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遺址
殺了朱明後，小石頭有些感歎，一路上，他全是憑借強大的肉身在戰鬥，從未使用過道法之力，主要是小石頭壓根就沒學習過任何道法，連最基本的禦空飛行他都不會。
西荒弟子越來越多了，都在向著一個方向而行，小石頭背著兩個袋子，有些引人注目。
有人見小石頭身上的兩個大袋子，頓時想起了最近的一個傳聞，有一個無恥淫賊在封天禁地內專門打劫各大教門聖地的弟子，連底褲都不留下，被打劫的人，無不是一絲不掛的被傳送出去。
有女子見到小石頭，嚇得慌忙飛身離去，不敢停留，生怕小石頭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淫賊。
一路上，小石頭也見到了許多妖獸，其中不乏有二階、三階的妖獸，每次小石頭都是提前避開，一頭二階的玄鐵豹他都不一定能勝過，更何況是一頭三階的妖獸了。
除了小石頭以外，其餘人幾乎都是禦空而行，隻有小石頭一個人背著兩個大袋子在地上跑，速度竟然也不比他們慢上絲毫。
近十萬裏了，小石頭心中有些忐忑，他的神識能夠探知到，二階、三階的妖獸越來越多了，如果再向內深入，或許會遇上四階的妖獸，小石頭想要回頭，不過看到仍有人向冥山內深入，隨後又小心翼翼的繼續跟在後麵。
“再深入一千裏，若是還沒有看到遺址就回去繼續打劫。”小石頭心想。
灰暗的冥山天穹有光芒傾下，越過冥山十萬裏，照在萬裏的天原上，天原有廢舊的府牆，曆經歲月，風化成一塊塊破碎的磚石，有幾處已經倒塌，露出牆內的府邸院落。
小石頭從山腳一直爬到山頂，本以為又是一座山峰，卻沒想到，映入眼前的是一座破敗的遺址，隻是相比於他和夏寧曾經在冥山內發現的廢城，此處府邸幾乎保存完好。
此處，也有其他人立在府邸前，猶豫著要不要進入府邸中，不過小石頭並沒有看到正德和大荒國弟子的身影。
小石頭想要展開神識，突然，他心中一驚，在此處，神識居然不能進行探知。
小石頭的腰間，他一直隨身攜帶著的筆微微顫動，小石頭抽出筆，細細的查看，筆隨即又如同一塊廢鐵一般，沉寂無聲了。小石頭有些疑惑，剛才在他的腰間，的確是有什麽東西抖動了片刻。
“難道這支筆和這處遺址有關？”小石頭心中暗自猜想。
小石頭拿著筆，走到府門前，手中的筆又微微顫動了一下，小石頭震驚，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這支筆隻是一塊材料比較堅硬的廢鐵，如今看來，他手中的筆，或許真的如同正德所說的那般，是一件非凡的兵器。
小石頭站在府門前，府門已經倒塌，小石頭朝著遺址行了個禮，而後走進府內。
來到此處遺址後，小石頭的腦海裏總是莫名的回想起，他曾在廢城的那座石台下看見的那些遺骸，心中不由生出敬畏，雖然他不知道那些遺骸是因何而死去，不過他相信夏寧說的，“我們不是罪人，我們是被遺棄的子民”。
小和尚告訴過他，封天禁地，就是當初的人皇遺跡，是上一代人皇被封印的地方，那麽此地，應該是人皇時代的某一位大能的府邸。
有人見小石頭進入府內後安然無恙，隨即跟著小石頭進入府內。
“這是什麽！”
小石頭的身邊，一人震驚的說道。
整個府邸，除了一座倒塌的樓房之外，其餘全是高大的爐台，爐台不知道使用什麽材料建造而成，竟然沒有絲毫風化的痕跡。
有的爐台僅有人高，有的爐台卻高達數十丈，在府邸外卻不能夠看到，像是被什麽遮蔽了。
每一個爐台，中間都有兵器，爐台四周，有鐵索困住，如同正在打造神兵利刃一般，隻是爐台中的火焰已經熄滅，所有的兵刃全都被鐵索束於爐中，沒能夠出世。
小石頭手中的筆顫動得更加的厲害了。
“怎麽回事？”小石頭心中疑惑，自從來到了此地後，小石頭手中的筆開始不停顫動，似乎手中的筆與此地有關聯。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可惜西荒沒有任何有關於人皇時期的文字記載，小石頭知道的，也僅僅隻是正德告訴他的，關於人皇遺跡的少許信息，不然應該能夠推測出來，此地是人皇時期哪一位大能的府邸。
能夠讓小石頭隨身攜帶著的筆產生反應的，定然不是凡俗之地，當初在九歌台上與帝尹大戰時，這支筆就曾被灌入了大量的靈氣，然而筆卻沒有絲毫的反應，隻是磨掉了筆身上的一些鏽跡而已。
這支筆是小石頭從冥山內的一座城池廢墟之中帶出來的，正德和小和尚都曾研究過，兩人也不知道這支筆是什麽，很少會有人將兵器鑄造成一支筆的樣子，既不能殺伐敵人，也不能進行防禦，最後兩人猜測，這支筆應該是一塊奇特的材料鑄造而成，除了堅硬一些外，沒有什麽作用。
小石頭帶著時不時顫動一下的筆，謹慎地走到一座座爐台下，細細的觀看爐台和爐台中的武器。
“是祭祀文！”小石頭發現，每一座爐台，四周都刻印著文字，還有一些怪異的圖案，小石頭看不懂，隻能將這些文字一一記下。
每一座爐台內都有一件兵器，大多是刀劍，也有長矛和斧鉞，有的已經鏽蝕，有的還保留著完好的形狀，被粗大的鐵索束在爐中。
“這是！”
小石頭在一座爐台內，發現了一件甲衣，甲衣並沒有鏽蝕，仍然完好的保存下來，有人也發現了小石頭身前爐台中的衣甲，片片粗大的鱗片被分成細碎的小塊材料，緊密的卡合在一起，像是一件軟甲。
從材料上已經看不出鱗片是何種生靈的了，在爐台四周，刻畫有圖案，隻是圖案已經模糊不清，隱約可見其紋理，像是一條遊蛇，又像是一條蛟龍。
小石頭震驚，爐中的衣甲必定不是凡物，因為爐中，光是鎖住這件衣甲的鐵索就比其它爐中要多出一倍，而且，每根鐵索上，還專門刻印了不同的文字圖案。
有人用長劍斬向爐中的衣甲。
“鏘。”
點點火星冒出，衣甲依舊完好無損，而長劍卻被崩開了一道口子，劍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哐啷一聲”，散作幾截。
眾人震驚，有人眼中露出狂熱的光芒，想要將爐中的衣甲帶走，也有人立刻跑到其餘爐台，紛紛用手中的兵器去試爐中的武器，隨後無數聲兵器折斷的聲音傳出。
“是靈器。”有人狂喜，認定爐中的武器就是靈器。
說實話，小石頭也想要試一下，這些爐中的武器和他手中的人皇筆比起來，哪一件更為堅硬，不過小石頭總有種不祥的感覺，這處府邸，沒有那麽簡單，萬裏的一塊天原，在四周不乏有三階的妖獸，然而府邸內，小石頭沒有看到有妖獸存在過的痕跡。
如今他們隻是在外府，就有數千個爐台，每一個爐台中都有武器，若每一個爐台中的武器都是一件靈器，究竟要什麽樣的人才能夠同時鍛造數千把靈器，就連西荒的一些大教也很難做到吧。
這處府邸的主人，是一位遠古的神靈嗎！
有人開始想辦法，想要磨斷爐台上的鐵索，也有人隱隱感到不安，想要退出這座府邸。
整座府邸，恍然間，有陣陣鑄擊之聲傳出，又有生靈不屈的哀嚎響起，像是被困於此處，不能掙脫，府邸再不似之前那般破敗的模樣，小石頭四周的景色一變，數千個爐台全都消失不見，隻有一個個機械的人形傀儡殺來。
“不要動那些爐台！”
小石頭大吼一聲，可惜，晚了。
“是陣法！”
小石頭身邊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他被拉近了一個獨立的空間，中央有一個爐台，爐台中是那件甲衣，四周還有無數個人形的傀儡機關。
小石頭知道，他們陷入幻陣中了，剛才站在府外，這些高達數十丈的爐台，應該也是被府中的幻陣遮蔽了，可惜小石頭從沒學過陣法，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從陣中脫困。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和正德學一點陣法了！”
看著那些人形的傀儡，小石頭心中震驚，這些人形傀儡與人無異，隻是沒有神魂而已，能夠打造出如此精巧的傀儡，曆經一個時代而不腐朽，這個府邸的主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是那些兵器！”
小石頭一眼認出，那些人形傀儡手中拿著的，正是剛才爐台上的兵器，每一件都非凡俗，曆經一個時代而不腐朽。
人形傀儡殺來，小石頭避開兵鋒，一拳打在其中一個人形傀儡的身上。
“鐺。”
小石頭的拳頭打在傀儡身上，竟然沒有將傀儡打碎，隻是將傀儡打退數步，隨後又舉著手中的兵器，再度殺向小石頭。
小石頭心中巨震，這些人形傀儡，到底是用什麽材料煉製的，他一拳能夠打出數千斤的力道，竟然隻是將傀儡撼退數步，連裂紋都沒能打出一絲，而且自己還被傀儡震退數步。
這還僅僅隻是一個傀儡，四麵八方，無數的傀儡若是都像剛才那個傀儡一樣強大，小石頭不敢想象，如果一介識海境的人被困入陣中，幾乎毫無生還的可能性。
好在小石頭的速度極快，這些人形傀儡雖然堅硬，動作卻是有些笨拙，小石頭憑借靈活的身法與傀儡纏鬥，短時間內沒有什麽問題。
“鐺。”
小石頭再次一拳打在一個人形傀儡的身上，人形傀儡被打退數步，小石頭也被震退數步，手臂上還有一絲麻木的感覺傳來。
這些人形傀儡就像是一支軍隊，甚至比軍隊更為恐怖，傀儡雖然沒有人靈活，但是傀儡不知疲倦、永無止境的攻伐讓小石頭毫無辦法，隻能一次次靈活的避開傀儡的攻擊。
“不能再這樣耗下去！”
小石頭明白，不斷與這些傀儡消耗，到最後，體力耗盡的一定是他，這些傀儡堅硬異常，打又打不壞，而且數量極多，他根本應對不過來。在這處空間內，他沒有靈氣補充，若是一直耗下去，到最後他隻會被這些傀儡殺死。
此時他終於知道，為何在這處府邸遺址外，能夠看到妖獸，而進入府內，卻看不見一絲妖獸的影子的原因了。
“到底要怎麽才能夠從這個空間內出去？”
陣法，用陣紋刻寫而成，想要破壞這座幻陣，必然要先找到陣法發動的中心，俗稱陣眼。
“難道陣眼是那座爐台？”
小石頭憑借靈活的身軀，來到爐台旁邊，蓄力一拳打在爐子上，爐台上的鐵索晃動，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然而爐子卻是紋絲不動，絲毫沒有損壞，小石頭再次一拳打在爐子上，結果一樣，沒有撼動爐台絲毫。
“這到底是什麽材料！”
小石頭蓄力一拳打出，將近萬斤之力，然而爐身上，連個拳印都沒有留下，隻有爐台上的鐵索發出“嘩啦嘩啦”的撞擊聲。
四周人形傀儡跟到小石頭身後，讓小石頭不得不暫時放棄打破爐子的想法，事實上，對於這個陣法中央的爐子，小石頭也毫無辦法，連續兩拳打在爐身上的同一個地方，連一絲印記也沒能能下，讓小石頭感到有些無奈。
接著，小石頭把目標轉向傀儡，既然爐子打不破，不如試一試，能否打破這些傀儡。
鎖定了一個人形傀儡，小石頭朝著傀儡身上同一個地方，連續數拳打出，人形傀儡被打飛，小石頭也被震退，無奈四周的傀儡太多，小石頭無法用上全力出拳。
無數傀儡中，小石頭再次找到剛才被他打飛的那個傀儡，看著傀儡胸前的一個不易察覺的凹坑，小石頭心中一喜，看來有效果，隨後，小石頭再次出拳打在那個傀儡身上的凹坑處。
終於，連續數拳後，“哐當”一聲，傀儡的胸前終於被小石頭打出一個大大的凹坑，然而，傀儡並沒有散架，隻是立在原地不動而已，這個空間也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小石頭啞然，他的拳頭已經被磨破了皮，僅僅隻是把無數個傀儡中的一個打成了一具不會動的機關！
想要將四周無數的傀儡打廢，小石頭敢肯定，別說他做不到，就算是一個道胎境的人也做不到，這些傀儡，應該有近千數了吧，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一件非凡的兵器，隻要被打中一次，就算是一個道胎境的人，不死估計也廢了。
“不知道用它可不可以？”
小石頭想起，自己的腰間，還有一支筆，材料同樣也是非凡，不知道用這支筆，能否打碎這些傀儡？
傀儡再度向小石頭殺來，小石頭提筆，向其中一具傀儡斬去。
“錚”的一聲，缺失了筆鋒的筆在傀儡身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傀儡隨即化作一具不會動的機關，立在原地。
小石頭心中大喜，想不到手中的筆如此非凡，這些用拳頭也打不碎的人形傀儡，被他一筆差點切成了兩截。
數千個傀儡，被小石頭一一切成死物，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
四周，景色恍然變幻，數千個爐台立在原地，小石頭震驚的發現，他的身體，根本就沒動過，仍然站在爐台前，爐台內，有一具甲衣，被爐台四周的鐵索困住。
這樣的幻陣，涉及到了空間之力，定然是出自這座府邸主人之手！
小石頭不由得在心中感歎，一座幻陣，曆經一個時代過去，陣紋依然沒有磨滅，可見布下這座幻陣的人，修為何其的恐怖。
各個爐台四周，小石頭隻看見了幾個一臉驚駭模樣的人，其餘人，應該是被困死在幻陣中了。
“在此地布下陣法的人，好生厲害！”
小石頭身旁，有一個青年衣衫襤褸，悻悻而語。
“咦，道友好厲害的修為，進入陣法中，竟然毫發無損！”青年注意到了小石頭，看小石頭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禁感到奇怪。
“道友是？”小石頭看著青年，不知道青年是西荒那個教門的弟子。
“在下，咳咳。”青年咳嗽了一句，走到小石頭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在下是書院的秦壽，不知道友是西荒哪一處家門弟子，如此了得的修為，為何在下卻從未見過道友？”
“原來是書院的人！”小石頭看著青年，有些疑惑，他認識書院弟子的服飾，然而青年穿的衣袍，更像是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修。
似乎是看出了小石頭眼裏的疑惑，青年隨即解釋道：“咳咳，在下，在下有一小師叔，在西荒的‘朋友’較多，想不到一進入這方天地，小師叔就被他的‘朋友’，嗯，邀請去一同尋找珍寶了，在下修為低，隻能一個人到這深山來碰碰運氣了！”
小石頭恍然大悟，眼前青年口中的小師叔，應該就是正德了，青年口中的“邀請”，怕是正德和書院的弟子一進入西荒，就被各大教門聖地的弟子聯合起來打散了。
“禽獸，你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小石頭忍不住打趣道。
“額，是秦川的‘秦’，和壽命的‘壽’……。”青年解釋。
小石頭啞然，“秦壽，怎麽從來沒有聽正德說起過此人？”
“不知道友如何稱呼？”秦壽見小石頭默不作聲，隨即問道。
“我名小石頭，道友稱呼我為石頭兄即可！”小石頭說道。
突然，秦壽臉上一副震驚神色，“什麽，你，你就是小石頭！”
“正是在下，道友你這是？”
“你就是我正德小師叔的結拜兄弟，小石頭？”秦壽有些激動，再次問了一遍。
小石頭點了點頭，看著秦壽激動的樣子，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秦壽為何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激動成了這個樣子。
知道他和正德結拜為兄弟的人並不多，看來這個秦壽，的確是書院的弟子沒錯。
“小石頭師叔，我們找你找得好苦啊！”。
秦壽一把抱住小石頭，情緒十分激動，就差失聲大哭了。
“……。”小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