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二十)

  浴缸裏,泡沫細密地平鋪在水麵上,玫瑰花瓣宛如一隻隻小船在水麵輕輕蕩漾著。


  浴缸的一頭,女孩如海藻般的發隨意鋪開,並不長,卻柔軟順滑。


  黑色的長發之下,隱隱顯露的是一雙美麗精致的蝴蝶骨,上麵殘留了不少疤痕,細細密密地交錯著,仿佛一件上好的瓷器出現了裂紋。


  另一隻膚色較為暗的大手輕輕描繪著一道又一道疤痕,指甲輕柔而小心。


  女孩本是趴在浴缸旁的,感覺到手的觸感,她將下巴抵在了浴缸邊沿,說道:“癢。”


  那隻大手的主人目色一沉,他說道:“整容醫生說了,能夠消掉。”


  “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女孩聽到這話,探出一雙霧蒙蒙的小鹿眸,怯怯地看著他,彎彎的睫毛投下小片的陰影。


  她好似有些委屈,稍微一動,帶起了小片的水花。


  “沒有。”年輕男人無奈地笑了笑,他……隻是心疼罷了。


  “你給的,留著。”女孩的指尖挑起一瓣兒花瓣,笑容燦爛而溫暖。


  張九斜坐在浴缸邊沿,腦海中那副夢中的場景愈發深刻真實。


  “你回T國吧。”張九取下一些洗發膏,輕輕揉著霧眠剛剛打濕的發,泡沫很快也侵占了他的大手,軟軟的。


  霧眠伸出食指,勾住了他挽起的袖子:“你想丟下我?”


  “小眠,你愛我嗎?”


  “嗯。”


  “為什麽愛我?”


  “因為你隻有我,我也隻有你。”


  張九摩擦頭發的手微微一頓,女孩的小手正玩著泡沫,用大拇指和食指比成一個圈兒,輕輕吹開那片薄膜,一個個小小的泡泡就飄了出來。


  隨後她看向他,目光裏的偏執與深沉似曾相識。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然後你想做什麽都我陪你。”張九的手指伸向泡泡,輕輕一碰,便碎掉了。


  “好。”


  “所以你現在要聽話,如果我連你都失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你乖乖回T國,一切都會結束的……”


  “九兒,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隻是想讓你好好活下去。我知道,義父是自己開槍自殺的……他不想拖累你……”


  霧眠小心地說道,還是有些擔心會觸碰到張九的逆鱗。


  出乎意料的是,張九隻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嗯”。


  這個簡單的音節,讓霧眠也變得無話可說。


  她歎了一口氣,用臉蹭了蹭他的腿,輕輕說道:“但是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在你這邊的。”


  女孩的聲音嬌軟可人,像是軟軟的棉花糖,黏在了他的心上,把他無情冰冷的心給腐蝕壞了。


  海島上,張九看著郭陽手中的爆炸器,他氣得發抖。


  他偷偷派人把霧眠抓回了T國,派人看著她。


  接著他提前帶著象人來到島上,卻沒有想到他背叛了自己,與華夏國警方已經串通了。


  而趁著他之前槍殺病重,自己的不少勢力被拔根而起,他本就是想著綁架張晨,然後威脅郭陽出現再殺死郭陽提前轉移,卻沒有想到被擺了一道。


  象人透露出了小島的位置,讓華夏國提前派人圍堵了。


  爆炸是他安置的,是想著轉移一切後再炸毀基地,現在卻不如他的願了。


  郭陽的目光很狠厲,他沉聲說道:“張晨呢?”


  張九忍住怒火,叫人帶上張晨,被折磨地不成樣子的張晨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說道:“郭陽,按下去!”


  張九狠狠朝著張晨的腿開了一槍,叫他閉嘴。


  就在二人對峙之時,一小支華夏國支援部隊趕到了,頓時槍聲四起,一場火拚開始。


  混亂中,郭陽丟掉了爆炸器,跑去救起張晨。


  就在雙方膠著時,不知道是誰誤按下了爆炸器,第一聲爆炸響起,所有人開始慌亂逃跑。


  海水很苦澀,通天的爆炸煙火與血水將掀起的巨浪都染紅,他宛如破布一般掛在海麵上,餘震一波又一波。


  他多半不會死於爆炸,而是死於溺水。


  他就要撐不住了,腦海中回放地卻全是那個女孩,鹿一般溫順的外表,狼一般凶殘的內心。


  他想,要是以後沒有了他,她是不是會把其他人當成唯一,或者會不會受到欺負,明上吃虧,暗裏又把人解決了。


  海水一次又一次地灌進他的胸腔,他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這麽想來,還不如死在那日被槍擊的夜裏,至少她還在身邊。


  突然,張九的麵前出現了一艘小型軍船。


  數十名雇傭軍站在船上,全副武裝。


  而船頭上,站著一個女孩。


  她的長發被海風與爆炸掀地淩亂不堪,一身迷彩軍裝貼合著她削瘦的身材,她的目光冷漠而堅毅,與清純嬌弱的麵龐完全不符。


  張九覺得自己瘋了,原來海上真的也有海市蜃樓啊……


  直到她的目光鎖定了他,遠遠地,爆發出一陣溫柔與凶狠,她身後的雇傭兵們舉起槍,爆炸聲中槍聲響起,絢爛而可怕。


  突然,一聲泣血怒吼傳來:“張九!”


  張九轉頭,看到郭陽駕著他來時的小船,朝著他撞去,帶著必死的恨意。


  嘭。


  他的女孩開槍了。


  郭陽大張著嘴,從船上倒了下去,直直掉進了海裏。


  可是船靠著慣性,仍在水麵上發瘋了似的朝著他衝來。


  最後一刻,一個溫暖的身體拉住了他。


  他們下墜陷入海裏,四周都水,窒息的感覺讓人崩潰,可是張九對上那雙明澈的鹿眸,那刻他覺得自己看的神祗,在深藍的囚籠裏,拯救了他墮落的靈魂。


  那艘小船從他們的身後擦過,差一點點就將他撞得粉碎。


  “別怕,我來了。”


  她拉著他浮出水麵,炸裂的小島湧出的塵土與屍體和著黃昏絢爛的天,仿佛血色般浪漫。


  “她在實驗室製毒,能叫人生不如死;


  她也在實驗室製糖,隻是想哄我開心。”


  大部分時候張九覺得不太能看懂霧眠,她好像對什麽都不在意,對什麽都能“可以”“隨便”“都好”,乖順地仿佛沒有一點脾氣。


  可是她狠起來,卻也絲毫不輸於他,甚至更加優秀。


  霧眠說的沒錯,跟郭陽張晨對戰,他輸了。


  那一場爆炸,幾乎讓他的勢力損失了百分之八十,短時間內他也沒有力氣跟他們鬥了。


  手下傳來消息,說郭陽斷了一條腿,張晨則是中了三槍,還在昏迷,但是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不過這些暫時與他都無關了。


  張九含著清甜的糖果,看著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汙染,海鳥掠過雲端,留下細碎卻浪漫的雲彩。


  這裏是M國的一個海邊小鎮,地廣人稀,風景卻很美麗。


  他扔出手中的肉幹,鄰居家的傻狗哈士奇跺著腳蹭蹭地往過衝,還搖著尾巴衝他示好。


  鄰居背著魚竿,回家看到這一幕時,哭笑不得。


  “抱歉。”他笑著說道,想要喚回自己的傻狗,卻沒有什麽用。


  張九搖了搖頭,笑容平和而溫暖。


  “你妻子呢?”他走上前,給哈士奇牽上狗繩,嘴裏問道。


  “她還沒醒。”張九隔著圍欄回答道,生活舒適地仿佛本該如此。


  話音剛落,小別墅二樓的落地窗被推開了,女孩穿著寬大的襯衫與寬鬆的短褲,走到了陽台上,迷糊的麵容還揚起了一個傻傻的笑,衝著下麵跟他們打招呼。


  張九看到那個美麗的身影,隻覺得夢中的一切幻想都實現了,盡管被救起來很多天,他還是偶爾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天堂。


  當然,自己這麽十惡不赦的人,怎麽可能在天堂的名單裏。


  所以,這是真的。


  他幸福地想著,女孩燦爛而乖軟的模樣,是他永遠無法戒掉的毒癮。


  張九送別鄰居,手裏還提著兩條鄰居贈送的大海魚,轉身進了門。


  再回到房間時,霧眠也已經換好了衣服,站在了一樓在煮咖啡,她的發齊到了肩頭,一雙鹿眸乖巧地叫人想好好親吻。


  那天救起他的人是霧眠,在海浪與爆炸聲最瘋狂之時,她擁住了他,用盡力氣地將他從危險中脫離。


  張九找來桶,放下海魚,從後麵擁住了霧眠,他們就像是最平凡的一對小夫妻,過著最普通平凡的日子。


  盡管他們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卻已經領了證書。


  “最後一批dupin我處理掉了,泰格他們也已經安頓好了……”張九湊在她的耳邊說道,那一場爆炸後,他放棄了販毒——興許是自己嚐過了滋味,有些厭惡了——轉而,洗白成立了一家醫療公司,生意倒也做的不錯。


  他也答應了霧眠,他不會再以身犯險了。


  霧眠回過頭,親吻了一下張九的臉頰,笑容溫暖而甜蜜,她的脖頸上還帶著他的吻痕與咬痕,勾得張九目色一深。


  他收緊雙臂,剛想進一步時,卻突然被來訪者的門鈴聲打斷了。


  張九聽到了門外說話的聲音,目光閃過一絲不悅。


  一切都很和諧,但是除了……


  “新婚快樂!”門口的幾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都是霧眠之前科研團隊的朋友,他們帶著花束禮物上門拜訪,其中有兩人還是張九現在醫療公司的小負責人。


  當然,最刺眼的還是那個當初差點被他弄死的傑森。


  “嗯,我覺得結婚問題也不大,踢足球的時候有守門員,球還不是照樣進。”傑森笑容莞爾,在某個霧眠注意不到的角落裏對著張九低聲說道。


  張九看著手中滾熱的咖啡,笑容也單純無害。


  很好,看來隻要“除掉”他,自己的幸福人生就可以更完美了……


  用海魚噎死他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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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感覺有點倉促,因為我自己寫衍生小說寫著寫著都覺得電視劇的劇情有bug……所以最後真的不知道怎麽圓回來了,反正大家就看個甜就好了,部分細節劇情的不要太在意嗷!還有一些疑問回到電影院回解釋,然後下一個,殺破狼2.

  有興趣的小可愛可以看電影,電影真的好看,而且兩個小時不到就看完了,很快的。安利安利。感謝在2020-08-13 18:33:27~2020-08-15 19:34: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inalSin 3瓶;飛來夢蝶 2瓶;茶茶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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