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屠村
離開十萬大山，日頭已經偏西。
凱旋村依舊是以前的模樣，充滿了肅殺與墮落。
這裏是墮落的天堂，是善良的地獄。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沒有人會去想辦法管理凱旋村的治安，因為這裏需要的就是放、縱，那些整日在刀口舔血的家夥，從來都不會受到那些條條框框的束縛，他們很自由。
也很墮落。
凱旋村有一個外號，叫法外之地。
確實是法外之地。
會出現在這裏的人，除了那些出來曆練的年輕人，都是些亡命之徒。
他們在這裏討生活。
成為獵妖者，或者成為獵殺獵妖者的人，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錢。
有了錢，他們可以去吃上好的烤肉，可以去喝珍貴的美酒，可以去找漂亮的女人。
有了錢，在這裏就能享受到天堂般的待遇。
但是，有錢，不代表安全。
這裏也是用實力說話的。
今天的凱旋村，有些壓抑。
空氣中的血腥味很重。
從十萬大山的邊緣，到凱旋村還有一段距離，不遠，但是卻很荒蕪。
土地都是黃色的沙土，風一吹，就會漫天的飛起來。
踏！
黃色的沙塵之間，羅熠，背著比他還大的蒼白地獄，踏進了凱旋村。
沐在他的身邊，正皺著眉頭。
街道上的人很少，看起來有些安靜得過頭了。
空氣中的血腥味很濃，在進入凱旋村之前，他們就聞到了。
“這裏死了很多人。”
沐有些不太喜歡這麽濃鬱的血腥味，手捂著鼻子，跟在羅熠的身後，沒有再出聲。
羅熠點頭，他看出來了。
一旁的酒館裏，還在向外麵流淌著鮮血。
清涼的風，帶著一絲入秋的涼意。
已經是深秋了。
難怪空氣有些蕭瑟。
這是一個凋零的季節，生命凋零的季節。
哢.……
蒼白地獄在羅熠的背上動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同時一道自發的劍光呼嘯出去，將那座酒吧直接撕碎。
轟然炸開！
破碎的木片掉落在羅熠的腳下，酒吧裏煙塵彌漫。
羅熠和沐轉頭看過去，搖搖晃晃的走出來一個人。
他的身體上滿是傷口，還在流血，正凶狠的盯著這邊，那雙眼睛中的仇恨，好像要燃燒起來一樣。
這個人，羅熠認識，那個酒吧的老板。
見到是羅熠，老板也愣了一下，然後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走過去，羅熠皺眉看著趴在地上的老板，沒有出手救他的意思。
實際上，也已經沒辦法救了，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吊著而已，一旦這口氣咽下去了，或者吐出來了，也就一命嗚呼了。
除非下地獄，把他的鬼魂拽回來，然後塞進他的身體。
但是顯然這並不可能實現，羅熠也不知道該怎麽把離體的鬼魂塞回一個已經死亡的身體裏麵。
“冥……冥.……”
老板顫抖著，雙眼滿是血絲，死死地盯著羅熠。
他的聲音很弱，羅熠隻能蹲下來靠近一些聽。
“冥……走.……啊——！”
他的手，忽然充滿了力量，抓住了羅熠的脖子，臉上很猙獰。
但是，他的眼睛裏卻閃爍著痛苦和掙紮，他並不想這樣做，但是他不能控製自己。
身上，彌漫著一股黑氣。
像是一團團的黑霧一樣，從他的身體裏麵，從嘴巴，眼睛，鼻子，耳朵中不斷的飄出來。
他的力量變得很強，非常強。
肌肉也很快變得僵硬下來，如同鋼鐵一般。
“僵屍？”
羅熠皺了皺眉，沒有太在意，手指一劃就將老板的手腕斬斷，然後取下了仍舊死死扣著自己脖子的手掌。
鮮血噴撒，是黑色的血。
“不是僵屍。”
沐搖了搖頭，皺著眉頭。
“他的靈魂還在身體裏麵，看起來像是被拘禁了一樣。應該是什麽邪惡的武技或者法門，將靈魂和身體強行融合在一起，讓他變成了除靈者那樣的存在，但是卻沒有自己的意識，因為靈魂已經融化了。”
“奇怪的東西。”
羅熠皺眉，拍了拍蒼白地獄。
清脆的劍吟聲響起，酒吧老板聽到這個聲音，痛苦的蹲了下去。
“不是你喜歡的嗎？”
羅熠看了一眼蒼白地獄。
重劍顫了顫，在回應羅熠。
“哦，也是，靈魂和身體融合在一起了，確實沒辦法成為你的食物。不過，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你有了解嗎？”
羅熠顯然是在問蒼白地獄。
但是，它也不知道。
它還很年輕，很稚嫩，隻是一個小孩子，在地獄誕生，跟隨羅熠沒有多久，也沒有那麽多的見識。
羅熠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太過在意。
隻是，這個老板死前的話，讓羅熠比較在意。
“冥……什麽？”
皺著眉頭，羅熠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
但是，這樣殘忍的手段，連靈魂都不放過，顯然不是什麽正道的人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走吧，繼續看看還有沒有活人。”
羅熠放棄了酒吧老板。
妖力狂湧，將他的身體撕碎，徹底的死掉了。
他是真的死了，連靈魂都已經死了，入不了地獄，更入不了輪回。
羅熠沒有悲天憫人的心腸，所以他不在意這些。
更何況，酒吧老板死了之後，是要殺自己的，但是實力的差距太大，所以就算變成了僵屍那樣的身體，也不能給羅熠帶來什麽麻煩。
如果實力的差距沒有那麽大，那就比較麻煩了。
凱旋村的血腥味很重，羅熠，還有沐，嗅覺很靈敏，所以這很嚴重的影響了他們的感知。
依靠嗅覺已經成了習慣，沐很不適應。
但是羅熠並不是，他不喜歡用自己的嗅覺去感應周圍存在的東西，那樣限製很大。
所以，之後在凱旋村裏找到的七個人，都是羅熠發現的。
七個將死之人。
他們身上的傷口看起來像刀傷，還有劍傷，深可露骨。
傷口彌漫黑氣，但是沒有影響到裏麵的血肉，隻是骨骼變成了黑色。
有些像被陰氣侵蝕了一樣。
但並不是陰氣。
而且，陰氣也絕對不會隻侵蝕骨骼而已，整個人，連同血肉都會變成黑色，身體還會變冷。
那種陰森森的冷。
但是他們死了之後，身體沒有變冷，隻是更加僵硬，有些像是僵屍，但並不是。
按照沐的說法，像是除靈者淬煉自己的身體，增加靈魂與身體的契合，來激發身體的潛力。
能夠提升反應力，力量，速度，肌肉的強度和抗擊打的能力。
這些，他們死之後都有。
但不是修煉出來的，而是將靈魂用一個非常邪惡的方式融化，然後強行灌注在身體之中，讓靈魂和身體用最快的速度達到最極致的契合。
未必是最極致，隻是從表麵上來看是極致而已。
但是身體的潛力顯然沒有激發出來，隻是身體加上靈魂的力量的集合體而已。
七個人，算上酒吧老板一共八個。
但是沒有得到任何的信息。
其他的七個人，見麵的時候就瞬間死了，然後變成了那個樣子。
傀儡！
羅熠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剛剛結果的大漢。
這是第七個人，也是羅熠唯一保留下了身體的家夥。
手指碰了一下他的皮膚肌肉，很堅、硬。
“這個黑氣，不是靈力，也不是陰氣，應該是邪氣。”
沐看著這個死人口鼻中緩慢逸散出來的黑氣，微微皺眉。
邪氣，是一種邪惡的修煉方式，算是靈力的分支，但並不是靈力，因為它已經沒有了靈力的特性。
邪氣陰森，罪惡，修煉的方式更是慘無人道。
多種多樣，並不能以一概括。
“邪氣麽，看起來應該比我還邪。”
羅熠笑了笑，站起身來。
“西北之地有邪宗的存在，看來應該是那邊的人所為。隻是不知道他們和凱旋村的人有什麽愁怨，竟然屠殺了整個村子所有的人。不過，這裏是無法之地，也是被國家，門派拋棄的地方，所以就算死了這麽多人，過不了多久，凱旋村還是會建立起來的。”
羅熠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在意。
“走吧，有什麽恩怨，跟我們也沒有什麽關係。”
羅熠不打算摻和這件事。
因為他隻是發現者，也許未必是第一個，之前也有發現的人，大概被嚇跑了。
沐點頭，她也不想理會這種麻煩的事情。
看起來，似乎是恩怨糾紛，但邪宗的人殺人，未必都是這種的理由，他們也會無理由的殺人。
也並非完全無理由，隻是修煉需要罷了。
需要靈魂，鮮血，或者其他的東西，但是需要殺人才能得到，所以就殺了。
邪宗，又被叫成魔宗，因為他們就像是一群披著人皮的惡魔。
邪，是因為他們從來不會在意所謂的禮法道德，這一點和羅熠很像，但羅熠不會隨意殺人，他有底線。
邪宗的人大部分是沒有底線的。
少數有底線的，底線也很低，而且還可以繼續降低。
所以，邪宗，或者魔宗，在西北之地混得開，因為那裏同樣很亂，是很多的門派互相約束形成的地方。
但是他們不能進入國家。
西北之地同樣可以被稱為無法之地，但是任何一個國家，哪怕很小的國家，都有著自己的規則與製度，因為他們需要保護生活在境內的普通人，所以不允許魔宗的人進入。
否則，驅逐，或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