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罪有應得
本來趙書乾每天的工作就是上衙門點點卯，然後與那些同僚們吹牛打屁，閑著無事才會上街找些不開眼的商家撈上一筆。
而現在，他已經被人排擠到每天都要早早出來巡街的地步。
作為長河縣城交通要道的十字街頭，就屬於他管轄的地段，眼看這裏就要被人堵死，看他不順眼的上司要是借此發難，到時候趙書乾這個負責巡街的捕快，估計連穿在身上的那張皮都保不住。
本來在縣衙裏受人排擠的事就已經讓他很上火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有這麽多刁民聚集在街頭堵路，這不是要把他往火坑裏推麽？
又驚又怒的趙書乾，趕緊帶著兩個衙役往前衝去。
他在心裏發起狠來，等會把那個帶頭鬧事的家夥鎖拿歸案後，非得丟到牢裏弄個半死不可。
趙書乾一衝到擠滿人的十字街頭，立馬就抓起帶鞘的長劍，劈頭蓋臉往站在人群外圍那幾個沒錢擼串、卻又舍不得離去的家夥身上抽去。
“你們這些王八蛋，全部堆在這裏幹嘛？想聚眾造反不成？”趙書乾一邊抽人，一邊破口大罵道。
在長河縣衙做了十幾年捕快趙書乾，城裏有什麽人能得罪，又有什麽人不能得罪，他可是門清。
眼下這幾個家夥一看就知道是些沒錢沒勢任人欺負的苦哈哈，拿他們開刀正合適。
而隨後趕到的那兩個衙役，也是狐假虎威的主。
見到這位在衙門已經失勢的趙書乾都如此生猛，他們也不帶半分客氣，直接衝到趙書乾前麵，揚起手中的水火棒，專門往那些穿得並不鮮光的家夥身上招呼過去。
這兩家夥一邊用水火棒砸著人，還一邊大喊道：“公差辦案，無關人員趕緊給我閃開，要不然我們手上的棒子可不認人。”
圍在烤肉攤周邊的那些家夥，誰也不想自己被那粗大的水火棒給砸到身上，這兩個衙役所到之處，眾人立即選擇退避三舍。
隻可惜這四周到處都是人，根本沒有太多避讓的空間，這邊有人稍稍往後退了一點，那邊又有人硬擠過來。
他們兩個拿著水火棒在人群中一頓『亂』敲，除了把現場弄得更加混『亂』之外，根本起不到驅散人群的作用。
這麽一來，哪怕這兩個衙役用水火棒開道，最終也是費了老大的勁，才勉強擠到徐揚的烤肉攤前。
不過當他們擠進來之後，看到被這麽多人團團圍住的竟然是個烤肉攤，這兩個家夥頓時都愣住了。
擠進來之前，他們還以為有賊人在這裏妖言『惑』眾，誰曾想到，這裏麵竟然是個烤肉攤？
他娘的，長河縣城的民眾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之饞，竟然連個烤肉的攤子也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過下一刻，他們心裏就樂了起來。
這幾個賣烤肉的家夥肯定比那些能夠妖言『惑』眾的賊人要來得好對付，況且，這幾個賣烤肉的還都是麵生的半大小子。
更為重要的是，有這麽多人圍在這個烤肉攤前，那說明這幾個小子的烤肉生意做得還不錯，要是把他們幾個抓回衙門榨上一榨，肯定能夠榨出一筆豐厚的油水來。
於是這倆家夥立馬把手中的水火棒往地上一戳，朝徐揚等人疾聲厲『色』道：“呔，你們幾個家夥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長河縣城裏聚眾鬧事，不想活了是麽？”
他們也不等徐揚幾個開口解釋，立馬接著喊道：“趕緊收拾好東西和我們到縣衙走一趟，要不然我們手中的棒子可不饒人。”
看到此場景，站在算命攤前看熱鬧的張半仙，心裏可是一陣舒暢。
嘿嘿，你們這幾個小子也會有今天？
老話說得好，自古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眼前這兩個衙役，都姓周，在長河縣城被人稱之為大小周扒皮。
這幾個賣烤肉的小子，要是被這兩位周扒皮給逮到衙門裏去，那是不死都得脫上一層皮。
別怪張半仙會在那幸災樂禍。
他堂堂長河縣出了名的鐵口神算，成天呆在這個十字街頭吃風，卻根本賺不到幾個錢。
而這幾個外鄉的小子早上把攤子往這裏一擺，這才不到一個時辰，攤子後的錢櫃裏就已經裝了半櫃子的銅錢，這叫他如何不眼紅。
更氣人的是，他娘的，那個烤肉的小子趁他一個不小心，竟然把他留著明天買炊餅的錢都騙走，單單這點，張半仙就覺得他們幾個罪有應得。
當然，如果剛才這幾個小子能夠多送給他幾串免費烤肉的話，他早就掐指一算，幫他們算出今天有此一劫了。
一想到烤肉串的美妙滋味，張半仙嘴角頓時又變得有些濕潤。
人群中像張半仙這般幸災樂禍的有不少，不過同樣也有些人對此感到憤憤不平。
在此之前，他們可從未嚐過如此美味的烤肉，剛才那位小哥烤出來的肉串根本不夠賣，他們當中可是有不少人還在排隊等著買烤串呢。
可現在，這兩個天殺的周扒皮竟然要把烤肉的小哥帶回衙門，這不是要斷了他們滿足口腹之欲的念想麽？
要知道，那些被大小周扒皮帶回衙門的人，可就沒見幾個還能囫圇著回來的。
這個烤肉小哥要是被他們帶走，估計往後就再也吃不到如此美州的烤肉了。
一想到這，他們就來氣，要不是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他們都想去衙門口敲鳴冤鼓了。
當這些念頭在那些看熱鬧的家夥腦袋裏百轉千回的時候，作為長河縣衙資深捕快的趙書乾，終於從擁擠的人群中擠了進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進來的趙書乾，趕緊抬手在腦門上抹了一把汗。
他娘的，長河縣城裏的閑人還真是多，趕明得找個借口，往牢房裏抓上幾批才成。
隻是當擦完汗的趙書乾把目光投向前邊的烤肉攤之時，剛剛生出的那點感慨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心裏莫名一緊，他娘的，這個小子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長河縣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