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琦直樹(十二)
“岡琦直樹!你怎麽在這裏?馬上就到你了。”推開門的男孩木村治氣喘籲籲,他扶了扶鼻梁上厚重的眼鏡,看到悠閑地坐在窗邊看漫畫的漂亮男孩,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羨慕。
岡琦直樹是這屆入學新生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他的父親是文部科學省的首長,母親據說在外經商,家庭顯貴優渥,人又長得漂亮帥氣,學習成績優異,之前還因為見義勇上過國家社會新聞,是連校長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人。
就算是大一剛入學,也沒有任何人敢輕視怠慢他。
今天,是新生入學一段時間後的開學典禮,新生代表發言人自然也就是岡琦直樹了。
“知道了。”岡琦直樹合上書,溫暖的笑容中卻又仿佛透著一絲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
他整理整理了衣領,單手握著書就打算出去。
木村治看著他說道:“帶著漫畫上台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幫你收著吧。”
說完,便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接過岡琦直樹的書。
岡琦直樹抬起手,已經一米八五的男孩輕鬆將書越過了隻有一米七五的木村治的頭頂,垂眸掃過他的臉時,目光陡然變得冰冷而尖銳。
“不用了。”隨即他又揚起笑容說道,仿佛那片刻的冰冷隻是木村治的錯覺。
等木村治回過神來時,男孩已經握著漫畫走出了教室,朝著禮堂的方向走去。
開學典禮還沒有結束,岡琦直樹就偷偷地溜走了。
他知道,如果等到典禮結束,他可能會被不少女孩圍起來,這些煩人的女孩會不厭其煩地問他要聯係方式,或者是希望合影。
每每想到這種場景,他都會難以克製地湧起一股殺戮的情緒,將這些嘰嘰喳喳煩人的女孩都弄死。
但現實往往是他需要保持完美的笑容,一個一個去拒絕或者應付。
回到自己的公寓,岡琦直樹將馬上將自己攤在了沙發上。
公寓足足有二百多平米,上下兩層,是父親升官之後一位合作夥伴贈送的禮物,父親早就不待見他,正好這房子距離他的大學又近,直接就將房子給了他。
岡琦直樹也不喜歡請什麽人來照顧自己,房子裏有不少地方都落了灰,空蕩蕩的,倒顯得有些孤寂。
躺在沙發上的岡琦直樹下意識地看向天花板的四角,似乎在那裏還有攝像頭時時刻刻地緊盯著他。
幾年過去了,他還是無法從那場囚禁綁架中抽離出來。
明明應該是可怕屈辱的經曆,卻在與現實形成對比後,讓他愈發懷念憤恨,讓他夜夜驚醒,無法忘卻。
從綁架中回到正常生活後,他至少有一兩個月都在發瘋般地尋找著關於那個女孩的蹤跡,他想要找到她,再殺了她,以此來報複她對自己的玩弄。
這期間他遇到了一個老師,那個奇怪的老師說他“很有成為神的潛質”,並且教導他如何殺人。
最開始他隻是學著專業的手法來虐殺小動物,他發現了殺戮能夠帶給他滿足和快感,那些暴力血腥的畫麵讓他感覺到戰栗和興奮,神經像是被什麽點著了,讓他能夠暫時忘掉那荒謬的綁架日子和現實的無趣煩躁。
到最後,老師給他一把槍,鼓勵他去殺掉自己一直厭煩的父親。
他幾乎都快要被說動了,最終卻沒有下手。
殺掉自己的父親?如果被人發現了,那自己還怎麽去繼續找到那個女孩,完成自己的報複?
至少,也是在他找到她之前吧。
於是他就沒有再聽從老師的話了,可是老師卻又一直妄圖操控他,指示他,他實在是太厭煩了,就拿著把能用的3D□□殺了老師,並將他埋在了校園在返修的新操場裏。
第二天操場灌上了水泥,此後一直都沒有人發現。
一直渴望殺人快感的他在真的殺死老師後僅僅感到片刻的滿足,很快他又覺得那樣的行為真是無聊至極,帶給他的空虛與煩躁遠比當時的滿足多。
所以從那以後他也很少殺人,隻在偶爾遇到讓他特別厭煩的人時,才會想辦法動手。
男孩修長的手指覆上領結,微微用力,將領帶鬆了些許。
第一顆扣子也隨著崩開,露出了男孩完美如瓷玉的白皙肌膚,青筋延著皮膚下的紋理向脖頸攀移,漂亮又充滿少年特有的爆發力。
躺了一會,男孩坐起來又拿起了那本漫畫書,反複翻開著。
三年裏,這篇原本被定義為短篇的校園恐怖漫畫卻意外地被作者烏鴉畫成了長篇漫畫,而岡琦直樹在最開始看到時就猜出來了作者是誰。
原因很簡單,故事中出現的那個殺人魔般的男孩,跟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岡琦直樹伸出手撫摸著漫畫的封皮,手指最終落到了那個署名上。
他知道的,她一直躲在暗處悄悄地窺探著他。
這三年裏,無數次,他能夠感覺到在黑暗裏的她的注視,卑劣地欣賞著他的現實生活。
他馬上就要找到了她,為此,他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
霧眠窩在房間裏,昏暗的光線下隻有平板電腦的光芒在閃爍,照在女孩慘白憔悴的麵容上,顯得格外滲人。
隻見她扶了扶黑框眼鏡,手中的筆不停地在勾勒著,眼中閃爍著詭譎的光。
“叮咚。”突兀的提示鈴響起,打斷了女孩的動作。
她點開提示框,對話裏是她雇著的私家偵探發來的今天關於岡琦直樹的圖。
男孩站在禮堂的發言台前,西裝革履,笑容溫柔,陽光帥氣,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貴氣優雅,脫稿發言的樣子更是漂亮又迷人。
霧眠看著已經長大的男孩,頗有種養成係的感覺。
當初僅僅高她半個頭的男孩,現在卻也已經一米八五了,若她站在他的身邊,恐怕堪堪能齊他的肩頭。
這三年裏,她一直都有找人跟蹤著岡琦直樹,自己也幾乎時刻保持著跟他在同一城市,甚至生活在同一片區域。
時不時給他寄送一些他喜歡的漫畫禮物,刷一刷存在感。
至於為什麽不出現在他的麵前,霧眠是被之前遺產的事情給耽擱了。
父親死後,龐大的家族也四分五裂,幾個子女鬥的不可開交,卻沒想到沒多久政治清算,家族中的靠山倒台,連帶著家中也破了產。
生意落敗,幾個子女甚至也都負債累累。
霧眠獲得的遺產很少,就一棟房子些許信托基金,不過房子裏有個地下室,竟然藏著不少父親生前收藏的畫作。
大概是想著這個私生女喜歡畫畫,也就把這些畫留給了她。
不曾想其中有幾幅是已經去世的名家之作,那幾年價格幾乎被炒上天,原主的兄弟姐妹親戚們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這個消息,又上門想要討走這些畫。
霧眠本想著給了畫作也就圖個清靜,卻沒想到他們連原主父親留下的房子和信托基金也想要。
若單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恨的是父親的原配看到她長得和她那個當初勾搭自己丈夫的女人一樣時,更是起了殺心。
霧眠一惱,就跟他們撕了起來。
沒想到這兩三年都不得脫身,最後隻能等到機會把幾個喪心病狂的兄弟姐妹們送進監獄了兩個,他們才消停下來。
處理爛攤子的時候,霧眠又怕牽涉出岡琦直樹,所以一直隻是躲在暗處悄悄觀察著他,兩人並沒有見過麵。
大概是距離產生美吧,這三年裏岡琦直樹對她的喜愛值已經達到了80。
想到這一點,霧眠還是很欣慰的。
“叮咚。”突然,有一條消息闖入了霧眠的平板電腦畫麵。
霧眠點開,意外地發現是一段視頻。
昏暗的巷子裏,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似乎圍堵著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孩,男孩單膝跪地,潔白的襯衫上滿是血跡,抬頭時露出的臉霧眠再熟悉不過了。
髒話,汽車鳴笛聲,拳棍敲擊在脊梁的聲音,男孩低沉的警告聲,咳血聲,一片混亂。
發來視頻的霧眠雇傭的私家偵探,不過在視頻的最後,似乎偷拍視頻的人也被一棍擊倒了,手機砸在地上,瞬間一片黑屏。
霧眠皺眉,向0244詢問道:“目標人物現在在哪裏?是否有生命危險?”
“沒有生命危險,具體方位搜尋中……距離你所在的地方不遠……”
沒等0244說完,霧眠已經拿起外套衝了出去。
天空飄著小雨,漆黑色的夜空與城市相交接的地方被燈光染成了灰橙色,灰暗的小巷裏,垃圾桶被掀翻在地,泔水髒汙一股腦地順著成溪的雨水流出,惡臭撲鼻。
霧眠趕到時,那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已經離開了,隻有一個流浪漢一樣的中年男人正用手撥弄著地上像是死屍一般的男孩。
她看著眼前這一幕,自然也沒有錯過那流浪漢眼中猥瑣的目光。
她隨手撿起一根被折斷的木棍朝著流浪漢的方向扔去,聲響驚嚇到了那個流浪漢,他轉過頭看到是個清瘦的女孩,似乎在猶豫是離開還是留下。
“我已經報警了,人是你打的嗎?”霧眠舉起手機,閃爍的屏幕似乎顯示著正在通話中。
流浪漢啐了一口唾沫,戴上帽子灰溜溜地離開了。
霧眠這才趕忙上前,扶起趴在地上的男孩。
雨水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打濕了,單薄的白色襯衫被血色染髒,緊貼著男孩的肌肉勾勒出他軀體的強壯,他渾身滾燙,霧眠將他抱在懷裏時隻覺得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塊剛剛從火裏拿出來的鐵。
她輕輕喚道:“岡琦直樹!岡琦直樹!”
這孩子莫不是發燒了,霧眠一麵想著,一麵拿著手機想要叫救護車。
電話還沒有撥出去,女孩的手腕卻被另一隻修長有力卻沾染血跡的手擒住了,他稍一用力,女孩吃痛,手機從手中滑落。
霧眠一愣,下一秒卻聽見好像已經昏迷的男孩再她耳邊說道:“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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