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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手(二十二+番外)

  男孩趕到醫院的時候,整個人跟瘋了似的,身上還穿著開會時的高級定製西裝,早晨還擦得鋥亮的皮鞋到了此時已經不知道被人踩了多少腳,沾上了多少汙漬。


  他喘著粗氣站在前台,醫院見慣了著急緊張的病人家屬時,卻在看到他的時候還是狠狠嚇了一跳。


  男孩一雙星眸盡然猩紅,凶戾得叫人望而生畏。


  “李……”趙泰晤說話的時候都是顫抖著,他拎著小護士的領子,那副失態的模樣好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他說不上自己是什麽感受,隻覺得心裏疼得要命,他就不應該離開姐姐的。


  “趙先生!”這時,從走廊另一邊傳來一個聲音,“趙先生,這裏。”


  趙泰晤轉身一把推開擋在麵前的人,他那打拳時的蠻狠與爆發力此刻倒是顯露無疑。


  他這六親不認的模樣,倒也讓不少不滿的人閉了嘴。


  張愛研的手臂已經包紮好了,本來她開車撞了那輛吉普車後,就打算帶著霧眠離開。


  卻不知道本該在戒毒所的李南日卻衝了出來,一刀捅向了霧眠。


  她幫霧眠擋了一下,自己傷到了手臂,霧眠則是腹部被捅了一刀。


  張愛研是真沒想到,霧眠都被捅了一刀,還有力氣舉起高跟鞋一腳踹在了李南日某個不可描述的部分,那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停車場。


  而正是這一腳,李南日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很快保安們來了,霧眠和張愛研也被送去了醫院。


  霧眠的刀口不深,隻是原主身體不好,造血係統不太得勁,送到醫院沒多久就昏了。


  但不傷及性命,就是需要輸點血。


  霧眠昏死前,還有力氣握著張愛研的手口吐芬芳這個李南日是個吃屎的。


  趙泰晤三步並兩步,兩步並一步,一步……恨不得飛起來,跑到張愛研麵前,整個人顫抖地可怕,仿佛鬥獸場上陷入絕境的困獸,所有的情緒不加掩飾地爆炸而出,令人莫名對他感到恐懼。


  “她沒事。”張愛研還是被嚇到了,半天隻能憋出來一句沒事——往日見到趙泰晤,都說一幅正常有禮的樣子,今天這個瘋子一樣的人,她是真沒見過。


  她們到醫院的時候恰好碰到了樸成峰。


  聽說要輸血,也不知道這哥哥那裏來的自信,擼起自己的袖子說用我的。


  恰好血型還配上了,於是乎,輸血也沒耽誤,樸成峰正坐在輸血室呢。


  張愛研盡力安撫著凶獸般的趙泰晤,趙泰晤卻隻有一句話:“我要看到她。”


  他覺得自己要無法呼吸了,早上還微笑著親吻他的女人,到了下午就被送進了醫院。


  無助與害怕瞬間席卷了他,他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就像很多年前在飛機上一樣。


  他跟個累贅一樣被扔到大洋彼岸。


  所有的未知讓他不知所措。


  張愛研剛不過趙泰晤,引著他到了病房。


  趙泰晤隔著玻璃能夠看到姐姐蒼白地躺在病床上,一根輸血的管子慢悠悠地朝她輸送著生命的延續。


  看得趙泰晤心疼又害怕。


  “誰幹的?”趙泰晤厲聲問道,男孩的眉眼間被殺意籠罩,他的雙手攥成拳頭,關節咯吱作響。


  “李南日,這個瘋子吸毒了。”張愛研全然不知道是誰讓李南日吸毒的,當她說出這句話時,趙泰晤渾身狠狠一抖。


  良久,他閉上眼,壓抑住自己的瘋狂與失控,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推開病房的門,握住姐姐的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嘴邊。


  虔誠而真摯地呢喃著什麽,目光裏的深情與悔意濃的仿佛深夜的黑色。


  張愛研微微皺眉,李霧眠真的沒什麽,就是天生體弱貧血,又受不得驚嚇,估計過一會兒就醒了。


  話說受不得驚嚇病弱的女人,又哪裏來的凶悍如此呢?

  她思考著,仿佛這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霧眠當然沒有昏太久,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她就醒來了。


  她就知道,事情總是不會如她所願,半路總要殺出個程咬金來刺她一刀。


  李南日吸毒成了霧眠她們打擊金含雅的□□,但自己也倒黴牽涉了戰火,霧眠不埋怨任何人。


  她睜開眼,隻覺得自己的左手一片溫熱。


  霧眠抬頭,看到便是趙泰晤的麵容,他的眼眶紅紅的,好像跟哭過了什麽。


  她一陣心疼,勉強伸手蹭了蹭他的眼角,趙泰晤跟什麽寶貝失而複得了似的,輕輕握著霧眠的手顫抖著。


  “姐姐對不起。”趙泰晤的聲音悶悶的,他看到霧眠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哪怕知道她沒事,也好害怕好害怕她就這樣離開,這樣不理他


  他做任何事情都不後悔,但是第一次,他後悔給李南日吸du了,後悔今天沒有陪著姐姐。


  “怎麽了?”霧眠的聲音有些沙啞,她眨著眸子看著他,帶著一絲不解。


  趙泰晤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是我讓李南日吸Du的,東西是我給他的。”


  霧眠笑了笑,她還以為什麽事情呢?


  “那還好,他要是沒吸DU,沒玩嗨了,這一刀可能就捅對了。”霧眠嘲諷似的說道,但是趙泰晤可不覺得這樣好笑。


  “我會處理好的。”趙泰晤沉默了片刻說道,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姐姐。


  霧眠輕輕握住趙泰晤的手,說道:“結束了。”


  她淺淺地笑著,好像所有事情在她的眼中,都是如此簡單而明了。


  一間豪華頂層酒店裏,李南日被綁在了床上。


  他渾身痙攣,麵容扭曲而奇異,嘴角邊的口水不受控製地流著,分外嚇人。


  趙泰晤的手上牽著一條狗鏈,銀色的鏈條與年輕男人小麥色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食指和大拇指輕輕蹭著鏈條表麵,發出細微的聲音。


  狗鏈的另一頭,是兩條半人高的阿根廷杜高犬,它們的嘴上都帶著束縛套,此時正煩躁地用雙爪在地麵摩擦著,焦躁不安卻又隱隱害怕。


  趙泰晤看著神誌不清的李南日,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他輕聲說道:“不用怕,不會死的。”


  他的聲線低沉而性感,婉轉的語氣仿佛是對情人的呢喃。


  隻是觸及眼底的冰冷,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旺財是個例外的大可愛,他手上這兩條可不是。


  趙泰晤蹲下身,兩條大狗皆是哆嗦著朝後退去,他伸手取下狗的束縛套和項圈,然後朝著李南日身上扔了什麽東西。


  短短幾秒內,兩條烈性犬皆是雙眼發紅,激動地衝了上去。


  趙泰晤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緩緩抽出了一根煙。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夾煙,右手打了兩次打火機,才點燃了火。


  強壯而年輕的男人將這個小小的動作做得霸氣而極具侵略性。


  他的嘴唇微張,房間裏響起了令人絕望的尖叫而哀嚎——還有犬的狂吠,濃鬱的煙霧從他的口腔內流出,他剛毅硬朗的麵容藏在煙霧之後,叫人看不清楚。


  “本市最新報道,李氏集團董事長金含雅涉嫌殺人未遂、賄賂政界、□□等等罪名,現已被警方逮捕……金含雅和李長光之子李南日,涉嫌qiangjian、xidu、殺人未遂等罪名……”


  “李氏集團今天宣布新任會長將由李長光長女李霧眠暫時擔任……”


  私人病房裏,已經痊愈的霧眠慵懶地躺在病床上,看著新聞裏的報道。


  她的床邊,坐著的張愛研。


  “恭喜。”霧眠對著張愛研說道,她的任務完成了。


  “我還早著呢,離李南荷長大,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張愛研確乎是心情不錯,如果不是趙泰晤這個小瘋子死活不讓霧眠出院,她還真想拉著她去喝酒嗨一天。


  撞霧眠的人自然不是金含雅找的人,而是霧眠和張愛研以金含雅的名義買凶,兩人計算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件事情隻會栽贓在金含雅身上。


  李南日則完全是個意外,他雖然已經被判刑,但是金含雅動用手段擅自把兒子給帶了出來,卻沒有想到半路李南日毒癮發作,逃跑了。


  偷偷買到劣質dupin後又恰好撞見霧眠被撞,他也知道家裏這些事情都是霧眠和張愛研在搞鬼,當時腦子一熱,就衝了上來。


  在霧眠看來,李南日早就瘋了。


  李長光雖然有心對抗霧眠,但是金含雅做的每一件壞事他也都參與了,現在被各種事情纏的無法□□,公司裏早也就被李貴留下的人慢慢策反,使得他毫無抵抗之力。


  最讓霧眠感到疑惑的是,李南俊沒有任何動作。


  李家人,李南俊可以說是最出色的了,無論是心胸還是頭腦,都勝於他的父母。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卻又瓦解在了張愛研的手中。


  “所以,李南俊為什麽不對付你?”霧眠還是問出口了,她確乎是好奇的。


  “因為我告訴他,李南荷是他的兒子。”張愛研言簡意賅,沒有半分羞恥之心或者說悔意,“你知道嘛,他很愛我的,但是他不能給我想要的,我就隻能動手了。在他跟我分手後,他受傷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張愛研的語氣沒有炫耀,甚至都沒有起伏。


  她好像隻是在稱述一件事情罷了。


  霧眠沉默,所以李南荷到底是誰的孩子?

  “你是不是想問李南荷到底是誰的孩子?”張愛研盯著霧眠漂亮的眸子說道,她也要承認,李霧眠真的很好看,明明綽綽,盛如嬌玫。


  霧眠思考了一下,用了張愛研自己的話堵住了她:“其實並不重要。”


  張愛研也笑了:“不是李南俊的孩子,我本來隻是想勾引他栽贓他,隨便這麽說的,可是他信了。不重要了……老娘就要結束這一切,開始新生活新生命了。”


  霧眠笑著聽她說著一切,有什麽從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她卻沒能抓住。


  趙泰晤最近很忙,李南日自然沒有死,被他搞成殘廢後扔到了警察局門口。


  他還忙著去做了自己跟姐姐的血緣關係鑒定,後來發現兩人真是屁關係都沒有。


  後來他再看到樸成峰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他隱約間就明白了什麽。


  李家的事情結束,霧眠跟他的關係也被爆了出來。


  趙泰晤絲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給父親攤牌了——順便還告訴了趙父霧眠跟他沒有血緣關係。


  趙父的原配和一對子女簡直高興地合不攏嘴,這也就意味著趙泰晤從趙家資產中徹底出局了。


  全昭很害怕,她更多的是怕趙父的遷怒。


  趙父起初是暴怒的,直接斷了趙泰晤的生活來源。


  趙泰晤巴不得擺脫趙父的控製,收拾收拾東西屁顛顛地就跑去霧眠那裏把霧眠伺候地跟個老佛爺似的。


  沒錢了就去打□□拳,飆飆車,趙泰晤也是聰明,就算他和趙家鬧掰,就憑著趙家小公子的頭銜,照樣混得風生水起。


  期間趙父也找過霧眠,可是現在麵前的女人早就不是當初鬱鬱寡歡不問世事的小姑娘了,而是李氏集團的新掌權人、一直受萊姆斯家族最高禮遇的夫人,他的威脅與勸說沒有起到半分效果。


  她隻是親昵地叫著他:“舅舅,我會照顧好泰晤的。”


  就這樣僵持了大半年,最後是趙父敗下陣來,不再過問他們。


  但在霧眠和趙泰晤看來,趙父也是因禍得福了。


  因為趙泰晤自爆式的退出行為,趙父原配和其子女歡天喜地地得到了集團的控製權,而趙泰晤得到的不過是幾家公司和一堆房產車子股票,價值遠遠不如整個集團的利益。


  可也正是如此,趙父與原配和平離婚,雖然身體愈發差,但拿著幾輩子衣食無憂的錢和趙泰晤的母親全昭在一起了,兩人移居海外養老,倒也安穩。


  再後來霧眠坐上了會長的位置,趙泰晤就蔫兒乖得給她當保鏢司機,兩人說是形影不離也不為過。


  番外(一)


  全昭每天要做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給趙父喂藥按摩。


  第二件事情,給自己美容美型。


  第三件事情,給兒子打電話,問他什麽時候跟那個老女人分手。


  隻是第三件事情坐到第二次的時候,兒子就把她拉黑了。


  她惆悵地看著手機,這個女人怎麽就把自己兒子迷得五道三葷的呢?


  張愛研每天要做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親親自己的寶貝兒子。


  第二件事情,給自己美容美型。


  第三件事情,今天問問自己泡到二十歲身強力壯英俊帥氣的小奶狗了嗎?

  她每每看到霧眠左手一個趙泰晤喊著“寶貝兒”,右手一個小約翰喊著“媽咪~”,全昭就恨不得給自己兒子打點激素,然後再去包養個男大學生。


  這些年霧眠也不是貪戀權勢的人,還沒等到李南荷十六歲,霧眠就撂攤子溜了,跟著趙泰晤到處旅遊畫畫,張愛研也隻能接起重任了。


  番外(二)


  “四十歲的女人聽起來很可怕,那是因為她的心裏有兩個二十歲的女孩子,正準備著掀起驚濤駭浪。”


  他和姐姐的婚禮最終是在姐姐三十六歲大壽時候辦的,而就在他和姐姐結婚前,約翰和維特也結婚了。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維特和約翰穿得都是黑西裝,黑色在婚紗上的意思是——忠誠,至死不渝的愛。


  趙泰晤覺得很有意思,至死不渝,偏執而可愛。


  他還記得那天姐姐哭得稀裏嘩啦,活脫脫的一個嫁女兒的老父親。


  今天是姐姐四十歲生日,他早晨起來的時候,身側是空的。


  但是一轉頭,看到是姐姐穿著絲質的紅色吊帶睡裙,坐在梳妝鏡前摸著臉。


  姐姐圓滑光潔的肩頭上還殘留著昨夜曖昧的痕跡,像是強勢的宣告一樣,看得他十分滿意。


  霧眠察覺到了他炙熱他炙熱的目光,回過頭對他淺淺一笑,說道:“早上好,我的小泰晤。”


  四十歲的時候,姐姐笑起來眼角才有一絲絲的皺紋,那點點皺紋顯得如此珍貴,才讓他感受到姐姐也會變的,他生怕姐姐一直不變,一直如此好看。


  歲月偏愛美人,又格外偏愛她。


  趙泰晤覺得沒什麽不好的。


  他比她小了十一歲,可是科學研究表表明,男性的壽命是低於女性壽命的,他多幸運,晚出生了十一年,卻恰好能夠陪她剛剛好的走完這一輩子。


  趙泰晤拉開被子,他上半身沒有穿衣服,強壯而結實的肌肉隆起,充滿爆發力,小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更是宛如鍍了蜜一樣好看誘惑。


  他微微留長了頭發,搭在額前,整個人顯得內斂溫柔了很多,但還是很像一隻笨笨的大狗,讓人想摸摸他的腦袋。


  趙泰晤走到霧眠身後,輕輕抱住了她。


  他時常會回想起在美國的時候,花園門口,姐姐一襲紅裙明明綽綽,耀眼而燦爛,她笑麵如花,一雙明眸奪人心魄,而身後是無數的玫瑰,鋒利的刺包裹著柔軟的花瓣,它們綻放在她的身上,也綻放在了他的心上。


  他是落難的流民,誠惶誠恐地被放逐到大洋的另一端;而她是最堅強又最柔軟的信仰,賜給了他欲望偏執壓抑……和無盡的安心與愛,讓他在陌生而貧瘠的世界上,找到了自己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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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用:“迎來傘壽的美智子陛下,80歲說起來似乎有點可怕,但請想像您身體裏住著4個20歲的女孩子吧!”


  偶然看到的一句話,覺得很溫柔,就少做修改引用了。


  下一篇白毛鬼,應該在兩天後開番。


  還是那句話:我不希望做歐陽娜娜,我希望成為蕭亞軒,在四十歲的時候還能泡到二十歲的小奶狗。


  但是我家沒有好幾個億嚶嚶嚶。


  最後想看《乘風破浪(興風作浪)的姐姐》,多金漂亮的姐姐她不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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