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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 故意給我難堪

  “利豪”全稱叫“利豪天地”,而它的前身就是“千達百貨”。


  3年前,“雅妍”進駐千達百貨不到半年,汪公子便如他所言成功將其轉型,蛻變成如今與天悅中心檔次不分上下的高奢級商場,並更名為“利豪天地”。


  隻是不同的是,天悅中心以商業為主導,娛樂為輔,格調始終保持的是一貫的奢華高雅。而利豪天地恰恰相反,隻有2個字來形容——奢靡。


  除了1至3樓保留了原先的商業,不過那些商業也都換血為國際奢侈品牌。從4樓開始一直到頂樓全部改為夜總會和賭場。裏麵的裝修極盡富麗堂皇,流光溢彩,宛若置身皇宮。


  我也是在汪公子到機場接我那天才知道,翟靳是這裏最大的股東。


  想想也對,這樣複雜的場子隻有他這樣背景的人才敢開,如果隻是汪公子自己,鐵定是Hold不住的。


  隻是我沒想到,翟靳已經回了法國,卻仍將觸角留在這裏,還越來越深入。總有種感覺,他好像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至於是什麽我猜不到。


  聽dy說樓少棠在頂樓,但具體哪間包廂不知道。


  頂樓是“利豪”最為特殊的地方,那裏不是其他樓層那種公開式的賭桌,而是一間間VIP包廂。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去到那裏,必須要經過嚴格的身份審核,隻有符合條件的才可以。除此之外,不管參不參賭,進入的人每人還必須要交200萬現金做為押金。


  我還聽說,那裏每張賭桌每注的最小籌碼為10萬,輸贏都是以百萬,甚至千萬為計算單位,可謂豪賭。能坐在那裏的人非富即貴,且非一般的富,非一般的貴。


  因為不知道樓少棠在哪一間包廂,而且我應該也不具備進入那裏的資格,所以我給汪公子打了個電話。說來也巧,他正好在那裏。


  我沒告訴他具體的,隻說找樓少棠有點事,他是個識趣的人,什麽也沒問一口答應帶我進去。


  坐電梯到了頂樓,電梯門一開,汪公子已等在電梯口,看見我,他表情明顯驚豔了下。


  “我還以為哪個明星駕到了。”他嘴角勾起抹一慣蒗蕩的笑,口氣戲謔,說著目光又在我身上轉悠了圈。


  我不意外他會如此,來這裏之前我特意換了身衣服,是裸色的緊身禮裙,係一條金色細腰帶,亮片高跟鞋與禮服手臂上的金色絲線勾花設計相得益彰,手上拿了隻與禮服同色係的橢圓形亮片硬殼手包。臉上的妝容也是精致的濃妝。


  我已經很久沒有打扮得如此隆重了,但到這種夜場來如果不這樣打扮是有失身份,也不合宜的。


  “可以走了嗎?”我沒有為汪公子驚豔的目光有絲毫的沾沾自喜,因為這樣的目光我接受的太多了,早就習以為常。勾勾唇,微揚起下巴,態度高而不傲的。


  汪公子揚了揚眉,伸手朝右方做了個請的手勢。


  隨他往前走,到了走廊最頂頭,他頭朝右邊的包廂示意了下,“要我陪你進去嗎?”


  我回絕,“不用了,謝謝。”


  汪公子再次揚了揚眉,目光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好,如果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我沒說話,隻給了他一個“好的”表情。


  汪公子給站在門口守衛的保安一個眼神,保安立刻為我開門,盡管心裏揣揣忐忑,但我表麵卻淡定自若,挺直背脊,步態優雅地緩緩朝裏走去。


  見門突然開了,所有人都下意識抬起頭。與汪公子一樣,他們見到我全都愣住了,且眼神與汪公子的也如出一轍。


  我隻淡淡掃了他們一眼,便將目光鎖定到了坐在賭桌正中間的樓少棠。


  在飛快掠過一抹意外之色後,此時,樓少棠麵容已回歸到先前的寡冷,垂眸,手撚開桌上自己牌最上麵一張蓋著的牌的牌角。


  隻要是海城人沒有不認識我的,所以其他人一看便知我是來找樓少棠的,全都看向樓少棠,且一個個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但看樓少棠把我當空氣,他們沒有一個說話,收起好奇臉,麵麵相覷了下,便如剛才,繼續看自己手裏的牌。可是氣氛已明顯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直直朝我射來,我轉眸朝光源看去,刹時愣了下,腳步一頓。


  是那天被我撞到的那個與我長相相似的女人。


  她正坐在樓少棠身邊,定定望著我,眼神充滿狐疑和敵意。


  兩人距離挨得很近很近,女人豐盈的月匈部已碰到樓少棠手臂。樓少棠似是早已習慣這樣的坐姿,表情泰然自若。


  是啊,她是他的女人,他們如此親密不是很正常。


  可是,我的心怎會這樣痛?

  暗暗吸口氣,我定了定神,視線轉回樓少棠,重新提步向他走去,就在離牌桌還有3步距離的時候,一個保安上前展臂攔住了我。


  我站定住,從容地對樓少棠說:“樓少棠,我有事找你。”


  樓少棠充耳不聞,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將手上的牌蓋住,隨即把麵前所有籌碼都丟到牌桌中間。


  見他下了這麽大的注,與他一起賭的5個人臉色全都變了變,有2個人想也沒想直接扔牌,另3個人直吞口水,臉紅白交錯,重新看了看自己的牌,又看向桌上樓少棠扔出去的籌碼,再看眼樓少棠,滿麵躊躇不決的。


  樓少棠一語不發,姿態閑適地往後靠向椅背,然後抬起左手朝女人伸出2根手指,女人立刻會意,忙從桌上他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遞到他指間。


  樓少棠夾起煙放進嘴裏,女人又第一時間彈開火機幫他點燃,他另一隻手順勢捏了下她的月匈。


  女人身體倏得一僵,旋即抬眸看樓少棠,衝他勾起嬌-媚的笑,已靠得很近的身體又向他貼近了些,月匈部直蹭樓少棠手臂。


  而樓少棠麵目依然寡冷,像是什麽也沒有做過,也沒有再進一步動作,把手放回牌桌,吸了口煙,視線十分不經意地輕掃向我。


  我緊盯著他,心似被一把刀子狠狠捅刺了下,劇烈的疼痛迅速在體內擴散開。


  我不知道自己痛的是什麽,是他當著我麵捏別的女人的月匈,還是他變了,變得令我這樣陌生。


  樓少棠冷淡地別開目光,回到自己手裏的牌。


  女人收起火機,朝我投來得意的笑。


  她是在挑釁我。


  我攥緊手包強抑住內心的疼痛,維持表麵的淡定從容,仿若樓少棠對她所為於我毫無影響。


  女人臉上浮現一抹挫敗,可我沒有任何得勝的感覺,心繼續痛著。


  不過女人也很快恢複到剛才的笑臉,且笑意裏又添了幾分輕蔑。


  是啊,此時此刻在這個房間裏,隻有我一個人是站著的,像一個孤零零的,任人嘲笑的小醜。


  我知道樓少棠是故意在給我難堪,可越是如此,我越是裝得不顯一絲尷尬,身姿立得筆直,下巴也微微抑起,想再勾笑,但發現勾不起來。


  不過不礙事,我的傲氣已表現得很充足了,以致於其他幾個男人看我的目光都起了變化。有2個帶了些玩味,另2個又顯出我剛到這裏時的那種好奇,還有1個是略顯欣賞的。


  但樓少棠一眼沒再看我,不緊不徐地吸著煙,極有耐心地等待另外那3個人做決定。


  最終,那3人還是扔了牌,荷官將賭桌中間的籌碼全都推到樓少棠麵前,隨後繼續發牌。


  沒有數他們到底玩了多少局,隻知道自己的腿已站得發麻了,但我仍一動不動,完全沒事人一樣。


  而他們還在繼續玩著,一局又一局,沉浸其中,真的把我當成了空氣。


  不知過了多久,又一局結束,荷官剛要繼續發牌,隻見樓少棠手指輕敲了2下台麵,冰冷的聲音隨之響起,“今天就到這裏。”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詫怔了下。


  不怪他們如此驚訝,因為此時氣氛正值至高點,大家全都正興奮著。


  但樓少棠發話沒有人敢有異議,也不敢說別的什麽話,可能是怕說錯,紛紛起身,與樓少棠道別後各自摟著女伴魚貫而出。


  荷官也隨他們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下我和樓少棠,還有那個女人。


  樓少棠終於看向我,他嘴裏輕吐著煙圈。這已是他第N根煙。這麽多年,他煙癮似乎比以前大了許多。


  白色煙霧飄飄嫋嫋縈繞他臉龐,令我看不清他真切的麵容與真實的眼神,隻覺房間裏的溫度在一點一點下降,我身體也隨之漸漸發冷。


  我捏了捏手,正準備要開口說話,哪知樓少棠卻先開了口:“誰告訴你,我在這裏的?”他聲嗓比之前又冷了幾分。


  我已完全鎮定住,用平靜的聲音說:“誰說的不重要,重點是我想和你談的事。”


  “什麽事?”他語氣沒有起伏。


  “我爸遷墳的事能不能再多給我2周時間。”我以商量的口吻問他。


  “不能。”他立刻拒絕,簡潔而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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