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皇家暗衛
城外逍遙居
夜亭剛進書房,房內驟然響起君羽墨軻冷冽的聲音,“你怎麽來了?”
夜亭低眉垂首,把今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包括替傲古截住樓中月,放走宣於祁,後又失去了九歌的蹤跡。
君羽墨軻聽完,沉鬱的神『色』稍緩,斂眸思忖片刻,抬目看向同他一起進來的樓中月,冷冷斥道“你和無聲兩人聯手,居然連個不會武功的人都殺不了,刺客盟還談什麽一擊必殺。”
“今晚是屬下辦事不利,”樓中月低頭行了個禮,肅聲道“但屬下保證,一定不會讓宣於祁活著回京。”
君羽墨軻冷笑,“這次商船被毀,古月兄弟被炸成重傷,戰力損傷大半你們都無法完成任務,接下來拿什麽保證?”
樓中月麵『色』沉了沉,低聲道“宣於祁手下能構成麻煩的隻有古月兄弟和修羅七煞。商船上的黑火被引爆時,古月兄弟為保護宣於祁,髒腑被爆炸震傷,一個毀了容受傷不輕,一個去了右臂,今後實力大打折扣。而修羅七煞今晚去了兩,餘下五人武功雖高,但難抗我方人多勢眾。一旦找到宣於祁行蹤,忍者開路,無聲暗殺,一擊斃命。”
聽他說完,君羽墨軻神『色』淡淡,繼續處理桌上函件,語氣輕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是你們的事,不必與本座匯報。”
樓中月看了君羽墨軻一眼,拱手道“煩請殿主轉告上麵,再給屬下一些時間。”
君羽墨軻睨他一眼,唇角一扯,“自己去說,本座懶得淌這趟渾水。”
“是!”樓中月不再說話,緩步退到一旁。
回到鬆月客棧時,天『色』已微微透亮,君羽墨軻從侍衛的口中得知九歌昨晚沒回,雖在意料之中,卻又有些擔憂。
以宣於祁的智謀,不難猜出刺客盟背後指使人是誰,就怕那丫頭知道後又把這通罪名在他身上。
雖清楚宣於祁不會回醉仙樓,但君羽墨軻還是抱著幾分希望,派夜亭去看看,不出意料,他們並未出現,無雙和孟無緣昨晚也未出去。
初夏的天氣帶著絲絲燥熱,花非葉今天起的有點晚,結果一出門就看見君羽墨軻站在窗邊出神,清晨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更顯與生俱來的王者貴氣。
花非葉瞅著他冷沉的側臉,眼珠子轉了轉,搖著折扇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黑狐狸,站這幹嘛呢?等著給姑母請安?”他回頭看了看十步開外太後所在的客房,又俯首望了眼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流,悠悠一笑,挪逾道,“哦,不對,請安的時辰早就過了,用早膳沒?”
過了一會兒,沒動靜。
“別不說話啊,”花非葉湊近君羽墨軻輕輕嗅了嗅,又道“我聞到銀耳蓮子羹的味道了,還有桂花糕、蓮花餅餡、糖蒸酥酪,真香,喬霜這丫頭手藝越來越好了。”
君羽墨軻終於賞了他一個眼神,“是你想吃了吧?”
花非葉頷首,麵不改『色』道,“我說的自然都是我愛吃的,你以為呢!”
君羽墨軻眉尖一抽,涼涼看了他一眼,“很閑?”
“嘿嘿,還好還好,”花非葉若無其事地轉過頭望著遠處屋簷,笑容滿麵地感慨起來,“這幾日的天氣真好,陽光明媚,非常適合上路。”
君羽墨軻看著他,淡淡道“那還不去安排回京事宜?”
“昨晚就安排好了,隻等後日啟程。”花非葉瞟了眼君羽墨軻,倏地拿折扇拍了拍腦袋,一本正經道“哎呀,忽然想起一件事,昨天夜裏有幾個重傷之人進了城主府,曲池和他們的關係似乎很密切,連夜派人去找大夫來給他們療傷。”
君羽墨軻聞言,麵『色』微沉,“可查出是誰的人?”
“查了!”花非葉看著他,十分嚴肅道“帶頭進去的是你的人。”
“”君羽墨軻沉默良久,冷冷瞥他一眼,“如果你的廢話再多一點,本王會讓你去黃河裏反思一下。”
花非葉眨眨眼,很識趣地將事情原委道來。
昨晚九歌和宣於祁進去沒多久,他這邊就收到了消息,包括深更半夜請蘇大夫看診之事。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刺客盟前身其實是君羽氏的暗衛,除了接殺人的買賣,還有就是幫皇帝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刺客盟明麵上的盟主樓中月雖是千影殿左使,但刺客盟直屬君羽炅澤所管,君羽墨軻並不『插』手,他隻負責追查太後下落和打壓江湖勢力。
而花非葉隻為君羽墨軻辦事,他很清楚樓中月接了刺殺宣於祁的任務,但在得知宣於祁的行蹤後並未第一時間告知這其中多少看了點九歌的麵子。
當然,樓中月如果主動詢問,他也不會刻意隱瞞。
“她倒是聰明,知道樓中月不會明目張膽帶人進城主府行刺。”君羽墨軻抬首,極目遠眺,凝望著城中心方向。
曲池並非普通地方官,他是由櫻城百姓自發推選出的城主,且不說在櫻城的影響力,他本身就是江湖人,府裏的侍衛絕非泛泛之輩。
如果刺客盟的人膽敢擅闖城主府,今後也就不用在櫻城一帶活躍了。
似是想起什麽,君羽墨軻眸光倏地一變,沉沉看著花非葉問“九兒昨晚為何要去城外?”
據夜亭方才帶回來消息,無雙和孟無緣並不知道宣於祁等人已經回城,而昨天下午,九歌陪無雙去醉仙樓後,即使沒回來,也不應該及時出現在城外從樓中月手中救走了宣於祁。
“想去逍遙居找你唄。”花非葉扭頭,笑容燦爛,“估『摸』著是見你太晚沒回,想你了吧。”
君羽墨軻搖頭,“她並非衝動之人,若無特殊原因,不會連夜出城。”他看著花非葉,沉聲問“昨天本王走後,是不是發生什麽?”
“這你得問夜亭啊,本公子又不負責監視呃,保護小表嫂。”花非葉察覺到君羽墨軻陡然森寒的目光,連忙換了個措詞。不經意間,視線一轉,看向另一邊,沉『吟』道“忘說了,昨晚小表嫂從醉仙樓回來後,姑母召見了她,不知道算不算?”
“可知母後對九兒說了什麽?”君羽墨軻心中一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花非葉怔了怔,隨即搖頭道“當時房間裏隻有鍾黎和喬霜,聽外麵的侍衛說,小表嫂隻在裏麵呆了小半個時辰便出來了,出來後先回了你的房間,然後才下樓出去。”頓了會,又道“還有一件事,昨晚小表嫂出去時,我在她身上隱隱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君羽墨軻神『色』驀然一變,大步回到房間,花非葉心知事情不妙,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在房間裏發現了九歌換下的衣服,衣服上還沾著早已幹涸的血跡,君羽墨軻冷冽的眸光愈發陰沉。
怪不得方才陪母後用膳時,她麵『色』一直不大好看,好幾次看著自己欲言又止。他當時以為母後又要說九兒的不是,索『性』當做沒看見,用完飯後說還有事要處理便徑自出來了。
沒想到母後竟然會趁他不在,直接對九歌動手!
“看這抓痕,是鍾黎的奪命爪!”花非葉拿扇柄指著衣服被撕開的一處缺痕,十分肯定道。
君羽墨軻看了眼他所指的位置,心中疑慮頓生,忙把衣服攤開來看,目光倏地凝住了。
“黑狐狸,怎麽了?”花非葉見君羽墨軻半晌沒動,不禁出聲問道。
君羽墨軻靜默片刻,低聲道“九兒肩上的胎記就在這個位置”
“什麽胎記?”花非葉聞言一愣,想了想,驚訝道“難道是當年楚翊塵以靈霄令懸賞天下,要找的那個胎記?”
君羽墨軻點頭,眉峰緊緊蹙起,“去,把鍾黎找來。”
“好。”花非葉不假思索地應了聲,正要出去,才走兩步,又折了回來,“找鍾黎沒用吧,她是鍾水的侄女,鍾水當年對姑母忠心耿耿,連先皇都指使不動她。就算把鍾黎找來,她也什麽都不會說,還不如直接去問姑母。不過此事牽扯到前朝恩怨,話說開反而不好。”
君羽墨軻緩緩抬眸,看了眼花非葉,不置可否。許久後,方沉聲道“本王出去一趟,保護好母後。”
看著君羽墨軻匆匆離去的背影,花非葉仰望天空長長歎了口氣。
或許是當局之謎、旁觀者清,他有預感,小表嫂和姑母之間的矛盾怕是要沒完沒了,希望黑狐狸能堅持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