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離開
“師父你還好意思替這件事情,您那毒譜,寫得跟天書似的,若不是我已經跟了您半年,想必一個字都看不懂。”提起毒譜,風梓墨邊很是無奈,想他日夜鑽研,這近一個月中也就隻研究了兩篇而已。
李書言的毒譜寫的十分簡潔,從前好歹配方是完整的,可如今,不要說是劑量了,便是配方也是殘缺的,著實讓風梓墨費了些頭腦。
李書言嫌棄的看了風梓墨一眼:“當時寫的急了點,本來想著你跟了我這麽長時間,該有的常識,應該有了,卻沒想到你是個這麽笨的。”
“……”風梓墨很是疑惑。
他是跟了李書言許久,可是……他親師父可從阿裏沒有交過他什麽常識的啊!
風梓墨甚至覺得,他能夠在一個月的時間裏,靠自己研究出兩例毒譜,已經算是非常的天賦異稟了!
“好了,有什麽不懂得地方快些問我,我待會兒還要趕回去呢。”李書言擺了擺手,找了一處角落坐了下來。
“這個倒是不急。”風梓墨道,“師父,您可知道,師祖要走了?”
“走?”李書言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去哪兒?”
“這個徒兒就不知道了。”風梓墨搖頭,“師祖他已經在收拾東西了,估計這幾日便要動身了吧,徒兒見他還給小言那孩子買了不少東西,想必是不打算帶著他了。”
“師父他現在在哪兒?”李書言急道。
自從來了璃國,發生了好多事情,她一直也沒能顧得上師父,更沒有盡一點孝道,這幾日又忙著百離辰昏迷的事情,更是將師父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實在是不應該!
“在樓上。”風梓墨道。
李書言當即便上了樓。
老乞丐的房間就在風梓墨隔壁的隔壁,李書言早已經是輕車熟路。
敲門許久之後,李書言才聽到房間裏傳出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進來。”
李書言推門進去,就聞到了衝天的煙酒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師父,您少抽點吧,這東西傷身!”
“無妨無妨,反正我老頭子也沒幾年好好活了。”老乞丐嗬嗬的樂了兩聲,“你今日怎麽有空來看我了?”
李書言穿過房間裏彌漫的煙霧,走到窗邊,將窗子打開,瞬間被外麵的冷氣凍得打了個哆嗦。
“聽說,您打算離開這裏了?”李書言搓了搓手,轉頭看向躺在搖椅裏的老乞丐。
“嗯。”老乞丐砸了一口煙點頭,“怎麽,你舍不得我這老頭子?”
“師父,您年紀大了,也是時候找個地方養老了,這樣東奔西跑的,您的身體也吃不消啊。”李書言勸道,“更何況如今正是冬天,外麵天寒地凍的,您何不等明年開春再考慮離開的事情呢?”
“我老乞丐幾十年了都是在外麵過冬,也沒加哪年的大雪壓死我。丫頭,你便不用替我操這份心了。”老乞丐笑著將手裏的煙袋滅掉,“冬天走春天走也沒什麽區別。”
“您不想留下來跟徒兒一起過年嗎?”李書言追問道,“還有小言,他那麽喜歡您,您要是就這樣走了,孩子會傷心的。”
老乞丐看著李書言歎了一口氣:“丫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更不用覺得虧欠了我,我隻是不喜歡呆在這裏而已,之前也是為了來看看你,如今逗留了這麽長時間,也是時候回去了。”
“師父。”李書言還想再勸,其實她私心裏是希望老乞丐能留在這京都裏定居的,這樣一來她便能時時照顧道,也算是報了他當初的知遇之恩。
“不必再多說了,我已經決定了。”老乞丐打斷李書言的話,“小言那孩子,就留給我吧,我將他帶在身邊親自教他。”
“好吧。”李書言知道自己拗不過老乞丐,便也不再多勸了。
“把窗子關上吧。”老乞丐攬了攬身上的大衣,“丫頭,你如今既然已經決定留在這裏了,心裏也該清楚自己將來麵對的會是什麽局麵,百離辰是個有才能的人,勢必會卷入奪位的紛爭中,將來說不定真的會位居高位,到時候,你們要麵對的可不是眼前這麽簡單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嗎?”
李書言沉默了好一會,才點頭:“想好了,將來的事情先不去管它,至少如今我是心甘情願要留在這裏的。”
“即便前麵等著你的是一個火坑?”老乞丐盯著李書言追問道,“你忘了自己是怎麽從夜國那個火坑裏逃出來的嗎?”
李書言當然不會忘,滿心失望,滿身傷痕。可當初若不是百離辰,想必她現在說不定已經是一具白骨了。
為了百離辰,李書言願意再賭一把,大不了,也就是再添一身傷疤而已。
老乞丐看了李書言的表情,就知道李書言心中是怎麽想的餓了:“也罷,既然你甘之如飴,我這老頭子也不好在說什麽。”
“師父,對不起,徒兒到底沒能在您身前盡孝。”李書言歉然道。
“盡孝的事情便由小言來做吧,你救他一命,他替你照顧我這老頭子,也算是還了你對他家的恩情了。”老乞丐歎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本書來,遞給李書言道:“這本心法給你,照著這上麵寫的練,不出半年,你便能重新習武了,到時候,你再修煉血舞,也會容易的多。”
李書言看著老乞丐手中的那本心法,遲遲不敢接,眼中淚水已經再打轉了。
“師父,徒兒不值得扭您對徒兒這般好。”李書言哽咽道。
“我不過是想給我這門武功找個衣缽傳人罷了,將來你若有了徒弟,便將這血舞傳授給她,也算是漲了我這老頭子的臉了。”老乞丐嫌棄的看了李書言一眼,“真丟人,都已經這麽大的人了,竟然好這般喜歡哭鼻子。”
李書言淚眼模糊的看著老乞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乞丐將那本心法塞進李書言的手裏,“這一別,怕是沒有什麽再見的機會了,丫頭,你多保重。”
“師父。”李書言心裏越發的難受起來,“師父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不必來送,徒增傷悲。”老乞丐笑了笑,從腰間摸出自己的酒壺,灌了一大口,“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莫要讓百離辰等急了。”
李書言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跪下,鄭重其事的給老乞丐磕了三個頭。
老乞丐也沒有攔著她,看著她磕完頭之後,轉身離去的背影,心中竟也有無限感慨。
李書言回了辰王府,便不聲不響的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