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弑仙
與小石頭廝殺到此時，計羅已經不敢再有絲毫的輕視之心，眼前的人，年紀同他一般，與他算是一個時代的人，以肉身之力，便可以搏殺修道之人。
計羅不相信小石頭是封天禁地中的原住民，他心中認為，小石頭肯定是西荒某個聖地或是教門的子弟，然而這樣一個人，在西荒怎麽可能會默默無聞，為何在西荒卻從未聽說過有小石頭的存在。
若說小石頭不是西荒的人，計羅心中不能接受，在這片幾乎不能夠修行道法的天地，眼中盡是凡俗的賤靈，怎麽可能會出現如此凶猛之人，憑借助身體的力量，就能夠與修道之人抗衡，甚至是在力量上取得一絲壓製，小石頭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雖然計羅不好過，小石頭此時也十分的艱難，與計羅每一次拳鋒相對，體內髒腑氣血便一陣翻湧，數次交手下來，他的骨頭就像是散架了一般，雖然在力道上不弱於計羅，但是一直如此下去，他絕對撐不過半日。
還有，自身體內的戾氣莫名的變得越來越重，殺伐之意越來越濃烈，他甚至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麵對著數十萬士卒和千萬大寧百姓，他的憐憫之心越來越薄弱了，若不是感受到穆雨陽時時刻刻的關切之心，小石頭體內的殺戮之心和戾氣會將他變得和計羅一樣，甚至是比計羅還要瘋狂。
“怎麽會這樣！”小石頭停止了攻伐，靜靜的站在原地感受著自己內心發生的變化，他這是第一次察覺到自己這種異變的狀態，內心無窮無盡的殺意、一股難以遏製的暴戾之氣和保衛大寧、保護奉天地域僅存的千萬人口的意誌相違背。
與計羅拚殺得越久，小石頭心中的戾氣就越重。
“這是怎麽回事？”小石頭站在原地使勁的搖頭，血紅的雙瞳眥裂，望了望計羅，又看向穎川城樓，體內的戾氣驅使著他想要毀滅四周的一切，然而腦海裏逐漸模糊的意識又在糾纏，意識越發的混亂，讓他痛苦不堪。
“昂！”小石頭雙手抱頭，仰天咆哮。
計羅發現了小石頭此時的困境後，隨即向著握著手中的生死簿，向著小石頭斬去，與小石頭纏鬥到現在，他也明白了手中的生死簿對小石頭不起作用，然而書卻能夠短暫的攪亂小石頭的神魂，讓他的靈覺受阻，感知不到自己的方位。
“噗。”小石頭被計羅一拳打在胸前，狠狠的撞在身後的城牆上。
計羅毫不停留，片刻之間貼到小石頭的身前，再次對小石頭的心髒一拳擊出。
小石頭下意識的用手護住胸前，雙臂上挨了計羅一拳，身後的城牆塌陷，牆磚碎裂無數，城牆上的人都能夠感覺到城牆的抖動。
小石頭的身體嵌在碎裂的牆磚之中，嘴角不斷的有血溢出，計羅看著小石頭，得意的笑了，這一戰，到此就結束了。
提起拳頭，對準小石頭的頭顱，一拳擊出！
“哢。”微微一聲脆響自手臂傳來，意料之中，小石頭被他一拳打爆腦袋的局麵並沒有出現，反而是自己的拳頭被一隻手掌緊緊的抓在手中，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自身的識海內。
“啊！”計羅痛苦的大吼一聲，飛身而退，拉開了自己與小石頭之間的距離，瞪著雙眼，有些驚恐的看著小石頭。
小石頭血色的雙瞳死死的瞪著計羅，讓計羅心中感到有一絲絲的畏懼，這是第一次，他的內心對另一個人生出這種恐懼感，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後退去。
“怎麽可能！”計羅看著全身披著一層厚厚血痂的小石頭，不明白為何突然之間，小石頭的力量會變得如此的可怕。剛才，他一拳擊向小石頭的頭顱，卻被小手頭死死的抓住拳頭，若非是力量超出他一大截不可能如此。
小石頭此時十分的痛苦，毀滅周身一切的殺戮之意和守護奉天地域僅存的千萬百姓，兩種截然相反的意識在他的內心不斷的糾纏，讓他的精神麵臨崩潰，甚至不能再感知周身的一切事物。
剛才計羅的那一拳，差點讓他放棄了清明的那一半意識，化身為毀滅人間的魔頭，將整座穎川城都毀掉。
若不是他死死的克製住，現在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喪失意識了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殺！”
小石頭不敢在猶豫，想要立即殺掉計羅，然後離開這個地方，而計羅則是想要立即殺掉小石頭，他清晰的感知到，小石頭的氣勢在不斷的攀升，鎖定在他身上的殺意也越來越濃烈，這已不是一個凡俗的賤靈該有的力量了，這種力量，就算是他，也感到一絲畏懼，甚至是難以企及。
若是在同等境界的對抗下，對於小石頭而言，自己或許就是如同螻蟻一般的生靈。
“殺！”計羅必須要趁眼前的人力量沒有攀升到極致之前，將他斬殺。
兩人在穎川城前，用盡全力展開搏殺，這一戰，不死不休。
計羅不能退，若是他退去，則此生將再添敗績，或許日後在道的路上走到極致後，將成為他無法斬斷的心劫，因為，時間不可倒流，他無法回到過去，斬殺昔日的敵手。
小石頭不能退，即使他此刻如同入魔，在他的腦海裏，仍然保留著一絲清明的意識，在他的身後，是奉天地域最後一座都城——穎川城，城內有千萬大寧百姓，還有視他如親人的穆雨陽，他要為夏寧，為穆雨陽守住這座孤城。
“哢嚓！”血肉被磨掉，手骨在巨大的衝擊力下粉碎，兩人舍棄了一切身外之物，全憑著肉身的力量，在穎川城下徒手攻伐。
每一此碰撞，都是千斤之力的重壓，數次拳腳對抗，讓兩人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如此強度的殺伐。
不管是小石頭還是計羅，身上均受到重創，兩人的拳頭相互打在對方的身上時，骨骼的碎裂之聲順著手臂，清晰的傳入兩人的腦海。
計羅不可謂不強，西荒不世出的天才之一，有著深深的大道信念，不然也不會為了堅定自己的道心，甘願與小石頭展開生死攻伐，他可以選擇就此遁走，待到返回西荒後，在借助豐都濃濃的死氣為自己築出大道元胎，然而這已經不是修道的問題了，他要殺了小石頭，以堅定自己的道心，因為在麵對小石頭時，他內心曾生出過畏懼。
相比於計羅，小石頭身上的傷勢更為嚴重，一方麵，他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死計羅，另一方麵，他不得不遏製住自己毀滅一切的意念，死死的壓製住體內那股莫名其妙生起的嗜血的瘋狂衝動。
小石頭混亂的意識讓他在麵對計羅密集的拳腳時，不能夠發揮出全部的力量，連他的精神之力也是時斷時續，每當他展開強大的精神之力，籠罩著穎川城千萬生靈，他總是會忍不住想要屠戮、殺伐，所以他不得不暫時放棄了自己強大的精神之力，憑借著敏銳的靈覺去應對計羅的拳腳。
好在小石頭的身體發生異變後，力量能夠完全的壓製住計羅，即使失去了精神之力，計羅也不敢在像之前那樣，貼身與小石頭進行搏殺。
小石頭一拳打出，連空氣都隨著震蕩，一力破萬法，哪怕計羅的拳腳極其的刁鑽與狠辣，小石頭全然不懼，悍然與計羅以拳對拳，以掌對掌，身體的每一處，像是山嶽般，狠狠向著計羅撞去。
計羅麵對小石頭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不知不覺間，步步向後退怯，他的確是想戰勝小石頭，但是他不想死，小石頭完全是想以命換命，絲毫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勢，瘋狂的貼向計羅。
一拳擊出，將中計羅麵門，計羅驚懼，不知道小石頭是如何能夠鎖定他的位置的，明明他的身法和速度是如此之快，來不及閃躲的計羅，隻能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頭顱。
被小石頭一拳打在雙臂上，雙臂頓時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手臂上帶著的護具也被小石頭擊碎，散落在地上。
小石頭的攻伐沒有任何的招式，全是憑借著強大的體魄和力量，計羅每一次殺來，他簡簡單單的一拳打出，手臂上青筋凸起，詭異的圖案逐漸擴散到小石頭身體每一處，祭祀文遍布全身，一拳之下，勢不可擋。
濃濃的殺意鎖定在計羅身上，讓計羅心中生畏，仿佛他麵對的是一尊真正的幼年神魔，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尤其還是麵對著一個，還未開辟出識海的人，給他如此強大的壓迫感。
“你到底是什麽人！”
小石頭是什麽人已經不重要了，兩人的攻伐，或許就要結束了，連潁川城樓上的穆雨陽都能夠看得出來，小石頭的氣勢已經完全壓製住計羅，麵對著小石頭瘋狂搏命的打法，計羅開始妥協，開始害怕，因為他是西荒的天才之一，不能隕身在此。
當小石頭逼近，計羅便開始後退，就連計羅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小石頭的逼迫下，身軀開始微微的發顫。
尤其是麵對著小石頭血紅的雙眼，他的神魂總是不由自主的莫名感到驚悸，讓他的識海都有一絲動蕩。
“不可能。”計羅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小石頭的眼睛，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計羅又轉過頭死死的盯住小石頭，“難道你是！”
西荒，傳聞中的那個少年，在一方小世界之中，以識海境的修為，掙脫了天勢的束縛，受到重創後，肉身破碎，識海蹦毀，但仍然未死去，最後在大荒國內神秘的消失，隻留下了讓人不願意去相信的傳說，盡管這是出自一位神明之口。
當時的西荒許多教門子弟，都想尋到此人，與之一戰，借以證明自己，因為他們始終不願意相信，有人能夠以識海境的修為，擾亂天道法則的秩序，掙脫天勢的束縛。
許多年輕一輩弟子曾慕名到大荒國找大荒國老皇帝新收的弟子求證，因為傳聞他們與掙脫天勢的那人有關，最後一個個被洗劫一空，從大荒國內趕了出來，若不是看在他們身後教門的麵子上，或許就直接被拿去填了大荒的邊疆了。
“你是西荒小世界之中的那人！”計羅顫聲問道，也隻有那人，最為符合小石頭的現狀，未能開辟識海，戰力卻是如此的強悍，讓他一個識海境大圓滿、離道胎境僅一步之遙的人心中生畏。
小石頭沒有回答，隻是身形頓了一下，隨後又繼續向著計羅殺伐去，仍然是簡簡單單的一拳，卻讓計羅有種避無可避的感覺。
“噗。”計羅被小石頭一拳擊在胸口，猛地咳出一口血，這是他第一次被小石頭打吐血。
小石頭僅僅是簡單的一拳，就讓計羅感到五髒六腑似乎都移位了一般，身體內的力量也在不斷的枯竭，這樣的殺伐與對抗，讓他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他不知道小石頭究竟是如何做到，在體內沒有道法之力的支撐下，曆經整日整夜的殺伐後，又與他拚殺到如此地步，體內的戰意卻是越來越高亢，殺意越來越濃烈，力量仍然不見絲毫的消退。
內心的畏懼一旦生起，就再也無法消去，除非是殺了眼前的人，然而計羅根本不敢再和小石頭纏鬥，如果再挨上小石頭一拳，他怕自己的身軀會被小石頭的拳頭打得裂開。
從地上撿起了一根長矛，向著小石頭擲去，小石頭沒有避開，仍然是一拳擊出，長矛寸寸斷裂，小石頭的拳頭上的裂口也被長矛劃開，血絲順著手指滴落。
數杆槍矛，從計羅的手中擲出，小石頭一一攔下，沒有讓一根越過自己的身前，刺向身後的數十萬士卒。
計羅看見小石頭護住三國士兵和大寧百姓的舉動，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抽身離去，不敢再同小石頭交手，把攻伐的目標，轉向穎川城內的千萬人。
“唰。”計羅繞開小石頭，轉變攻伐的目標，向一位士兵殺去，士兵麵對著“仙人”的攻伐，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來不及閉上雙眼，人未至，殺伐之氣已到，這就是“仙人”對於一個凡人的襲殺。
“呼。”拳風自小石頭的手掌向後散去，將士兵的亂發吹散，小石頭用手掌接住了計羅的一拳，不過自身也被打飛，落入數十萬士卒之中，壓倒了一大片人。
被計羅攻擊的士兵瞪大雙目，緩緩轉身，看著為他擋下了計羅拳頭的小石頭，心中大動，計羅的這一拳，他無法躲開，為何，那人要為他擋下計羅的襲擊？
計羅麵上露出一絲陰狠的笑意，他已經知道，如何戰勝小石頭了。
隨即計羅不斷的對數十萬士卒襲殺，又刻意的放緩了速度，讓小石頭恰好能夠為這些士卒擋下必死的一擊。
數十萬將士如同之前那位老兵一樣，看著小石頭一次次為他們擋下了必死的襲殺，不明白小石頭為什麽要這麽做，隻是睜大了雙眼，看著那個全身積著一層厚厚的血痂，拚命為他們阻擋著計羅的屠戮的人。
戰場已經不限於穎川城前了，計羅不敢再和小石頭搏殺，卻發現了能夠殺死小石頭的方法。
穎川城內，計羅不斷對大寧百姓出手，又刻意的等待小石頭趕來為他們擋下自己的攻擊。
小石頭無奈，他的力量雖然可以壓製住計羅，卻無法護住穎川城的每一個人，到此時，他幾乎喪失了意識，隻是憑借著保護大寧穎川百姓的本能驅使著他，不斷的追趕著計羅，不斷的用身軀為每一位穎川百姓和穎川城前數十萬將士擋住計羅的襲殺。
在穎川城內戲弄了小石頭一圈後，計羅再次回到穎川城前，戲謔的看著身後趕來的小石頭。
為了阻擋計羅對穎川城千萬百姓的襲殺，小石頭幾乎耗盡了所有的體力，身體也受到了重創，已然不能在進行攻伐，此時就算是穎川城前的數十萬將士，估計都能夠殺死他。
更為嚴重的是，一股毀滅一切的欲望不斷的纏噬他守護穎川城的意識，讓小石頭快要喪失掉自己最後的意識了。
其實計羅本可以在小石頭為穎川城千萬百姓阻礙攻擊的同時，本可以殺了小石頭，然而他卻突然有一絲好奇，小石頭究竟為什麽要那樣做，是因為憐憫之心嗎，這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個笑話。
“這一次，你擋得住嗎！”計羅不慌不忙的從地上撿起一根長矛，一矛刺向城牆上麵目因怒意而通紅的穆雨陽。
小石頭麵色痛苦，就在他喪失掉最後殘存的一絲意識前，毅然借用雙腳的力量，飛身撲倒在穆雨陽身前。
“撲。”長矛刺入小石頭的身體，從身前穿出，計羅站在小石頭的身後，得意的笑出了聲。
終於，小石頭守護大寧和穎川城千萬人的意識崩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毀滅的氣機悄然蕩開，不滅的意念升起，仍然握住長矛的計羅忽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危機。
然而，已經晚了！
“啪。”被計羅挑在長矛之上的小石頭折斷了長矛，半截斷矛反手貫穿計羅的髒腑，而後抱著計羅，從城牆上縱身而下，砸落到地上。
“啊！”體內骨骼一陣劈啪作響，計羅的胸骨被小石頭的一雙手生生的勒斷，刺入他的髒腑。
兩人將穎川城前的土石砸出了一個大坑，可見小石頭力量的強大。
塵灰散盡，計羅掙紮著起身，拚命的逃離小石頭，欲要逃離此地，他已經不知道，小石頭是否還能夠站起來了，大坑中的少年，在他的心裏烙印下了深深的恐懼，他甚至生不起繼續戰下去的念頭。
隨後，小石頭起身，緩緩走到穎川城前，抬頭望著穆雨陽，血紅色的雙瞳閉上，體內生機迅速枯竭，再無生息，為了保護穎川城前數十萬士卒和城內千萬百姓，他已經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小石頭，做到了。
“殺！”穆雨陽帶領著二十萬臨時征集的士兵，從大寧城內殺出，這就是那個他一直在等待的時機，憑借著凡人之軀，也能夠與修道之人一戰的時刻，隻是，對於小石頭來說，這個時候或許已經有些晚了。
“殺！”穎川城前，數十萬士卒看著小石頭，心中大慟，若不是那個如謫仙人般的少年，此時他們已經身死在濃濃的黑霧和計羅無恥的襲殺之中。
出乎意料的，無論是穎川城內的二十萬大寧士卒，還是穎川城前殘存的數十萬士兵，全都一致的殺向計羅，彼此之間再無攻伐。
饒是計羅受到如此致命的重創，麵對世俗的兵卒，他依然存有一絲餘力，不斷的殺死四周的士卒，然而，他的動作越來越緩慢，體內的重創使他再也無法飛身遁去。
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兵卒，還有穎川城內的八百幽冥軍，每一個都能夠讓他身上的傷勢再加重一分，即使他們是以生命為代價。
終於，以十數萬士兵的生命為代價，終於有人貼近計羅身前，一刀斬在他的肩上，計羅順手擊斃了那個將士，不過隨後而來的數十柄利器，使他再也無法阻擋，全都貫入他的體內。
至死，計羅也想不明白，為何小石頭受到如此的重創之後，還能夠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以凡人之血，誅殺“仙人”。
穎川城上空，濃濃的黑霧散去，再次現出天穹，一道人形虛影凝視著穎川城，看著生機已經絕滅了的小石頭。
雖然勝了，卻沒有任何人的臉上掛上一絲喜悅之情。
風國、雲國和帝國超過一百萬將士，此時剩餘不到四十萬人，大寧臨時征集的二十萬兵卒，隻剩下不到八萬，八百幽冥殘軍，隻剩下不到三百人。
穆雨陽放下手中的武器，蹣跚著走到小石頭身前，老淚縱橫，忍不住悲戚出聲。
穎川城下，所有幸存下來的軍人，一個接一個的放下手中的兵戈，齊齊轉身向著小石頭，單膝跪下，有人死死的咬住嘴唇，有人忍不住大哭出聲。。
大寧城內，無數大寧百姓從城門之中走出，看著那個為他們抵擋住“仙人”襲殺的身影，滿麵悲愴。
奉天地域的戰爭，終於結束了，隻是，卻是以這樣一種方式結束，讓人心中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