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即地獄(二十)
他慢慢把手收了回來,他改變想法了。
霧眠仰麵躺在椅子上,隻覺得自己太慘了,這樣的行為簡直是……太羞恥了……腦海中的滋滋聲再次傳來,0244的聲音響起:主人……人……感化值上升到10了……喜愛值達到了100……
抽抽噎噎的霧眠猛地一停,這又是什麽情況,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男人又開始有了新的行動,他開始幫霧眠處理臉上慘不忍睹的傷口了。
霧眠水汪汪的眼睛緊緊跟著徐文祖的動作,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休息吧……”男人拉下了口罩,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不要再離開我了……”那樣的語氣帶著一絲輕柔,還帶著一絲退讓,像是魔咒回旋在霧眠的腦海中,烙下深深的印記。
她還有很多話想解釋的,可是她已經看不到男人眼中的殺意了。
霧眠在心底歎了一口氣,乖乖閉上眼睛任由男人處理著。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不知道已經走到哪一步了,霧眠已經陷入了迷迷糊糊之中,她不知道是麻醉劑的作用還是自己真的累了,已經慢慢睡去。
在昏睡之前,她感覺到了男人在她的手腕上戴上了一個東西,冰冷的堅硬的,還發出著清脆的碰擊聲,她大概猜到了那是什麽,不知道自己的牙齒會放在哪裏。
男人戴好手鏈後,在她的手背留下了一個吻,鼻腔裏呼出的熱氣輕輕地噴在她的手背上,有些癢癢的。
再後來,霧眠就不清楚了。
醒來的時候,霧眠仍舊分不清黑夜白天,這次她沒有在狹小老舊的考試院隔間裏,而是一個看上去要正常了很多的房間。
準確的說霧眠是被疼醒的,被拔牙了的地方又癢又痛,很是難受,她張嘴也難以說話,隻能想幼崽一樣哼哼著。
打量著房間,以黑白色調為主,很簡約單一。一張紅木書桌——看上去嚴肅而沉默,桌上放了一個像沙盤一樣的東西,霧眠不太看得清那是什麽。地上鋪著厚重的地毯,上麵有著簡單的線條。暗金紋路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下擺處也沒有陽光滲出,也許現在是晚上?霧眠猜想著。
她艱難地撐起身子,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又換成徐文祖的了,寬大的襯衫足夠將她包裹起來。左手纖細的手腕上正帶著一個手鏈,手鏈上串著是各種不同的牙齒,無一例外都打磨地十分完美精細,鋒利處被磨得幹淨,根本不會傷害到她的手腕。串著牙齒的鏈條霧眠不太看得出來那是什麽材質的,看上去比銀色更加堅硬明亮。在手鏈多出來一節的尾巴處,還吊著一個小墜牌,正反兩麵都刻著徐文祖的名字。
手鏈很漂亮,精致而並不繁瑣,看上去很是獨特。它完美地纏繞在霧眠的手腕上,沒有留出一絲空隙與餘地,小墜牌的上方有一個小鎖,好像需要一把細小的鑰匙才能打開。直接從手上取下來,顯然是不可能的,除非被手給……剁了?
霧眠再次震驚於自己血腥的想象之中。
掀開被子,這次徐文祖沒有再用鏈子把給她鎖起來。霧眠捂著腮幫子,慢慢走下床,想要拉開窗簾看看外麵的天色——厚重的窗簾讓一切看起來都太悶了。
走到窗邊,霧眠用力拉開窗簾,卻發現拉開窗簾後,根本沒有窗戶,在她麵前的仍然是一堵牆,甚至是沒有粉刷裝飾的磚頭樣本牆,突兀而堅硬,正麵牆嚴嚴實實,根本沒有任何窗口甚至是縫隙。
霧眠無語地拉回窗簾,看著這堵沒有完工的牆她覺得自己更加糟心。
而就在這時,房間的門打開了。
霧眠轉過頭,看到的便是徐文祖。
他穿著一件高領的黑色薄毛衣,緊身地貼著肌肉,勾勒出明顯的輪廓,下身穿著一條鬆鬆垮垮的長褲,一節褲腰帶隨意地搭在了外側。他仿佛是剛剛洗過澡的模樣,頭發沒有完全吹幹,細小的水珠順著他的眉角滑落,微卷的劉海慵懶地搭在額前,擋住了眼睛。
他雙手環抱在胸前,正依靠在門口看著她,嘴角還帶著淡淡的微笑。
怎麽說,眼前的男人很迷人。
如果忽略掉男人拔她牙的事情,霧眠此時麵對美色一定饑不擇食,直接撲了上去。可是男人拔牙的行為實在是給她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人能有幾顆牙齒,照他這樣拔霧眠遲早成了無牙老虎,想著都痛。
麵對男人的笑意,霧眠還是回報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該討好的還是要討好的,撿回一條小命多不容易啊,霧眠很有自知之明的。
“過來。”徐文祖歪著頭,笑著說道。話音未落,一雙粉色的棉拖鞋便被扔在了地上,仿佛正示意著霧眠這是屬於她的東西。
霧眠抿抿嘴,揚著可愛討好的笑容屁顛屁顛就跑了過去,穿上拖鞋後緊緊跟著徐文祖的步伐。
走了出去霧眠才發現自己又被關在了地下室,這次一條悠長彎曲的隧道階梯通向著一處光亮。四周的牆壁上鑲嵌著歐美式的燭台,不失精致華美,燈光並不明亮,卻足夠照亮腳下的路。
大約走了一半的階梯,霧眠已經不是跟著徐文祖走了,而是跟著香味走了。若有若無的食物香氣像是勾魂的手,勾著霧眠的鼻尖牽著她向往著出口,要不是又徐文祖在前方擋著,霧眠真想跑起來趕緊出去去看看那是什麽。
走到出口,霧眠看到了是一間更大的臥室,同樣嚴肅的黑白色調,隻是這個臥室多了一些裝飾品和畫作什麽,看上去要高雅很多。
霧眠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腳也沒有落下,跟著徐文祖走出了臥室,來到了香味彌漫的地方。
用餐的地方正對著一個大大的落地窗,被擦得明亮的落地窗後是一個小庭院,四周被高大的灌木矮樹包圍著,陽光覆蓋在整個庭院,綠色的叢色映照著湛藍的天空,那天空好像一塊藍色的絲質手帕,上麵停留的白雲好似手帕上細碎的花瓣,美麗朦朧。
餐桌擺在了落地窗前,美麗的景色一覽無遺,霧眠覺得有些眼熟,這樣的環境與設計,她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卻不太想得起來的。
餐桌上擺放著各色的美食,其中不乏肉類,它們正是香味的散發者。霧眠饞的口水都要流成瀑布了,暗暗搓著小手發誓一會一定要把最近的損失都給吃回來。
“去吃飯吧,不過你隻能喝粥。”徐文祖突然開口說道,打破了霧眠的一切幻想。
霧眠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牙口根本不會允許自己吃腥辣刺激或者堅硬粘牙的東西,她連咬不咬得動都是個問題。
徐文祖交代完,便邁開步子走向了餐桌的一頭,開始享用自己的牛排。
霧眠耷拉著腦袋,看了看自己另一頭的座位,果斷抱著那一碗粥和椅子,坐到了緊挨著徐文祖的地方。
還沒有吃上一口粥,霧眠還是先開了口:“裏不生氣了?”口音還是有一定怪怪的,但是已經好很多了,徐文祖拔牙的位置在後槽,並不是太影響她外表看上去的樣子——霧眠很慶幸自己沒有變成一個缺板牙的大傻妞。
徐文祖剛剛舉起來的叉子又慢慢放了下去,他對上女孩的雙眸,那雙碧綠的眼睛清澈明亮,帶著期待的樣子仿佛偷了夜晚的星辰,正朝著他一閃一閃的發著光,她似乎還是有些緊張,卻不見什麽害怕了。
霧眠此時當然不在怕的,通過0244她就已經知道,在徐文祖放下殺意的時候,他的感化值就達到了50,喜愛值達到了100,她瞬間就不虛了。
沒有等到徐文祖回話,霧眠選擇了先發製人:“呐個……窩以後不會擅自離開了,裏也別想離開著窩,咱兩就綁死,裏一刻也別離開窩,窩一刻也不離開裏,怎麽樣?”霧眠想了想,他的偏執欲與控製欲已經這麽嚴重了,那她幹脆就粘死他,給他足夠的安全感,順便也能看著他,防止他去殺人,“裏以後不要去殺人了,窩陪著裏好不好,裏也陪窩……”霧眠帶上了撒嬌的語氣,就差抱著他的胳膊用腦袋蹭來蹭去了。
徐文祖笑了笑,本來已經下定決心想要殺了她,可是到最後卻反悔了,這樣的自己也是很奇怪啊。
他放下刀叉,左手撫上女孩的側臉——那半因為拔牙腫的像包子一樣的臉,霧眠倒是也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而感到害羞什麽的,她主動用臉蹭了蹭徐文祖的掌心,乖巧地不像話。
“你還會騙我嗎?親愛的?”徐文祖緩緩說道,他還應該相信她嗎?可是他已經手下留情了,大概眼前的女孩就是他最後人性的殘留吧。可是隻要想到她會擅自離開,她會不聽他的話,他就覺得異常憤怒與失控,這樣可不好。
霧眠趕緊點頭:“不會了。”眨巴著自己碧綠的眼睛,霧眠為了證實自己的話,她雙手撐著桌子主動上前親吻了徐文祖的臉頰,他的臉冰冷的,不像她想得那麽溫暖柔軟。
徐文祖的反應也很令她意外,每次都是他主動親吻她或者靠近她,把她撩的魂不守舍,可這次換了她主動,男人卻突然愣住了,再對上他的眼睛,那雙一向陰狠鋒利的眼眸也愣住了,呆呆的,有些可愛……甚至有些不太自然,這樣的舉動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霧眠突然想到一句話——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老臉一紅。
沒有忍住,霧眠笑出了聲,含糊的笑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尷尬與不適,看著男人有些不悅的目光,霧眠趕緊收住了自己奇怪的笑聲,說道:“裏是不是害羞了……”話音剛落,霧眠又再一次直起身子親在了他的另一側臉頰,“裏親窩的時候不是挺順手的嘛。”霧眠肉眼可見的是男人的耳根有一丟丟的紅暈,於是她笑得更加花枝亂顫了。
這樣的徐文祖是她沒有想到的,實在是很可愛。
徐文祖微微眯起眼睛,立馬收斂了剛剛的呆愣,恢複了自己一向斯文溫柔魅力誘人的氣場,淡淡說道:“親愛的,我覺得可能未成年也沒有關係……你應該相信我的能力……。”
霧眠瞬間抓住了話語中的重點,明白了話語後的意思,不禁小臉一紅,全然沒有了剛剛的囂張。確認過眼神,是惹不起的人,她立馬縮了回去,將腦袋埋進了飯碗裏,說道:“此飯吧,一會兒冷了……”
“但是窩是認真的,窩以後不會離開裏了……”除非是我的生命到了盡頭……剩下的話霧眠沒有說出口,她會陪著他的,畢竟自己的時間也沒有幾年了。這麽想著霧眠徒生出了一股愧疚,她會好好對他的,彌補這樣的缺憾,
聽到女孩的承諾,徐文祖再次一愣,他不自覺地裂開了嘴,在霧眠沒有注意的地方,那個笑容是如此詭異病態,他眼底的偏執癡狂早已經變成了不可磨滅的底色,他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了,這是最後一次放縱了,她當然隻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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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向大家珍重道歉,最近要停止兩日一更新咩,因為考試周,真的令人窒息,從今天到8號,不定期更新,9號以後恢複正常更新,並且會加量加章節。
因為最近考試,總是複習不進去,然後感覺徐文祖這一章後麵的劇情自己一直不太滿意,原本的人設也有些奇怪,總覺得自己沒有完善好,反正很糾結,兩邊都不太顧得上,並且最後的結尾我可能要好好思考一下,不能崩!徐文祖太可愛了!希望大家理解。
最後祝大家也一切順利啊,希望大家能理解!十分感謝大家的支持,愛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