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破狼2(五)
在死亡麵前,視頻裏的女孩是如此絕望又堅定。
洪文剛看到監獄傳來的視頻,對上那個女孩的眸子,他仿佛被雷電擊中,腦子中的神經難以調動。
“洪先生,目前有一個好消息與一個壞消息。”
一旁的醫生扶了扶眼鏡,他似乎有些尷尬。
“壞消息是這個女孩有心髒病,目前無法進行移植手術;好消息是她的情況在後期精心照顧治療是可以痊愈的……”
洪文剛沒有說話,似乎他們討論的是與他沒有太大關係的事情。
“還有另一個消息就是……”幾個醫生相互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推出了一個人繼續說道:“我們為您與這個女孩做了親子鑒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確定她是您的親生女兒。”
最後一句話落下,整個房間都安靜了。
洪文剛微微一震,再看向視頻裏發病痛苦的女孩,他似乎明白了那一點點的相似是什麽。
是女孩的眉眼,以及……如此類似他的求生欲望。
洪文剛不說話,所有人也都低垂著頭,等待著後文。
洪文剛的食指輕輕敲著桌麵,他的眉頭緊蹙在一起,好像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良久,他緩緩吐出一個字:“查。”
站在他身側的助理立馬意會到了他的意思,點頭說道:“是。那眼下這個女孩?”
不過隨即,他也提出了自己的顧慮。
負責檢查霧眠的醫生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洪先生,從醫生的角度來說,監獄不太適合她的治療,而且眼下這個女孩實在是太虛弱了,還是有可能因為受到刺激而心髒病發身亡的……您應該也比較了解這些……”
能找到一個適合的心髒實在不容易,不管她是不是洪老板的女兒,都至少應該好好照顧起來,哪怕是作為一個備用心髒。
“先放在監獄,過兩天我會親自去一趟。”洪文剛的語氣平和而淡定,似乎並沒有因為多了一個親生女兒而多麽激動,或者又因為錯失了手術機會多麽鬱悶遺憾。
“行了,都下去吧。”洪文剛揉了揉太陽穴,身後的人也都退了下去。
等到房間安靜後,他移動著鼠標反複看著那段視,心中的悸動愈發深刻。
他猜到了女孩跟他的關係,年少時他也曾風流過,所以有這種可能也並不奇怪。
但是他並不是多麽渴望認回這個女兒,更多的是陌生感與排斥感——就好像有人入侵了他的安全範圍,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大可以不管不顧,任由監獄的照顧處理她,那樣沒有人會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兒——甚至連那個女孩也永遠不會知道。
而他,在獲得健康後,也自然可以有其他的孩子。
可是當他真的看到那個女孩的臉,看到那雙與他如出一轍的、充滿渴求活下去的眸子時,他心軟了。
冰冷的檢查室,女孩痛苦地抽搐翻湧著,她的眼中有恐懼有憤恨,可是更多的是渴望,卑微的、激烈的渴望,她的眼裏有光,倔強地不允許自己被拋棄被放棄。
多麽像從前的他啊。
攥緊自己的心髒,努力和死神賽跑。
霧眠再醒來時,已經是一天後了。
依舊是在監獄裏,但是顯然她的生活環境更加好了,手臂上還插著針頭,輸液管將冰冷的液體注入她的身體,儀器滴滴作響,在靜謐中愈發空蕩。
霧眠沒有什麽力氣,雖說病發並不會讓她真的去死,但是這種痛苦還是霧眠產生了死亡的渴望。
牢房的門打開,走進來的是高晉。
房間過於封閉,她看不出是什麽時間。
高晉依舊是穿著獄警的製服,從腰帶到袖口,每一處穿戴都一絲不苟,冷漠又禁欲。
那張帥氣的臉上透著一股子不善的邪氣,帶著淡淡的威壓與審視,如冷血動物般無情。
他提著飯盒,步子快卻穩,慢慢走到了她的身邊,開始照顧她吃喝。
這是很奇怪的一幕,嬌小虛弱的女孩窩在病床上,一張小臉蒼白地仿佛老舊寡白的牆壁,而強壯冷酷的男人提著飯盒抽出桌子開始耐心地擺弄著溫熱的飯菜。
他沒有絲毫的不情願,隻是動作有些機械與呆板,好像是第一次這樣照顧人。
“晚餐時間。”高晉說道,他將東西擺在她的麵前,似乎在用眼神問她——你自己能吃嗎?
若不是男人的那雙眸子太過於冷漠無情,霧眠都要覺得這就是情人朋友之間的相互照顧。
你自己能吃嗎?
不能吃難道還能被投喂嗎?
霧眠歪頭思考了一下,伸出小jiojio試探著高晉的底線。
“疼。”霧眠抬了抬胳膊,一雙如貓瞳般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卻隱藏得不錯——痛苦的表情仿佛在說,自己吃不了。
高晉似乎也不意外,隻是稍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幹淨利落地又將桌子上的飯菜收拾回去了,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她不能吃飯,還是注射流食吧。”
男人用泰語說道,聲音冷清而平緩。
霧眠:???
這反派人物的反應速度是不是有些快?
霧眠眼瞅著到嘴的吃的又飛走了,她吞了吞一口口水,亡羊補牢地說道:“其實我覺得我……”
隻是話音未落,男人就已經轉身離開,隻留下了一個冷漠而堅毅的背影,獄警製服的腰帶閃過一道冰冷的光芒,刺痛了霧眠的眼睛。
半分鍾後,房間內恢複安靜。
霧眠半張著嘴,卻吐不出什麽字來了。
真是個冷酷的男人啊……
不管是送飯還是詢問,他都冷漠地仿佛在看待一隻螻蟻。
似乎這些必要的工作,他都可以麵不改色、不惜代價地完成,隻是連多餘的一個情緒都懶得施舍。
很有個性。
餓死鬼·做精·霧眠摸著扁扁的肚皮冷靜地記下結論。
高晉哪裏看不出女孩的心思,他隻是稍微奇怪她為什麽要這樣接近自己——也許不算接近,她隻是想換點好處?
畢竟他當獄警的這幾年,想用身體換好處的女人還是有不少的。
想到這裏,高晉的腦海中卻莫名浮現出了女孩的臉。
鴨蛋臉削瘦嬌小,也就襯得那雙如小野貓般的圓眼更加大而生動,野生眉沒有經過什麽修飾,透著一股子生命的張揚與囂張,五官嬌而傲,很是明豔好看的。
哪怕是虛弱慘白著小臉,被困在冰冷的病床上,她似乎也鉚足了勁兒還能搞出什麽事情來一樣,眼中閃動的光芒壓也壓不住。
尤其是看到他的時候。
“隊長,副監獄長叫你。”一個獄警說道,他的聲音拉回了高晉的思緒。
他垂眸點頭,麵容恢複了那副高冷的樣子。
“洪老板的貨我聽說了,他先放在監獄裏幾天,過兩天來取,你一定要保證好貨的安全,一根頭發都不能少。你知道的,咱們可以出問題,貨不能出問題……”
一間看似低調卻奢華的辦公室裏,正上演著香豔的一幕。
阿薩翹著二郎腿,抽著雪茄,他的腿邊跪著兩名漂亮的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她們穿得十分暴露,身上布著不少可怕的、新鮮的傷痕。
阿薩一隻手抽著煙,另一隻手在兩個近乎全luo的女人身上來回遊走,落到她們的傷痕處時,總會惡意地使勁,欣賞著她們顫抖害怕的樣子。
高晉站在房間中間,點頭說道:“是。”
“別這麽拘謹。”阿薩哈哈笑著說道,他手下的兩個女人都是被拐賣來的遊客——不過現在她們隻是監獄裏任人宰割的女囚了,很快她們會被賣到東非的一個恐怖組織手裏,“這是你這個月的薪水。”
阿薩從抽屜裏抽出幾根金條,扔在了桌子上。
這樣的態度有些輕蔑,但是高晉並不在意,他禮貌性地笑了笑,收起金條朝著桌椅上那個對著女囚得寸進尺的男人微微鞠躬,做足了謙卑服從之態。
阿薩對高晉的感情很奇怪,一方麵他欣賞這個冷漠無情的年輕人,一方麵又有些害怕他的自律克製與出色的能力。
他很少抽煙,喝酒不醉,不碰女人,殺人跟宰豬一樣隨便,這樣的人讓阿薩感到一絲恐懼。
可是他挑不出他的錯處來,甚至很多事情隻有他才能辦得如此出色。
非要說缺點,也就是高晉這個人太過冷漠,沒有什麽關係特別好的朋友,獨來獨往,有些孤僻。
“真的不挑個女人來試試?”阿薩還是問道,最近抓進來的幾個還真有好看的。
在監獄裏,人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的,這裏比外界想的要黑暗可怕的多。
高晉的笑容冷漠而陰鬱,他淡淡地回答道:“不用了,謝謝獄長大人。”
阿薩心裏一個嘀咕,說高晉不懂人情世故吧,這個“獄長”喊得確乎是到他心裏了。
“要是獄長大人不介意,最近行死刑的那幾個人可以讓我來執行嗎?”高晉退了一步,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沒有任何缺點,總要有些把柄在他的手上。
阿薩欣然同意了,這幾個死刑犯中夾雜著兩個因為惹了不該惹的人要被秘密解決的倒黴蛋,這兩個人隻有他知道是誰。
如今高晉主動提出來,倒也不失為一件壞事情。
“可以啊,不過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了?”阿薩問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想發泄一下。”高晉十分淡然說道,他雙眼中對生命的漠視再次讓阿薩感到心驚,甚至細看,高晉的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微笑。
阿薩允許了他的請求,等到走出辦公室時,高晉沒有再壓抑那笑容。
“嗬。”那是一聲極其輕蔑的笑聲,就像是百年大樹在嘲笑愚昧無知的浮遊,他昂起頭,冷漠的眸子裏染上了令人感到可怕的野心與貪婪。
他的手輕輕撫了撫獄警製服的領帶,很快他就不會穿這種廉價而底層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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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搬宿舍搬了一天,新校區大的要命,我取個快遞走了大半個小時才到,太難了。
現在就等著重新布置宿舍,高數也考完了,希望老師能撈我嚶嚶嚶。
一想到嗷嗷待哺的你們,我明天一定會再更新一章的,絕對讓女主回歸爸爸的懷抱!我愛你們。感謝在2020-08-24 01:42:38~2020-08-27 14:13: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墨染雲下 13瓶;Sulinggg 10瓶;晏安 7瓶;七星白鹿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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