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ice(十三)
城市的夜晚喧嚷而繁華,一棟高樓上,一個女孩失重地下墜著,像是斷了翅膀的鳥獸,無力地向地麵墜去。
襲擊霧眠的人一驚,眼睜睜看著霧眠像是投身情人的懷抱一樣跳了下去。等到他靠近窗邊向下看去,並沒有他所想象的血腥場景,而是空無一人。沒錯,他什麽也沒看到,安靜的街道,還有車駛過,沒有血跡,沒有人影。
那人皺了皺眉,轉身看著被破壞得混亂無比地房間,發出一聲嘶啞的輕笑,他彎腰撿起腳邊散落的照片,照片上不是別人正是毛泰九。而回頭再看房間是時,藏在角落裏的一麵牆,全部都是偷拍毛泰九的照片。
那人走上前,輕撫著牆壁,然後把美工刀狠狠紮在了牆上,憤怒而猙獰。
此時的霧眠,正躺在一輛垃圾車上的廢棄床墊上,不偏不倚正中目標,有了床墊的緩衝,霧眠沒有受到太大的傷。整個人眼前猩紅一片,連帶著看天上的月亮都是一片慘紅。
垃圾車響著童謠,晃晃悠悠地開往城市附近的垃圾場。霧眠已經沒有力氣呼救了,自暴自棄地躺在垃圾車上,渾身都疼。但雖然身體廢了,腦子卻是異常清醒。
剛剛的交手,霧眠把人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毛泰九會“噠噠噠”聲,但是襲擊她的人絕對不是毛泰九,無論是身形還是殺人的方法都不是。
那麽與她結仇的,想要她的死的人,還能清楚“噠噠”聲的,很有可能剩下了一個人——西蒙娜。
而就在剛剛生死較量之間,那種奇怪而熟悉的感覺又來了,她曾在西蒙娜身上感受過這種殺意,十分強烈。
一個人的陰暗是藏不住,當她棋逢對手或者陡生怨念的時候。
這下一切都可以連起來了。西蒙娜可能扮演著刺激毛泰九殺人的角色,甚至產生了想要霸占毛泰九的心理,處理掉他身邊不合理的因素,霧眠剛好就是這個不合理的因素之一。
看西蒙娜這樣熟練的手法,隻怕幹過很多次,恐怕西蒙娜那倒黴爹地也不是明明白白死的。
霧眠苦笑一下,她可算明白了,對毛泰九不重要的角色,卻不代表對她不重要。如果沒有0244她倒是今天要交代在這裏了。
更麻煩的是,那件公寓是她悄悄買下的,房間被她改造過,裏麵有不少跟毛泰九有關的東西,若是被西蒙娜窺探去……
哐。
垃圾車停住了,霧眠聽到停車的聲音嚐試著求救,聲音像是卡住脖子的鴨子叫一樣難聽。不過車主好歹也是注意到了,爬上車廂一看,一個渾身是血的鬼一樣的女人攤在垃圾車上,嚇得嗷嗷叫,手忙腳亂報了警,肥頭大耳的模樣抖得花枝亂顫。
霧眠終於也撐不住了,白眼一翻,徹底昏過去了。
地下室內,血水匯成了涓流,順著暗道緩緩流去,鎖鏈拖行在地上的聲音,男人哀嚎的聲音,錘與肉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間裏。殘忍的景象宛若地獄一般。
肆意的虐殺,殘忍的傷害,毛泰九遊走於這種病態的快感裏,卻莫名感到一陣煩躁。
這時,敲門聲響起,一個身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恭敬地站在了門口。毛泰九扔下手中的鐵錘,臉色很是不好,他轉身看向打擾他的男人,露出不悅。
站在門口的男人隻感覺背後發涼,目光所及皆是血跡,他趕忙彎成九十度般向毛泰九鞠躬,說道:"毛代表,有醫院打來電話,說金小姐出事了。"
男人保持著姿勢,不敢抬頭,等待著毛泰九的回話。
毛泰九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陰沉,他煩躁地伸手扯了扯脖頸上的領帶,解開了襯衫上的兩顆口子,純棉襯衫下白皙突起的鎖骨若隱若現。
他低頭看向腳邊渾身是血的男人,撿起地上的刀狠狠插在了男人的胸膛上,男人想開嘴,一股股烏黑的血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伴隨著一聲聲細弱的哀嚎,抽搐著的身體漸漸安靜下來,猙獰的眼球像是掛在了眼眶上,再也不見一絲生機。
毛泰九厭惡地撇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從褲兜裏緩緩掏出一條幹淨純白的絲巾,擦拭著手中的血跡,說道:“去醫院。”
他的聲音低沉而陰狠,像是從地獄裏爬出的惡魔,讓人不寒而栗。
已經進入深夜的城市安靜而祥和,昏黃的路燈下偶爾有流浪漢或者是剛剛才酒吧裏出來的酒鬼與青年停留遊蕩。
一輛黑色的豪車疾速行駛在道路上,引擎聲劃破了深夜的寧靜。
樸秘書保持著平穩與速度,緊握方向盤的雙手卻是顫抖的,一顆不易察覺的汗珠從他的側臉滑落到下顎,最後砸掉在衣領間。他專注地目視著前方,努力忽視掉車內壓抑的氣氛,以及充滿血腥味與暴虐的毛泰九。
到了醫院,樸秘書馬不停蹄地為毛泰九打開車門,領著毛泰九到了重病監護室。
霧眠的急救已經結束了,小小的身子躺在重病監護室的病床上,被被子,和一堆管子機器包裹著,看上去可憐又無助。
毛泰九隔著病房的探視玻璃,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麵。
“金小姐被人捅了兩刀,割傷七處,中度腦震蕩,左胸腔第二根肋骨斷裂,喉頸窒息性傷害……”霧眠的主治醫生緊張地為毛泰九報道著,這家醫院也是成運這幾年收購投資的,“目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需要觀察……”
毛泰九坐在監護室外的沙發上,周身環繞著一股陰冷與暴躁的氣壓,給周圍的人帶來極大的壓迫感,不過不難看出,沙發上的男人正在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
樸秘書低頭站在一旁,很少,能看到毛泰九情緒失控的時候。哪怕是殺人的時候,他也是雲淡風輕,充滿享受,幾乎沒有看到他像今天這樣。
“她什麽時候能醒?”毛泰九問道,淡淡的目光掃過那個根本不敢看他的醫生。
“那個……那個……目前無法確定……”醫生咽了一口口水控製不住地結巴了起來。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十分恐怖,他甚至可以嗅到這個男人身上未處理幹淨的血腥味,以及他近乎崩潰的情緒掌控。
毛泰九輕輕用手撐住下巴,說道:“看著我。”
醫生聽到命令,顫抖地抬起頭來,旁邊的院長也跟著提著一口氣。
“我要她醒過來,懂?”毛泰九說道,上揚的尾音像是毒蛇的芯子一點點纏繞到他的身上,不知何時,那個醫生的的後背已經濕了一片了。
他看著毛泰九的雙眼陷入了深深的恐懼,那雙眼睛,無悲無喜,看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他敢肯定,如果病房裏的人無法醒來,他們整家醫院都將不得安生。
院長看著嚇得發愣的醫生,直冒冷汗,趕緊領著醫生鞠躬保證。
而這時,兩個男人從走廊盡頭走來。
走在前麵的男人年齡稍長,下巴上修著淺淺而堅硬的胡渣,一件簡單的夾克外套,不修邊幅,值得人注意的是那一雙眼睛,如炬如火,像鷹一樣的警惕與冷酷,渾身散發著一股子正氣。
在他身後的男人年齡稍小,白白淨淨,身材高大結實,長相頗為帥氣。
兩人朝著毛泰九一行人直接走來,年長的男人邊走邊掏出夾克裏的警察證:“您好,請問是金霧眠的家屬嗎?我是警察武鎮赫。”
男人的聲音低沉渾厚,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毛泰九。
樸秘書上前擋住了來的兩個人,說道:“你們好。”微微點頭,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
而此時毛泰九直接起身,修長白皙的手微微整理了西裝的衣角,單手插在了兜裏。
樸秘書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趕緊從武鎮赫和沈泰植中間隔出一個空來。
毛泰九沒有看二人,直接從中間穿過,留下了一個冷漠的背影。
樸秘書待毛泰九走後,主動取出名片遞給了武鎮赫,說道:“你們有任何事請與聯係,我們一定配合警方的調查,請你們務必為金小姐找到傷害她的人。拜托了。”樸秘書向兩人鞠了一躬,語氣陳懇而真摯。
武鎮赫點點頭:“這是我們的職責。”話說著,目光卻緊緊盯著毛泰九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在武鎮赫看不到的時刻,樸正與沈泰植相互對視了一眼,所有的話已經都藏到了目光的交匯之中。
病房裏,陽光透過百葉窗輕灑而下,像是從江河峽穀裏逃亡而出的一葉扁舟,悠悠晃晃地躺在了病房的地板上。窗台的花瓶裏插著百合與滿天星,淡淡的清香飄蕩在整個房間裏。
霧眠瘦瘦小小的身子裹在寬大鬆軟的被子裏,露出的手臂插滿了管子,青白皮膚之下的血管嬌小纖細,與粗大的針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脖子上的淤青,額頭的血痕,每一樣都看得人觸目驚心。
毛泰九坐在一旁,膝蓋上放著一本書,那是毛泰九在26歲生日時她送他的一本繪本。但顯然,書的主人心思並不在書上。
病床上的女孩睡得很不踏實,秀眉緊蹙,小臉慘白,牙齒狠狠咬著嘴唇,隱隱約約有血滲出,小手顫抖著想要抓住什麽似的,驚動著輸入點滴的管子血液出現了倒流現象。
毛泰九伸手輕輕握住了女孩不安分的手,女孩的手柔弱無骨,瘦小嬌嫩,他的大手掌可以全部包下那個攥成拳頭的小手。
這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毛泰九甚至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卻已經輕輕包住了女孩的手。
等他反應過了,又緩緩地將手撤回。
可是當毛泰九的打算抽回時,女孩卻輕輕抓住了他的食指,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將他的食指圈在了手心。
像是浮萍找到了岸嶼,飛蛾找到了光熱,女孩的小手緊緊握著他的食指,如找到依靠一般,逐漸安靜平複下來。
毛泰九看著這隻小手,手指細細長長,像是雨後新出的筍芽尖兒,卻少了幾分生機,連那小小的指甲蓋兒都是烏白的。
這次他沒有把手抽回,輕輕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女孩把手放平,倒流出的血又漸漸回去了,毛泰九就這樣任由女孩握著,一動不動。
咚,咚,咚。
毛泰九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沉重有力,在他的胸腔裏,熱烈地跳動著。
他看著自己的手,突然想起來就在不久前,他的這隻手沾滿了鮮血,沾滿了痛苦的哀嚎,沾滿了絕望的乞求,在封閉的地下,不見光明。
那種仿佛不屬於他的情緒一點點上來了,陌生的熱烈的。
晴朗的午後,陽光如水如音符般燦爛地流動著,微風揚起了病房的窗簾,一隻含苞的百合不知何時悄然綻放。
而就在這不勝美好的時刻,有人輕輕叩門,輕聲說道:“毛代表,西蒙娜找到了。”
毛泰九用拇指輕輕撫著霧眠青烏一片的手背,說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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