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敵友難分
藍月點頭說道:“不錯,這二人正是和我一起分享過毒液的舊識。”
藍月的腦海中不禁浮起了自己逃離京師地那個夜晚,在鍾山地破廟中和二人相遇,圍著篝火共飲美酒的場景,心中不禁一暖。
見二人睜大眼睛詫異地看著自己,藍月解釋了毒液其實是草原地一種美酒地名字。
桑花這才釋然,又著急說道:“既然是南大哥的朋友,他們現在被人圍攻,大哥你應該下去救他才是。”
藍月搖頭道:“不急,我想以他倆的能力應該沒有問題,據我所知這兩人不是怕麻煩的人,而是惹麻煩的人,我能幫他倆的是一會兒請他們喝酒。還有這倆人應該是你父親的手下。”
原來樓下的二人正是魔教的紅狼蒙裏赤和銀狐葉媚。
二人對話期間,樓下大街上已經動起手來。
大街上,手拿各式兵器的大漢在一個看似頭領的指揮下,從兩邊合圍攻向二人。
藍月絲毫不擔心紅狼和銀狐的安危,便仔細觀察起紅狼的對頭來,這些人既有漢人也有胡人,手中的兵器也很駁雜,武功更是千差萬別,但衣著卻很統一。藍月猜測這些人應該是當地新晉崛起的幫派勢力。
隻見紅狼銀狐二人配合無間,銀狐的一條長鞭指東打西,守住二人外圍,兩丈之內,無人可以進入,偶爾有武功較強的靠近者,則躲不過紅狼的彎刀。
雙方激戰呢,有一盞茶的功夫,紅狼盟裏赤似乎失去了耐心,突然從長鞭的縫隙中閃了出去,鬼魅一般的撲向這群武士的領頭者。
那首領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手持長劍,正在指揮作戰,見紅狼突然衝到了馬前,便將手中長劍舉起,朝紅狼頂門劈去。
紅狼右手揮刀格擋,身子卻絲毫不停,眨眼間竄到那人身後,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對方腰帶,將那人拉下馬來。
那人從馬上跌倒在地,頓時亂了方寸,隻知道揮劍亂舞,被紅狼一腳踢中手腕,將手中寶劍踢飛,紅狼再想補上一刀時,卻被手下死命護住。
那首領似乎被紅狼這種簡單實用,完全沒有套路的打法嚇破了膽,不敢再戰,搶先逃之夭夭了。
眾手下見沒了首領,便也一哄而散。剛才還熱熱鬧鬧喊打喊殺的街頭頓時清靜下來,隻剩下紅狼和銀狐二人,還有地上的斑斑血跡,以及扔的到處都是的各種兵刃。
紅狼和銀狐相視一笑,像兩個沒事兒人似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收起兵刃,正要離去,忽聽樓上有人喊道:“山中故人,能飲一杯否?”
紅狼銀狐抬頭一看,見樓上喊話之人,正是此前在鍾山偶遇之人,紅狼大聲回應道:“當然不能!”見藍月露出愕然的神色,紅狼接著又笑道:“隻喝一杯怎麽能夠?會須一飲三百杯!”
說著挽著銀狐的手臂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藍月桑花桑吉三人起身相迎,紅狼緊緊的盯著藍月看了一眼,驚訝到:“山中一別,兄弟到底經曆了什麽?竟有如此之大的變化?”
見藍月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葉媚忙岔開說道:“上次我們請你喝酒,這一次你要請我們,作為主人,應該告訴我們姓名吧?否則這酒喝的不明不白的!”又把眼光一掃桑花桑吉,“看這兩個弟弟妹妹現在年歲尚小,但是我敢打賭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呢!”
葉媚以她特有的嬌媚慵懶的嗓音說出來,讓人聽著有一種要融化在她的聲音中的感覺,令人親切又非常舒服。
“賤名藍月,表字逸仙。”藍月淡淡的說道。
葉媚聽聞,渾身一震,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紅狼卻大笑道:“原來如此,那日我看到兄台時,就覺得你器宇不凡,原來是捕魚兒海一戰成名的靖海侯!今天這酒一定要好好喝一頓!”
藍月見他提起自己過往事跡時,竟然毫無敵對仇視的情緒,不解的問道:“紅狼兄為何聽聞我名卻對我毫無敵意呢?捕魚兒海一戰,我大破蒙古元軍,照理說你我應該是敵人才對。”
紅狼笑道:“看來不把這個問題說清楚,你是不會請我喝酒的。我蒙古草原英雄輩,出自古崇尚武力,你憑真實本事真刀真槍地打敗了我們,為什麽我們要視你為敵呢?”
“便是蒙古草原,也分許多部落,彼此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就算是曾經統領整個蒙古草原的黃金家族,各個分支之間彼此也存在矛盾,藍兄弟你有如此想法,隻能說明你對我們草原還不是真正的了解。”
說完便把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藍月吩咐酒保上酒,這時卻見酒店的老板哆哆嗦嗦的走了過來,深施一禮後抱歉說道:“各位好漢爺,能否換個地方去飲酒?”
“哦,為什麽?”藍月眉頭一皺,問道。
“剛才這兩位英雄打傷的是黃河幫的人,河套這一帶是黃河幫的天下,小人怕接待了幾位後得罪了黃河幫,在這裏混不下去。”
藍月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扔給老板:“這一定金子足夠賠償你的損失,你且多上些酒菜來,如果你實在害怕黃河幫找你麻煩,便對他們說是我藍月逼你如何?”
“靖海侯藍月?”讓老板聽完後張大的嘴巴,旋即露出崇拜的眼神,將那錠金子恭恭敬敬地放在桌麵上,“恕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侯爺降臨!您是我們漢人的英雄,正因為有您的戰績,我們漢人才能在這裏紮根生存,不受欺負。今天這一頓酒席算小人奉勝!”說完喜滋滋的下去,吩咐夥計上酒上菜。
葉媚很感興趣的看著看看老板肥乎乎的身材1一顛一顛的走下去,對紅狼笑道:“想不到憑藍月的字號,竟然可以混吃混喝,下次咱倆出門囊中羞澀時,便使出這一招來,你看如何?”
見葉媚說的如此有趣,桑花桑吉忍不住笑出聲來。
紅狼這才仔細的觀察了二人,當他看到桑吉背後的皮囊時,突然一陣,然後對藍月道:“這位兄弟的兵刃是……”
“正是奪命金環。”藍月點頭道,“此金環正是令師親手所贈。”藍月不想就此多做解釋便岔開話題問道:“你二位怎麽到了這裏,又如何與黃河幫動起手來?”
紅狼從樓上看了一眼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回頭對藍月說:“你我一見如故,這兩位能夠得到家師傳法,應該也不是外人,我便告訴你也無妨。”
捧起酒杯飲了一大口才繼續說:“幾天前我們二人收到師傅的金雕傳書,說這兩日會有幾人由此通過,令我倆殺了他們。我們來到此地時,黃河幫的一個頭目竟然敢對師妹出言調戲,被我一刀砍了腦袋,所以黃河幫那幫人才對我們喊殺喊打。”
藍月對殺死一兩個黃河幫的人毫無興趣,但對於他們專門要殺的人卻注意起來,便出言問道:“什麽樣的高手需要紅狼和銀狐兩位一起出動呢?”
“說實話,我隻知道他們的穿著打扮和模樣,至於他們的名字,師尊並沒有告訴我。”紅狼搖頭說道,一邊緊盯著窗外的大街。
此時的大街上又恢複了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景象。
突然間藍月看見紅狼眉毛一揚,眼中放出金光,仔細的盯著大街上的幾個行人,頭也不回地對葉媚說道:“師妹,快看這幾個人像不像師傅傳來畫像中的那幾個?”
“一男二女,做就是他們,雖然其中一個以黑紗蒙麵,但她的身材和師傅的書信中描寫的一模一樣,還不下去截住他們?”
“不著急,看他們的樣子正要上樓來,到時正好咱們可以出其不意的下手。”紅狼冷冷的說道,渾身散發出一股殺氣。
藍月斜著眼睛朝窗口往樓下看去,看見正要走上來的三人時,藍月心中一震!
緩步往樓行走的三人正是徐默然、辛麗雅和商韻兒。
藍月暗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控製住急促的心跳,暗暗提升起金丹大法的內功,同時暗暗責備自己太過天真,居然相信齊日德澤的話,對方出於某種目的來招攬自己,可能是真的,但說什麽放過徐默然和辛麗婭完全是騙自己的謊言。
看徐默然走步間雖然還是挺拔的樣子,但是藍月能看出徐默然已經受了傷,而且是不輕的傷,辛麗雅本身就有傷在身,反倒是商韻兒,完全看不出有傷的樣子,猜想可能是其日德澤仍然想招攬自己,故不願意傷害商韻兒結下不可解的深仇。
藍月暗暗計算時間,如果是正常行走,他們三人此刻應該早已回到中原,現在反而走的比自己還慢,隻能說明這一路上這三人一直遭到魔教的截殺。
藍月看向桑花和桑吉,二人從未見過徐默然幾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再看看紅狼和銀狐,二人此刻表麵上輕鬆自如,骨子裏已經將功力慢慢提升到可以出手一擊的狀態。
藍月暗歎一聲,在自己剛從京師逃出時,這二人與自己,雖然素昧平生,但卻對自己一見如故,不但請自己共飲美酒,走時還默默的留下食物,贈送盤纏,現在又對自己推心置腹,毫不隱瞞,實在是值得自己結交相處的好友。
但是造化弄人,身不由己!
“咚、咚、咚”沉重的竹音在樓梯上回蕩,徐默然三人慢慢的走了上來。
三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四處搜尋一遍,突然間看到了藍月!
徐默然瞳孔一縮,但是依然沒有表情。
辛麗雅蒙在黑紗之中也看不出表情。
隻有商韻兒,在曆經千辛萬苦之後,突然一回頭,看見了藍月。
當她正要驚喜交加的撲向藍月時,藍月身邊的一男一女突然拔出了兵刃,朝自己這邊撲來。
商韻兒看到藍月時,是先驚後喜,此刻又由喜變驚。
也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藍月也突然站了起來,提起右掌,重重的拍在了紅狼的後背大穴上,紅狼頓時如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旁邊的一張餐桌上,將桌椅以及餐桌上的餐具撞的粉碎,手中的彎刀也落到了一邊。
此時除了徐默然,所有人包括桑花和桑吉都吃了一驚,大惑不解的看著藍月。
銀狐更是用手指著藍月,驚詫道:“藍月!你……”
藍月並不搭腔,隻是快步上前,撿起紅狼掉在地上的彎刀,將鋒利的刀鋒放在紅狼咽喉上,對銀狐冷冷的說道:“把你的兵刃收起來,坐到一邊去,你有任何輕舉妄動,我現在就殺了紅狼。”
看著毫無動靜生死不知的紅狼蒙裏赤,銀狐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把紅狼怎麽了?”
“他隻是被我擊中穴道昏了過去,可能也受了一點重傷,但絕對沒有死去。”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把你當成朋友,對你推心置腹,你卻背後下此黑手?”銀狐葉媚憤怒的喊道。
此時桑花桑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蒙了,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桑韻兒這時一把撲在藍月懷中,心中有著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藍月輕輕的理了理她的秀發,柔聲說道:“這一路辛苦了你了!你趕緊和徐大哥回中原,隻要我不死,咱們總能在一起。”
韻兒不解的看著藍月,“月哥,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也沒有對他解釋,對走上來的徐默然說道:“徐大哥你們快走,魔教的人知道你們經過這裏,紅狼和銀狐隻是負責再次攔截,我相信奇瑞德澤帶領高手很快就會趕到,快走遲恐不及!”
徐默然剛想問一句話,然一聲尖嘯聲從窗外傳來。
藍月回頭往窗戶一看,隻見一隻金雕在窗外盤旋,一雙金光四射的眼睛正冷冷的看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