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皇後之位Aie.o
李書言並不著急，閑了就在院子裏戳螞蟻窩，累了就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大概是因為被氣到了，這兩天蘇莫野並沒有折騰她，就連冰兒都沒有來過，李書言樂得自在，悠然自得的度過了約定的兩天。
隻等著今晚宮門下鑰之前溜出去，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一套太監的衣裳，因為沒有什麽東西，她連包袱都沒用。
當然，成功的關鍵並不是這些東西，而是李書言手裏把玩著的一枚令牌，她賭的便是蘇莫野剛剛登基不久，後宮匱乏，壓根就沒有人注意過出宮玉佩還是前朝的樣式。
若是她賭成了，今晚她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大的溜出去，等到蘇莫野發現了，她早就已經沒了蹤跡，若是沒有賭對，她也有別的辦法出去。
用過午膳之後，李書言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靜靜地等著太陽落山。
不曾想，才過了一個時辰，這北苑便烏泱泱的來了一群人。
李書言躺在搖椅裏看著他們魚貫而入，在本就不大的院子裏一次排開，每個人的手裏都端著一隻蓋了紅布的托盤。
冰兒跟在最後進來，臉上的表情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叫人看的一頭霧水。
“書言姐姐，皇上聖旨。”
李書言往冰兒身旁看了一眼，果然見她身後的侍女手上捧著一卷聖旨。
在看看這架勢，李書言突然明白了些什麽：“冰兒，你也不必宣讀了，我不可能接受的。”
“這可是皇後之位。”冰兒側臉看著侍女手裏的那卷聖旨，“皇上爭取了許久，扛著朝臣的重壓才促成的。”
“所以我就一定要接受？”李書言嗤笑道，“可是我不稀罕，冰兒，你知道的，我對這個位置並沒有什麽興趣。”
冰兒深吸了一口氣道：“到底是皇上的一番苦心，書言姐姐，不管什麽時候，我們都不應該踐踏別人對我們的感情。”
李書言看著冰兒，沒有控製住消出了聲：“冰兒，我從前還以為我們之間算得上是知己，如今我才知道，我竟錯的如此離譜。”
“書言姐姐……”冰兒眼底黯然，看著李書言卻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她沒有辦法，皇上派她來做說客，這是她沒有辦法拒絕的，她明知道李書言不會同意，否則以百離辰對她的情誼，她早就已經是璃國的皇後了。
可她不得不按照蘇莫野的吩咐來做，即便是從此之後會丟了李書言這個知心的好姐妹。
冰兒歎了一口氣，“皇後可是這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多少人夢寐以求卻連機會都沒有，書言姐姐，你不是想報複夜國嗎？成為新國的皇後，不是更大快人心嗎？”
“我該報複的早就已經報複完了，夜國國滅，傷害過我的都付出了代價，這些恩怨早就隨著他們的死消失了。”李書言望向別處，“我心中如今沒有恨了，也不願在因為前塵往事，將自己困在這深不見底的牢籠之中。”
深不見底的牢籠之中。
冰兒笑了笑，他現在何嚐不是被困在深不見底的牢籠之中，看守牢門的就是蘇莫野，她知道，她這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她心甘情願走進牢籠之中的，活該被永遠關著。
“至少也接了聖旨吧。”冰兒將侍女手中的聖旨接過來，表情近乎虔誠，“別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不可能。”李書言背過身去，“我最討厭別人的威脅與脅迫，冰兒，別逼我討厭你。”
“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不怕多一個人。”冰兒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聖旨，“既然你不願跪，便不用跪了，皇上不會說什麽的。”
李書言蹙眉，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地攥著，身後冰兒說了什麽她一個字都沒有聽，她怎麽可能接受別人的聖旨！
若不是玉簪的事情牽扯甚廣，如今她已經參加完了冊封典禮，做了百離辰的瑾妃！
她這一輩子，隻會是百離辰的瑾妃。
“聖旨我給你放在桌上了，嫁衣我也一並帶來了。”冰兒將聖旨重新卷好，給身後的侍女使了個眼色，她們便將帶來的東西放進了李書言的房間裏。
皇後的鳳冠霞帔，執掌後宮的鳳印，還有各色金光燦燦的首飾，所有的規格都是最好的。
可惜，它們的主人壓根瞧不上它。
“若是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待所有宮女都出來之後，冰兒向李書言福了福身。
李書言並沒有挽留，隻是筆直的站在柳樹之下，直到院子裏已經沒有了動靜，她才轉身。
卻連看都可沒有看那桌上的聖旨一眼。
在過兩個時辰，她便可以離開了，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在今天離開。
冰兒帶著侍女從北苑離開，可麵上的表情卻始終難看的很。
李書言說的沒錯，她確實看錯了人，她這樣的人怎麽能成為李書言的知己？
從來她都是自私的，她一直都知道蘇莫野對李書言的無限寬容，一直都知道蘇莫野不會因為她放了李書言就責怪她，更知道蘇莫野不會因為李書言就許諾她什麽。
如今她這靜妃的名分，也不過是沾了李書言的光，蘇莫野大概是看在李書言的麵子上，覺得不能虧待了她而已。
她不怨，她有什麽好抱怨的呢？
這枷鎖是她自己心甘情願戴上的，怨得了誰？
“娘娘，您沒事吧？”冰兒的貼身侍女看著自家主子難看的臉色擔憂道。
冰兒搖了搖頭，臉色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沒事。”
“李姑娘那邊……”侍女擔憂道。
“無妨，我會親自去很皇上交代的。”冰兒看著前方，這一次不知道蘇莫野又會發多大的火，畢竟，李書言是絕對不會順從這樣的安排的。
回到自己的宮裏，冰兒便看到蘇莫野站在大殿之上。
“臣妾見過皇上。”靜妃走上前去行了禮。
“事情如何了？”
冰兒說：“通知過了。”
“她的反應如何？”蘇莫野回頭看了冰兒一眼。
“皇上應該清楚，她不會高興的。”冰兒的聲音清冷，“皇上又何必強留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在身邊？”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情情愛愛，李書言這樣的女人，一定得是我南國的皇後！”蘇莫野得意的勾了勾唇角，“不管她願不願意，這一輩子，他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冰兒定定的看著蘇莫野，她認識蘇莫野的日子不短了，卻甚少見過蘇莫野這樣的神情，想來他是真的愛李書言。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當日西域初見的時候？還是李書言第一次逃走的時候？
明明全程都有參與，可冰兒去看不透蘇莫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