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八)

  張九張開眼睛,看著潔白的天花板懵了大概兩秒,隨後他將手指輕輕放在了唇上,發出了一聲輕笑。


  再抬起手臂,上麵的牙印已經完全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男孩起身,翻著衣櫃裏差不多的白襯衫,隨手挑出一件,遮住了精瘦卻有肌肉的上身。


  簡單地洗漱後,剛剛走下樓,便看到了昨天被他摁著親的女孩此時正乖乖地捧著一杯牛奶,慢慢地喝著。


  優美的脖頸在陽光的抹灑下仿佛天鵝高揚著頭所炫耀的資本,女孩每喝下一口,脖頸上的軟肉滾動,看得人心癢癢。


  她放下杯子,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一時間忘了自己的唇傷,這樣一擦,便疼得齜牙咧嘴,淚眼汪汪。


  他昨天確乎是咬狠了,今天女孩的唇紅腫得不成樣子。


  餐廳裏很安靜,老毒王今天早上入熱雨林裏談生意去了。


  在T國,老毒王真正的勢力都紮根在了雨林的深處,盤根錯節,甚至還有自己的一支精心訓練過的武裝力量。


  隻不過到底打不過掃黑除惡、跨國狙擊的悲慘結局。


  霧眠回憶劇情,老毒王是自己用郭陽的槍抵在自己的腦門上,按下扳手自殺的。


  他的罪行加起來,能死個幾十次了,根本沒有緩和的可能性。


  老毒王性子烈,知道橫豎是一死,索性自殺了不給了兒子添負擔。


  霧眠有考慮過阻止老毒王的死,可是劇情幾乎就快要發生了,郭陽的布局也都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以霧眠現在的能力不見得能夠幹涉——而透露太多,也必然引起懷疑。


  就算她是舊情人的女兒,這些日子還是免不得三番五次地被試探。


  而最重要的是,今天早上老毒王給了她一張去歐洲的機票和全新的身份。


  老毒王看中了她的超高智商,之前她已經在網上做過了兩份國際著名的M大學的智商測試卷和考試題,專門針對的便是超高智商的孩子。


  霧眠很幸運,都通過了。


  所以這次要去到國外麵試,如果不出意外,她就可以拿到M大的通知書。


  時間很緊迫,老毒王也很堅決。


  早上談話時,老毒王特意說道:

  “小眠,我不想耽誤你的能力,留在T國你太屈才了,去M大,學習新的東西。我老了,跟不上,以後靠的就是你們這些孩子。九兒心善,為人單純,以後也許還需要你多多幫他,我收養了你,你們以後就是家人,相互扶持才能走下去。”


  霧眠明白了,老毒王可能是預感到了什麽,在自己的兒子鋪後路了。


  呲。


  發個呆的功夫,某個大男孩已經拖開凳子大咧咧地坐到了霧眠的對麵。


  一麵等待著傭人端上早餐,一麵扣著襯衫袖口的扣子。


  “姐姐,在想什麽?”張九開口問道,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和荷包蛋,張九吃的很斯文。


  他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霧眠,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霧眠歎了一口氣,自從昨天被咬了後,這男孩看她的表情愈發紅果果了。


  男孩似乎察覺不到女孩的怨氣,繼續慢條斯理地用餐,眉眼間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霧眠憋著氣,也沒回答他,倒是張九看到了霧眠隨手放在一旁的銀行卡和機票。


  他個子高,手也長,大臂一揮便把卡和機票撈了過來,細細看著。


  霧眠也沒有阻止她,喝完牛奶後開始吃著愛心型的煎雞蛋。


  “你要去M大?”張九說道,眉眼間的笑意淡了不少。


  “嗯。”霧眠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嗯字,抬眸看了他一眼,平淡地仿佛已經下定決心。


  張九沉默了片刻,將機票和卡放了回去。


  “爸爸讓你去的?”他問道。


  “嗯。”還是一個嗯字,仿佛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張九的不滿隻顯露了短短幾秒,隨後便又恢複了那副陽光開心的樣子,說道:“也好,你先去,等我今年上完高中,就去找你。”


  他單手撐住下巴,一雙眸子肆意地打量在她身上,仿佛在看自己的所有物。


  “好。”還是一個字,女孩的嘴唇嬌豔紅腫,張九還能看到那被咬破的傷口。


  早知道她要走,那天晚上他應該把她摁在床上的。


  張九起身,走到了霧眠身邊,慵懶地依靠在桌延上,把玩起她握著西餐刀的右手。


  她的手很小,握在他的手中仿佛無骨一般嬌弱可憐。


  指腹的傷痕更是叫他仿佛摩擦,好像就能夠搓掉一般。


  “姐姐在那邊要乖哦,還有兩個月我就成年了。”張九微微俯下身子,一隻手把玩著她的右手,另一手捏住了她的後頸,仿佛捕獵的野獸,語氣曖昧而輕佻。


  “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學壞了,也不要隨便對別人好哦。”他的語氣輕描淡寫,放在後頸的手卻微微用力,捏的霧眠有些喘不過氣。


  在旁人看來,就是弟弟對姐姐的叮囑,可是在霧眠看來,分明是□□裸的威脅脅迫。


  霧眠知道他心狠,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為了控製自己想得到的人,不惜毀滅掉那人所有的依靠,叫她隻能依附自己。


  這番話的意思也很明顯了,張九對她的喜歡,可能比可有可無的玩物要多了一些。


  乖,她太乖了。


  在他的手下,連半絲反抗的情緒都沒有,一雙眸子安安靜靜地看著他,溫順又美麗,仿佛他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她都能夠包容理解,叫他忍不住想毀掉占有。


  沉默了片刻,張九卻看到被自己圈著的女孩從衣兜裏掏出了一把糖,塞到了他的手中。


  她抬起眸子,笑著說道:“嚐嚐?”


  張九鬆開手,眼底的陰霾淡了些許。


  他打開一張糖紙,捏出那內裏包裹的糖豆,扔進了嘴裏。


  甜,卻不膩,帶著淡淡的清新感,與他之前吃過的糖都不一樣。


  他翻看著糖紙的包裝,卻發現糖紙隻是一片流光的簡單紙片,上麵沒有任何關於它的信息。


  “好吃嗎?”霧眠難得主動開口問道。


  張九冷膩的舌頭一遍又一遍地卷過這顆糖果,淡淡的甜味彌漫在了口腔內,仿佛無形的毒,一點點侵蝕著內壁的肌肉,叫他有些還想再要更多。


  “哪裏來的?”張九問道。


  “我做的。”霧眠接過糖紙,在手中翻折,很快一隻小愛心就被折出來了。


  她放到張九的掌心,清晨的陽光打在糖紙上,流轉著琉璃般的夢幻色彩,像是雨林伸出展翅飛翔的蝴蝶羽翼,輕薄透明卻魅惑美麗。


  張九想起來了,她之前借過實驗室。


  “糖分很低,沒有色素,純果味,不會長胖,不會壞牙,有舒緩神經的作用……我會一點點改進的。”


  霧眠的聲音輕輕地,仿佛一隻溫柔的手撫平張九暴躁的心。


  他咀嚼著這顆糖,他吃出來了,是蜜桃味兒。


  郭陽是負責送霧眠上機的人,張九因為家裏的一些事情,並沒有來。


  她的行李不多,也就一個大箱子。


  老毒王給了她很豐厚的一筆錢,足夠她在M國過四年優渥的生活。


  登機前,郭陽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耀陽哥?”霧眠輕聲喚道,他手中握著的咖啡杯已經喝完了,可是他還不停地吸著吸管,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啊?”郭陽說道,隨意才反應了過來,“抱歉。”


  他笑了笑。


  郭陽長得很有正義感,屬於硬漢類型的吧。


  他想著即將開始的行動,看著眼前的女孩,暗自裏還替她高興。


  他不知道霧眠在國內已經被鎖定為嫌疑犯了——因為屬於不同的轄區管理範圍,沒人會想到這樣的女孩與大名鼎鼎的老毒王有關係;他也不知道霧眠坦白的所有事情,如果他知道,霧眠也一定是會被抓捕的。


  此時的郭陽,隻知道她是父母雙亡後來投奔老毒王的。


  對於老毒王的生意她一無所知。


  興許是在做臥底的幾年,也有了些感情。


  郭陽私自地希望這件事情能夠牽扯最少的無辜人,好像這樣也能讓他心裏舒坦一下——因為這幾年,老毒王一夥人對他是真的很好。


  “在那邊要注意安全啊。”郭陽笑著說道,思緒一點點回來。


  霧眠點了點頭,那張蒼白的小臉上一如既往地乖巧溫順。


  登機提醒開始播放,霧眠提著行李,登上離開T國的飛機。


  張九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撥開一張糖紙將糖塞進了嘴裏。


  霧眠已經離開兩個周了,糖也不剩下多少了。


  他知道霧眠製糖的實驗室,那是父親請的化學專家製毒的地方——可是她卻不知道。


  唇畔間都是淡淡的甜味,看似清爽,卻一點點侵蝕著張九的神經,讓他愈發依賴。


  這顆是草莓味兒的。


  他懷疑過這糖是dupin,否則怎麽會讓他再也吃不下其他任何糖,可是檢驗的結果表明,這隻是一顆具有安神效果的普通小糖。


  張九閉上眼,腦海中有浮現出了女孩被咬破的嬌唇。


  鮮血仿佛被搗碎的花瓣,沾著晶瑩的露珠豔麗而魅惑。


  女孩粉嫩的小舌頭一卷,唇間的軟肉輕顫,血珠被卷入了嘴中,仿佛帶走了最美的絕色。


  糖紙的一邊,放著一把槍。


  漆黑的槍口正好對著那最後一張琉璃般的糖紙,隻要輕輕按下扳機,那張如蝴蝶羽翼般的糖紙就將被擊得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張九修長的手指拂過槍身,冰冷的金屬感讓他感到戰栗。


  這槍,是他問耀陽哥哥要的。


  也是父親的意思。


  明天,他要跟著他們去走貨,見識見識父親的生意。


  所以人都覺得他是個善良而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隻不過是湊湊熱鬧罷了。


  可他到底是老毒王的兒子啊,留著他充滿野心,心狠手辣的血。


  他以後一定會比父親更優秀的。


  張九想到,嘴角的笑容溫柔而可愛。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伴隨著一道雷鳴,霧眠從床上驚醒。


  這種被驚嚇的心悸,讓她無法再次入眠。


  她走到床邊,看著寂靜而空蕩的街,黑夜像是濃稠的墨汁將人包裹地透不過氣來。


  這是她在M國的公寓,就在M大旁邊。


  公寓不大,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帶著一個小陽台。


  她坐在窗邊的榻榻米上,點了一根煙。


  打開窗口,細密的雨絲飄了進來。


  “報告主人,今夜目前目標人物的危險度十分高,按照劇情推演目標人物的父親應該已死,他也已經槍殺了郭陽最敬愛的緝毒大隊劉隊長……您需要回國嗎?”


  0244的聲音響起。


  霧眠抽完了煙,將它隨手捏碎在了一旁的煙灰缸裏。


  她的感化任務,準確地來說是從這一刻開始的吧。


  不經曆絕望與黑暗,又怎麽會因為一束小光獲得救贖,拯救自己。


  這麽多的世界,讓霧眠看清了這個道理。


  在父親死亡前的張九,離長大差了那麽一點點,所以對於霧眠隻有興趣,而沒有那麽熱烈而偏執的愛。


  而在父親死後,他對愛與家的渴望,才讓他真正有了救贖自己的機會。


  不入地獄,怎麽見天堂;一入地獄,任何地方都是天堂。


  很殘忍,可是也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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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皮卡丘又回來啦!今天火車晚點,所以晚更新了,後麵就正常更新,我一定會加更的!

  然後,別的也就是:疫情期間,旅遊謹慎。


  旅遊四天,我居然接到了學校的搶課通知、填學籍表通知、學生會競聘通知……可憐天的,網吧都沒解禁,我隻能抱著手機幹這些事情。其次就是外地各種登記、檢查、掃碼、量體溫等等,很麻煩,還是待在家裏不去添亂比較好嚶嚶嚶。


  最後就是,大家有好朋友有男朋友了一定要帶出去單獨旅行一次,太見人品和性格了,基本一次旅行就能知道你倆合不合適。


  這次旅遊我娘讓我帶了個高三畢業的妹妹(說是她媽請求我帶她出去,多跟她溝通一下考高後上大學的一些事情),小時候玩的很好,長大後聯係少了。結果我和長大後的她非常不合適,性格上生活上三觀上都是,害,她變化太大了,也不知道這孩子經曆了什麽。感覺我就是沒有感情的給她安排行程付錢找地方的工具人小保姆一樣,人家對我非常冷漠也非常自我,聊天都懶得跟我聊,抱著手機能夠坐過站三次還怪我沒有提醒她(如果她坐公交的時候她不非要跟我隔著三個空座位,那我一定有機會提醒她,話說我尋思——我是帶不出手還是咋,這麽嫌棄我)。


  我一度覺得,我還不如帶個小愛音箱,至少能陪我說話,再帶個自拍杆,至少能幫我照相,一個人玩的舒坦多了。


  總之因為這個妹妹,讓旅行變得非常尷尬與無趣,那妹妹現在還有三百多塊錢的房費沒給我呢,發消息人家根本不理我,害迷惑,我做錯了什麽?感謝在2020-07-18 23:32:10~2020-07-23 22:08: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至李名言 29瓶;茶茶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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