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害人之物
“公子,讓你久等了,這是那‘凝脂’娘子來了。”
老鴇一臉堆笑道。
鍾無虞遂聞一股異香飄入鼻間,便見一身著紅綢衣裳之妖冶妓女扭動著細腰移步入門而來,細細一觀,真就是那“凝脂”娘子。
“凝脂”行至鍾無虞身前,以那隻柔若無骨的雪白手臂一搖,示意其身側妓女移挪一個凳子,自己好挨在鍾無虞的身旁。
老鴇見這等情形,便道:“四位公子,請慢慢享用,老娘這就退去,另有它事備做,若公子有事,且吩咐‘凝脂’娘子即可。”
鍾無虞笑道:“好說,好說,老娘,這一百兩銀子,權作今夜喝花酒之錢,那過夜之錢且請老娘稍等,在下須要與眾位兄弟商談一下,再作決定,老娘,不知如此可好?”
老鴇接過銀子,以手稱了稱,遂點頭道:“公子的銀兩甚是足稱,那老娘這就去了,一會再來叨擾。”
鍾無虞抱抱拳。
“來來來,公子,為你滿上,賤妾賠你喝上一盅,來嘛!嗯……”
隨即挨坐在一旁的幾個妓女就為四個公子斟上美酒,端盅就要四人飲酒,其言語之聲令人聽後,就全身起疙瘩。
鍾無虞,西門浪,豹五亦不管那麽多,舉盅就飲下,惟有陰惜柔一直推辭飲酒,而她身側的妓女便將整個身子皆軟倒在她的懷裏,卻將一杯酒皆倒入口內含住,就要以那血紅之口將那酒嘴對嘴地灌入陰惜柔的口裏。
陰惜柔見其倒入自己的懷內,就已甚是嫌棄,而更甚的是她要如此陪酒,這更令陰惜柔厭惡之,遂一把就推開了這個十分放得開的妓女,那妓女被推得一聲慘叫,差點就要滾落於地,卻幸虧被坐凳擋住。
卻又見陰惜柔雙頰緋紅,甚至那紅色已然染到了她那欺雪賽霜的細頸上,實是難堪。
“這位小公子,你不飲酒就算了,為何還要將賤妾推倒於地,真是疼死賤妾了。”
那妓女方才扶凳坐好,有些憤憤地道。
卻突見那“凝脂”悄然而至她的身側,遂在她的耳邊私語了幾句,便見那妓女麵色漸漸變好了,更是不斷點頭,還麵帶笑容了。
“好好好,既然這位小公子不願飲酒,那賤妾就賠小公子飲茶吧。”
那妓女便為陰惜柔斟上香茶,便陪著她慢慢飲茶了。
“來,四位公子,凝脂在此便陪四位先飲上一杯,願四位公子在此樓中尋得鍾意娘子,亦不負這千金春宵。”
凝脂舉盅一飲而盡,實為豪爽。
“好,說得好。”西門浪附和道,隨即便飲下一盅。
鍾無虞,豹五亦飲下一盅。
鍾無虞放下酒盅,問道:“凝脂娘子甚是厲害啊,既會賭,又會飲,真是女中豪傑,堪比男子啊。”
凝脂笑道:“鍾公子過獎了,小娘子哪有那麽厲害,那是公子承讓而已,況且那晚小娘子我已經輸了啊,因此,還是鍾公子更厲害,鍾公子在賭場上那是觀察入微,以絕妙手法破除了小娘子我的換牌,你可是真得厲害,小娘子甚是佩服!”
豹五突然道:“凝脂姑娘居然認得鍾大哥?”
凝脂仍笑道:“天下誰人不識鍾無虞啊,這江湖傳說,鍾無虞公子不但劍術高超,且喝酒千杯不醉,賭錢無往不利,尤其是會讓女人深陷其中,欲罷不能。”
鍾無虞大笑道:“那都是道聽途說,不可相信,不過,在下亦聽聞凝脂姑娘還善長施毒,那吳先生隻因繪了一軸美人圖,居然就死在自己繪的畫中了,唉,在下還未能好好欣賞,那軸畫卷就化為烏有了,唉,真是美人易逝,紅顏薄命啊。”
凝脂聞言竟笑得花枝亂顫,道:“鍾公子好厲害的一張嘴喲,如此說來,小娘子我就是那殺人凶手了,可,鍾公子你哪隻眼睛又看到了小娘子下毒了呢?”
西門浪插話道:“哎,我說你這個自稱老娘的,如何今日又改稱小娘子了?”
凝脂眼波流轉目視他道:“嗬嗬,西門公子,今日可不同往日,在這翠煙樓中,那稱老娘的卻隻有一人,小娘子在此怎敢妄稱老娘?”
豹五亦插話道:“那小娘子與那洇脂姑娘又是何種幹係啊?”
凝脂長眼睫對視著他眨了又眨,盈盈笑道:“小娘子在此尚要多謝豹公子助我姐姐殺了那該死的崔老鬼,隻可惜啊,她已魂歸九泉,唉,我苦命的姐姐啊……哦,小娘子失言了,小娘子敬上公子一大杯,以表謝意。”
言畢,為豹五斟上一杯,再為自己斟上一杯,舉起杯來,就在豹五的杯上輕磕一下,遂掩口飲下了這杯酒。
豹五搖搖頭,亦飲下此杯。
“卻不知你這狠毒的小娘子為何要害我的鍾大哥?那救你的苗人又是誰,他現在藏在何處?”
最小的“公子”陰惜柔竟如此的直接逼問道。
那凝脂好似沒聽見一般,兀自在為四位公子斟酒,卻突被陰惜柔抓住斟酒之手,“凝脂娘子,怎麽,幹了壞事就不敢承認了嗎?殺了人就不要償命了嗎?”。
凝脂放下酒壺,以另一隻手又輕搭在陰惜柔的手上,淫笑道:“喲,小公子,你就如此猴急啊,這花酒都還未喝完,你就要抓住老娘要行那周公大禮了啊,哈哈……姐妹們,你們說這小公子是不是一個雛兒啊,你們看這小手竟生得比老娘的手還要白,還要嫩呢,姐妹們,你們想和老娘爭雛兒嗎?我說如此這般可好,我們幾個姐妹輪流來擲個骰子,誰的大,誰就今兒個晚上吃這個小雛兒,姐妹們,可好?”
“嗬嗬……哈哈……是個雛兒,好啊,就讓娘們今日來嚐嚐雛兒的滋味,摸摸他的底,看是不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哈哈……”
那幾個妓女當即騷浪起來,淫心亦大盛。
陰惜柔被說得臉紅心跳,她哪裏經過這等混濁的場麵,當即是甩脫凝脂的手掌,忸怩地坐了回去,不再言語。
“姐妹們,你們看啦,這小公子還如此害羞呢,這一張俏臉蛋都紅到脖子上了,這底都還沒摸咧,就如此激動了,看來,老娘我真是瞧準了,這小公子當真就是個雛兒,姐妹們,今晚誰要是摸到這位小公子的底,明日裏誰就要再請吃花酒哦!”
那凝脂端立在酒桌前,一番言語說得是香沫橫飛,身前兩座高峰是顫巍巍的,相信是個男人都會不斷地咽下口水。
“好啊,凝脂小娘子,在下來陪你擲個骰子如何,若是你大,那位小公子的底就任你摸,若是我大,小娘子的底就得任憑在下摸哦。”
隻聽得鍾無虞將那正在興頭上的凝脂硬拉下座席,笑道。
“鍾大哥,你……可要……贏啊……”
陰惜柔亦不知想要他贏還是輸,總之,無論輸贏,她都不情願,都擔心。
鍾無虞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含笑地望著她,雖無言語,卻又讓她心裏感到很是踏實。
“好好好,鍾公子如此定奪,卻是甚好,那我們就開始吧,如何?”
凝脂笑道。
鍾無虞又望向她道:“開始?賭具呢?”
“在這裏。”
凝脂竟從她的胸衣內取出了三粒骰子,放在了空碗中。
鍾無虞不禁訝然一笑,道:“妙啊,甚是妙,想不到這害人之物竟藏在凝脂姑娘的貼身之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