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十九)

  維斯將冰藍色的晶體浸泡在特定的液體中,期待地看著它們一點點融化,然後取出針管,抽出一截,再將針頭紮進自己的小臂,將冰藍色的液體推入。


  他發出像是野獸一般低沉的怒吼,細細聽來還有著些許歡愉與享受。


  這看似溫和的藥品,在融合血液的那一刻,變得霸道而瘋狂,以極快的速度蔓延整個血管,身體的每個部位,拉著他一起騰空,飛到雲端之上,卻不會帶給人失重感。


  維斯感覺自己就像是歸位的神,操控著幻覺中的一切。


  朦朧中,他看到酒店房間的大門打開了,保鏢帶進來一位東方美人。


  她的長發黑直如絲綢瀑布,隨著女孩貓兒般的步伐左右搖晃,上麵點綴著金色的流蘇,交織在一起發出輕輕的聲響。


  她穿著黑色的短裙,幾乎隻遮住了重點部位,一身肌膚白如雪瓷,沒有半點瑕疵,玲瓏的xiong部,纖細的腰肢,優美的天鵝頸高傲美麗地挺立著,她偏瘦,卻絲毫不影響來自視覺的誘惑與衝擊。


  維斯看不見女孩的臉,卻隻覺得熟悉,隨著那女孩進來,有什麽熏香般的煙霧漸漸彌漫在房間裏,他深吸一口,配著在血液裏興奮作浪的安魂,他隻覺得自己快要死在這片美好之中了。


  “過來。”他猩紅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暴虐與興奮,他朝那東方美人招了招手,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撕開那遮羞多餘的布料,把人摁下一起達到那極美的巔峰。


  女孩走到了他的麵前,他卻還是看不清她的臉,但是隱隱,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張九懷裏的那個女孩——他一直得不到的人。


  她的一隻小腿輕輕壓在了他的大腿上,卻伸手攬過他的肩頭,夠到了他伸手仿造的中世紀唱片機,輕輕一放,一隻古老卻激烈的鋼琴曲響起,而他們之間的姿勢曖昧而撩火。


  維斯貪婪地呼吸著女孩身上的香氣,一雙手順著女孩的腰繼續向上。


  卻突然,有什麽悶聲響起,他一愣,大腿上已經多了一個血窟窿。


  他卻感覺不到痛,鮮紅色讓他愈發興奮與戰栗,但他已經使不出任何力氣了,甚至連痛呼都不曾有。


  這與平常用藥的感覺完全不同。


  槍帶上了□□,歡快激昂的樂曲掩蓋了這微弱的槍聲,女孩站在他的麵前,擋住了他所有的光。


  她隱約中笑了,朝著他的大腿繼續開槍,直到所有子彈用完。


  就算這樣,他也沒有死,一雙眸子瞪得極圓,想要看清楚她的臉。


  女孩最後將桌上剩餘的冰藍色晶體,與另外幾樣粉末混合,將它們全部倒進了他的嘴裏,強迫他吃下去。


  他被刺的咳出了血,卻像個廢人無法動彈,甚至還感受到了極大的快感。


  女孩最後放開了他,轉身時,女孩袒露的蝴蝶骨上,布滿了針線縫合的印記它們沒有裂開,沒有滲血,卻足夠可怕猙獰。


  維斯倒在地上,無法呼救無法掙紮,他眼睜睜地看著女孩打開46層的窗子,風吹動她如海藻般的長發,她對自己比了一個中指,隨後挑了下去。


  而那窗子,也在女孩縱身而躍時,悄然關上,房間裏除了彈頭與猙獰男人,似乎沒有人知道這裏曾來過一個女人。


  43層,與維斯的豪華套房同樣的位置,一個女孩悄然翻進陽台,熟練地打開了窗子,進了房間。


  她不緊不慢地換下衣服,甚至重新換了一個妝容,假發衣服被取下塞進行李裏,再出現,她隻是穿著風衣,帶著墨鏡,神情高傲的富家小姐。


  她邁著從容的步伐取下房卡走出門,到了一樓退房時,一切依舊很安靜,她瞟了一眼46層的標識,笑容輕蔑而淡定。


  走出酒店的那一刻,她撥通了一個電話,用英文說道:“遊戲結束了。”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聽上去也很年輕,他愉快地用英文回答道:“好,交易開始。”


  任務完成的很順利,借助係統的探查與通風報信,以及維斯手下的內應,她幾乎沒費什麽力氣。


  要感謝維斯用了她製造的安魂,配上她身上的熏香,能夠直接麻痹人的神經與力氣,就像是捕蠅草,在殺死獵物之前會先把它引入籠中,麻痹了再活生生地腐蝕掉。


  維斯不會死,槍殺隻是為了報張九的仇。


  那幾種dupin疊加,維斯會先變成傻子,再一點點因為精神崩潰而死掉——最大的可能性是自殺。


  霧眠也不傻,在有殺了維斯的心思後,她偷偷背著張九密切注意著對維斯之位虎視眈眈的幾個人。


  其中,有一位維斯的手下讓霧眠覺得很合適。


  她負責弄死維斯,那位手下負責提供機會,善後上位。


  隻是這樣一來,霧眠必然暴露了自己,隻怕張九會不喜,自己也可能引起警方的注意。


  回到家,張九還在昏迷的狀態,霧眠換了藥,穿著一件寬鬆的薄毛衣,坐在了他病床的旁邊。


  興許是覺得還不夠,她握住他的手,將小臉輕輕貼了上去,然後閉上眼睛,兩人安靜地待在房間裏。


  霧眠想,她要好好守著他,讓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幾天後,張九醒了,狀態卻不是很好。


  一日中午,不知怎麽的,張九duyin犯了,他的雙手抓著被子,極力遏製著,劇烈的掙紮讓腹部的傷口撕裂,鮮血染紅了床單。


  關潔被推到在地上,藥品碎了一地,她嚇壞了,手臂摁在碎片上鮮血長流。


  他的目光仿佛要殺人一般,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霧眠打開門,趕緊衝上前抱住張九,製止他掙紮瘋癲的舉動。


  張九一隻手攥住霧眠的手腕,力氣大到讓霧眠覺得自己的手腕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了。


  她輕輕地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她用另一手拿出一顆糖,手忙腳亂地撕開糖紙,用食指抵進了他的嘴裏。


  他如血的眸子死死盯著霧眠,雖然是要吃人的樣子,卻克製著自己吃下了那顆糖,也含住了她的手指。


  一顆藥糖吃下,張九顯然好了很多,渾身不再顫抖,再加上腹部失血過多,他也虛弱了不少。


  霧眠示意關潔,她趕緊上前為他注射了鎮定劑。


  漸漸的,張九顯然恢複了一些神誌,但是握著霧眠的手卻始終不願意放手。


  於是就這樣,霧眠安撫著張九,關潔才能勉強上前幫他換藥。


  失神的張九確乎看上去怪怪的,他的眸子混濁而迷茫,看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又像是看什麽讓他瘋狂迷醉的東西,握著她的手的力氣更是大得驚人,叫霧眠有些根本無法掙脫。


  霧眠嬌嬌柔柔的,此時也一如既往的乖順,輕聲安撫道:“我在,沒事了。”


  關潔不免得多看了霧眠兩眼,她總算能明白張九為何對她不同了。


  前日霧眠處理處理叛徒的時候,手段極其狠厲,直接將人送到了她在搞秘密生化武器研究的朋友手裏,短短幾個小時就沒有了人樣的。


  但她也是恩怨分明的,除了那為錢而背叛組織的人以外,他的親人朋友霧眠都沒有動,這與張九是全然不同的。


  這幾日霧眠就沒有笑過,一雙鹿眸冷得徹骨,瘦弱的身形仿佛也高大了起來,一聲不吭地處理組織上所有的事情,嫻熟地仿佛自己才是幕後的操控者,

  而麵對病榻上的張九,她柔得仿佛一滴水,那種溫暖而堅定的目光仿佛能夠感動上神,虔誠而無畏地守護著他,二人的強弱身份似乎也在此時顛倒了。


  幾個小時後,張九清醒了。


  他看著趴在一旁淺睡的女孩,一張本就白的小臉此時慘白地跟個鬼一樣,瘦的顴骨也出來了,像極了他第一次偷窺到她的樣子。


  這些日子他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但切切實實能夠感受到她在身邊,那溫熱的觸感領著他一路走出冰冷的黑暗中。


  而夢裏,他總是不斷夢到那漆黑的槍口抵在她的太陽穴上,冰冷的淚珠砸在他的地上,他按下了扳機,鮮血濺進了他的眼睛裏,刺的生疼。


  巨大的恐慌感總會在這種時候籠罩他,叫他在痛苦與暴躁中來回拉扯,不得善終。


  “叮咚。報告主人,目標人物的喜愛值達到99,感化值達到了30。”


  霧眠猛地驚醒,抬頭看到的便是張九虛弱卻安心的眸子,他微微鬆開了握著的手,輕輕說道:


  “對不起,你別哭。”


  霧眠愣了一下,她本是沒哭的,可是那句話一出隨即她的眼眶就紅了。


  她記得他把槍口對準了她,但也記得後來,他的槍口隻肯對著自己。


  她想到了他對關潔的時候,多少次他遞槍槍口對準的都是自己,哪怕最後他已經知道關潔背叛了他。


  他不是無藥可救之人,他心底所有的善,都給了最後那個他相信的人。


  正如他的世界裏,那個“你隻有我,我隻有你”的世界觀。


  張九伸出另一手,摸著她好幾天沒洗的發,目光溫柔而眷念,像是收起了所有鋒芒的野獸,乖乖地陪著不安的主人。


  霧眠憋住眼淚,說道:“事情我都處理好了,維斯已經瘋了,不成氣候,內奸也已經弄死了,你的毒癮問題不大我跟關潔能治好,要不你好好養病,我再幫你把郭陽弄了?”


  霧眠小算盤打得啪啪的,就差張九一聲令下了。


  張九張了張嘴,卻突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


  霧眠看到他語塞的樣子,突然發覺是自己說多了,她羞愧地低頭把臉埋在了被子裏,聲音軟軟的:“抱歉,我越界了……”


  張九應該是喜歡她乖乖的吧。


  張九見她低頭趴下,卻陡然瞥到寬鬆毛衣後領下露出的針線傷口,他目色一沉,伸手微微扯下來一些,看到的便是那如玉瓷般光潔的蝴蝶骨上密密麻麻地許多傷口。


  霧眠一愣,伸手把衣服領子攏起來,手腕卻又是一圈烏青色,她縮起脖子乖得不行。


  “我傷的?”張九問道,那時他毒勁兒發作,跟瘋了一樣,隻怕誰都敢下手。


  可是真的瞅見了傷口,張九卻覺得十分不爽,那裏平日裏,都隻有他一遍又一遍留下的吻痕。


  他喜歡從後麵嗯,全部掌控她的一切,喜歡從她的脖頸吻到腰窩,每一處肌膚都熟悉地很。


  陡然添了這些傷疤,他平生第一次對dupin有了深深的厭惡。


  “問題不大。”霧眠用腦袋頂了頂他的手,一雙鹿眸跟綴滿了星辰似的,滿心的歡喜外溢,溢到上揚的嘴角,溢到起伏的胸膛,她的情緒很少如此外放過。


  張九突然覺得一股莫大的滿足充盈在他的心尖,好像他費盡心機布了這麽大一盤局,最後都不如她這次歡喜叫他來的舒心。


  另一邊,郭陽張晨等人震驚於維斯的慘狀。


  他們一直在追查張九背後的勢力,本沒有維斯這回事的,可是他突然出事死在華夏國,就炸開了這一條隱藏的線路。


  他們從線人手裏知道,維斯與張九有過一段火拚,而現在維斯瘋了,張九受了重傷,


  其中查到的新型dupin安魂,又是在歐洲M國上層盛行的一種dupin,而似乎張九就是供貨商。


  郭陽在看酒店監控時,看到那個穿著風衣的可疑女子對著監控露出的小半張臉,他幾乎下意識地就認出了那是張眠。


  而一查,張眠確實在華夏國,還是以化學博士、生物博士的頭銜來參加科研交流活動的。


  郭陽覺得期間必然有聯係,可是張眠的軌跡太過幹淨,又叫他無從下手。


  上麵得知消息後,則決定先下手為強,趁著張九病重,提前開啟一輪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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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錯了,下一章完結這個故事,順便寫點番外。


  殺破狼的故事我結合評論區小可愛們的意見,打算設定如下:

  女主——洪老板(古天樂)在外流浪的私生女兒,前期病弱可憐又無助,後期性感美豔小雞賊,然後監獄長是老公,洪老板是爸爸,兩個一起攻略感化嘿嘿嘿嘿,大家覺得如何?古天樂也是很帥的,他演的反派也不少。感謝在2020-08-11 16:54:22~2020-08-13 18:33: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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