
“小石頭，你可曾見過吾皇？”
“前輩，晚輩未曾見過人皇。”
人皇筆默然半響，“奇怪，為何你身上，會有吾皇的氣息？”
小石頭疑惑，他也不知道人皇筆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隻能立在原地，等人皇筆說話。
“難道吾皇，真的已經為天道所殺嗎？”人皇筆再次哀歎。
“不可能，若是吾皇敗了，為何我還能在你身上察覺到吾皇的氣息。”人皇筆再次說道。
“不滿前輩，小石頭曾經進入冥山，遇上許多怪異之事！”小石頭隨即把自己在封天禁地的所有記憶用神識傳給人皇筆，當然，除了自己與夏寧在城池廢墟石台處的記憶和自己在冥山內複活後遇上陌生女子的記憶外。
“小石頭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前輩？”小石頭突然想起，自己在冥山內聽夏寧說過的一句話。
“小石頭你說。”人皇筆說道。
“晚輩想請教前輩，晚輩曾聽聞一句話，‘我們不是罪人，我們是被遺棄的子民’，敢問前輩，可知曉這句話的意思？”小石頭一直不明白夏寧對他說的這句話是何意，身前的人皇筆是人皇時代的神靈，或許它能夠知曉。
“我們不是罪人，我們是被遺棄的子民！”人皇筆沒有解釋，隻是將小石頭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蒼然，如泣如訴。
其實，剛才小石頭傳給人皇筆的記憶之中也有這句話，隻是人皇筆沒有提起，所以小石頭才問道。
“小石頭，你的大道尚且還長，知道這些，對你有害無益，等時間到了，你自然就會知曉了。”人皇筆歎道。
“謝前輩。”人皇筆雖然沒有告訴小石頭這句話的意思，不過還是說了一些關於人皇時代的事，讓小石頭聽得雲裏霧裏。
“不知前輩接下來打算去往何處？”小石頭有些希冀的問道。
人皇筆靜默片刻，說道：“我不信吾皇已經為天道所殺，小石頭你身上有吾皇的氣息，我打算跟著你一起去尋找吾皇。”
“真的嗎！”小石頭大喜，激動地差點跳起來了，身邊有一尊神靈跟著，那他回到西荒後還不是橫著走，然而，人皇筆接下來的一句話又把小石頭打回了原形。。
“隻是小石頭，人皇時代已經被封禁，自然有被封禁的原因，如今的我，對於這個時代來說，或許是個禁忌，往後我會盡量處於沉眠的狀態，不然會給你帶來極大的麻煩。”
“額。”小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