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叔的過去
薑臨爬起來梳洗一番，找了家早餐。三人簡單吃了點，劉四白顯然心不在焉。
三人開著車來到劉四白記憶中的小村莊，村裏已經物是人非。劉四白向記憶中的家走去，房子早都已經不見了，劉四白怔怔的看著這麵前的一切。眼眶中含著淚，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薑臨把他扶到車上。等劉四白平靜些後問道：“大叔，能講講嗎，你的故事。”
王仲景眼神不定的看著劉四白：“想起來了嗎？”
劉四白呆呆的看著窗外，緩緩開了口。
“我的故事啊，我就出生在這個窮苦的農村，那時村子裏缺水，一年到頭也洗不上幾次澡。天上下雨，就是孩子們最高興的時候，光著屁股出去就算是洗澡了，雨後大缸小盆的都裝滿水。”
隨著劉四白的講述，在劉四白眼裏窗外的景象像是一下回到了他記憶中的樣子。
“我們那個年代，特別窮。很少有人家能吃得飽。白麵都很少見啊，哪有這麽多好吃的東西。”劉四白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我的父母不識字，隻能幹農活。那時候地裏貧瘠，辛苦一年到頭來，一家人隻能掙紮的活著。家裏如果有米，都隻能煮粥吃，粥裏有湯，撐撐肚子，擋飽。”
“有一年大旱，我四歲的小妹妹餓的受不了，撿了地上的羊糞蛋，吃完就壞了肚子，最後就死了。”劉四白說道這段的時候，語氣中並沒有十分傷心，似乎說的是別人家的事一般。
“小妹妹死了以後，家裏少了一張嘴，也少了一份糧。村裏有個教書先生是個半瘋，他原本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家裏沒落後，受了刺激，不發病的時候還能幹點活，發了病就整天吟詩。還好有個能幹的婆娘，靠給隊裏的好人家繡個花，改個衣服，還能有口飯吃，維持著沒餓死。”
“小孩子即使吃不飽也貪玩，幹完家裏的活就都跑出來，追著半瘋跑。我母親人非常善良，看到我們欺負他就教訓我們，一來二去，我們便不敢了。半瘋清醒的時候很喜歡孩子，就找機會開始教我們識字。”劉四白平靜的說著自己的曾經。
“後來，到了上學的年紀，每天要走四裏路。窮人家的孩子都非常珍惜這樣的機會，因為上學了就不用幹活了。直到上完初中，日子才漸漸過得好一點。半瘋給我們基礎打的好，挺順利的考到了省城的技校，學了當時非常熱門的電焊。” 說道這裏，劉四白深深的歎了口氣。
“就當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命運在這個時候發生了轉折，我的父母先後得了重病，當時家裏沒有什麽錢，得了病基本上就是等死。可是我不甘心，我從學校休了學，開始四處打工賺錢，給我苦命的父母買藥治病。偶然聽聞有個中醫醫術十分了得，便坐了一宿火車前去求藥。”
王仲景和薑臨二人都沒有說話，等著劉四白繼續說下去。
“排了兩天的隊啊，終於求到了藥。神醫聽了我父母的症狀，給了我一粒丹藥。隻對我說了一句話‘趕得上的話，回去好好陪他們兩天。趕不上，你就吃了吧。也別浪費。’我拿著丹藥千恩萬謝連夜往家中趕去，可惜，等我到的時候，他們前後隔了不到半天，都走了。”劉四白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遺憾的情緒還聚集在心裏。
聽到這裏薑臨忍不住問道：“大叔，那你還記得你的兄弟姐妹嗎？”心想，如果父母都沒了，那這次還找什麽啊。
劉四白回頭瞅了瞅薑臨說道：“我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姐姐。小妹妹死掉嘍。”
薑臨安下心來，能找到個親人也好。想到大叔出身苦，卻沒想過身世居然這麽慘。
這時，車窗外來了幾個人，走在前麵的看起來是個主事的，走近房車，敲了敲車窗戶。
薑臨站起來打開車門，來人便道：“村裏人說，來了個電視台的車。你們是哪的啊？”
劉四白也走下車，回答道：“我想問問，劉三彩和劉二福還都在這村裏不？”
“問你們是誰還沒答咧，倒問起我來了。”來人說道。
薑臨社會經驗還是豐富一些，看這人還有點脾氣，知道得罪了這人恐怕劉四白的事怕是要難辦，忙指著劉四白說道：“我們是劉四白的朋友，他原來住在這個村，他回來找他哥哥和姐姐。我們還帶了位燕北醫大的教授給咱們村義診來了。”
來人一聽義診可挺高興，甘井村離華川省會有些遠，一般村裏老小有個病什麽的都去弎水縣裏看，縣裏醫療水平也有限，這來了一位大城市的教授義診可是村的好事。忙換上小臉說道：“這可是好事，這樣，小李，你帶著這幾位把車開到咱村廣場去，我這就廣播通知一下，先來義診。”轉身看向劉四白又說道：“你別著急，回村裏就是回家了，我找村裏的老人給你問問。義診的時候你也看看，還認識哪家人。”
說完一行人就按照安排把車開往廣場。廣播不多時便響了起來，隨後三三兩兩的就有人從家裏出來了，往廣場走來。
薑臨給王仲景使了個顏色，那意思分明是“看我咋樣，一次辦成倆事。又義診了又能給大叔認親。”
三人把zhangpeng桌子椅子搭好，急救包也都備好了，王仲景端坐在桌前，麵前放了一個開藥方的本子。
最先來的是幾個吃糖的小孩兒，其中有一個孩子見到三人自來熟般呲牙樂了起來。結果一張嘴沒給薑臨樂死，倆門牙齊齊的沒了蹤影，十分好笑，薑臨虎著臉道：“還吃糖？牙不要啦？長不出來，長大娶不著媳婦。”
孩子們淘氣的哄鬧：“蛋蛋沒牙，娶不著媳婦。哈哈哈”
王仲景的注意力倒是在一個小女孩身上，小女孩腦袋大大的，四肢十分纖瘦，肚子卻圓溜溜的。梳著個羊角辮，身上穿著個紅裙子髒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