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學醫嗎？少年
王仲景回想起那天篝火邊，薑臨說的話。“選擇我喜歡的，如果不知道喜歡什麽，沒關係，還可以試錯。試出越多不喜歡的，喜歡的也將慢慢清晰。”所以，就讓他試試吧。
“那下學期和我一起上課？”王仲景並沒有馬上答應下來，而是緩衝了一下薑臨的熱情。
“好！”薑臨興致勃勃的說道。然後就纏著王仲景想要學認針。
劉四白左看看右看看，雖然自己真的也想學，但是自己的未來還沒著落呢，總不能一直靠著兩個孩子養自己。就也沒再接著說這件事。默默地轉身做飯去了。
三人吃完飯，路也通了。王仲景坐上了駕駛位，車子行駛過剛才的事發地。滿地的油汙已用沙土覆蓋上了，大車已經被拖車拖走了。薑臨又想起剛才被那個胖男子糾纏時候的情景了。
“景哥，你剛才說，醫生眼裏隻有病人。但是病人也有好人和壞人啊，那如果我做了醫生，剛才那個不顧自己老娘安危的胖子，我就不想救他。”薑臨想起來仍然憤憤不平。
“醫生眼裏應該看到的是有病的軀體，而不該探視這具軀體的靈魂。分辨該與不該，不應是醫生的職責。醫生隻有分辨自己的醫術水平，能與不能救這個人。既不托大給人希望滿滿，也不暗自菲薄讓病人憂心忡忡。”王仲景說道。
“我就覺得這樣的醫生挺傻的，那如果救了他，他會做無惡不作的事。會危害社會呢？依然要救嗎？”薑臨反問道。
“做惡之人自然有法律去懲戒，而不應由醫生去。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善惡該如何用單視角去分辨？你又如何能夠確定，你看到的惡便是真的惡？倘若你由片麵的信息，去揣度一個人的善惡，認為他不該被救，那麽等真相來臨的那一刻，你的內心還能保持澄清安穩嗎？”王仲景慢慢的說道，像是說給薑臨聽，也像是說給拯救沈蘭芝時，那冒出邪惡想法的自己聽。
薑臨還有點不服氣，但是卻有點被王仲景說服了，世人都有百變的麵孔，前一刻還能跪在你麵前求饒的人，下一刻可能會對著你揮起屠刀。前一刻還追打你跟你肉搏的人，下一刻可能會因為幫你而出動軍方飛機。自己這一雙眼，如何分辨？
“景哥，我好像明白點了。你這一身手藝，學了多久？”王仲景好奇的問道。
“十八年。”
“呦嗬”薑臨倒吸一口涼氣。“那我，要是想學到你這種程度，得用多久？”薑臨怯懦的問道。腦袋裏預想的數字不斷的由小變大。
“你天資很好，如果認真學的話，建議你學西醫。”王仲景認真的答道。
“為什麽？你這手藝還傳女不傳男？”薑臨沒個正經。
“你心髒驟停的時候，摸過了你的脈。中氣先天不足，學了中醫，也隻能是會一些皮毛。發揮不出精髓的。”
“景哥，真的假的。你再看看我這身腱子肉。暈那次之前我都沒練過。你再摸摸我現在，一準能行。”薑臨聽到略有些失望，但隨即就給自己找起了理由。
王仲景推開薑臨遞過來的手：“別鬧，開車呢。”薑臨悻悻的縮回去。“真不行啊？”
“西醫行。”王仲景十分肯定的說道。
薑臨鬱悶的呆坐了一會兒。“西醫就西醫，剛才那情況，我要是會點，也能幫上忙。”
安慰自己的功夫也是真夠強的了。
“嗯，校長說過，下學期要給我加一門課，中西醫結合內科學。我讀過一些西醫的理論，都是些皮毛。我也會係統的學習一下西醫。我們可以一起。”王仲景說道。
“你、你、你……你這是把我安排成伴讀書郎了？”薑臨誇張的顫巍巍指著王仲景說道。
王仲景心中腹誹，“還不是你自己非要學，我看書什麽時候需要人陪了。”
劉四白一路上都望著窗外出神，已經進華川境內了，自己那些年討生活的時候也沒少在路上，可這景色卻一點都不同了，如果不是路牌上寫著，自己真的要懷疑了。
“大叔小弟，今個晚上可就要到弎水縣了。緊張不？”薑臨問。
“小臨，你說這變化怎的就這麽大呢。這山也不像之前的山了，這路更不是原來的路，村子也都和以前不同了。這，這還能找得到嗎。”劉四白說道後麵聲音竟有些顫了，充滿了擔憂。
這些年國家發展的快，薑臨出國讀書，幾乎每年都會回來看爺爺，但是仍然跟不上變化的速度，何況劉四白這一下子沒了十多年的記憶的人了。
“大叔小弟，你也別著急。咱能找到就找，找不到，還回公寓去，咱還天天打籃球哈。”薑臨難得的沒有擠兌劉四白，這突如其來的安慰，讓劉四白好受了些許。
晚上將近八點，三人才到了弎水縣。劉四白沒有身份證無法住店，三人找了家飯館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回到房車上。
第二天清晨，劉四白早早的醒了。趴在窗戶上看外麵自己有些不太熟悉的小縣城。忽然看到街邊走過一個晨練的大爺，劉四白拉開車門衝了出去。
王仲景和薑臨都被聲響弄醒了，王仲景反應極快也衝到門外。
隻見劉四白跑到大爺身邊十分激動的說：“大哥！你還記得我不？”
那大爺嚇得往後退了退，定睛一看，擺擺手“不認識，你是誰啊。”
“大哥，我是四白啊，四白。”劉四白指著自己的臉，滿眼的期望。
“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叫四白的。”說著繞過劉四白，又瞅了瞅王仲景，走了。
劉四白杵在原地。慢慢的轉身，王仲景朝他招招手。“別急，慢慢回想。”
劉四白拖著沉重的步伐，上了車，還念念不忘的看著外麵那個晨練老頭。
“大叔怎麽了？”薑臨問王仲景。
“好像是認錯人了。”
“大叔小弟，別擔心，咱都到了。慢慢找啊。別著急。越著急越容易亂。”薑臨說道。
劉四白嗯了一聲，怔怔的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