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容國公
本來隻是用時間耗就能完成的事情,現在必須打,而且要狠狠地打,將他們盡快逐出鑰國境內。
隻要能讓上官瑤盡快遠離戰爭之苦,他就算是拚上了這條老命也值得。
此刻的宴會略顯壓抑,上官恒用不勝酒力的借口出去吹風,皇帝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也沒有懶攔著,任由他去。
“雲瑤,你這次回京路上,也受苦了,賜酒。”
“回父皇,兒臣不苦。”上官瑤結果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對了,那個送你回來的少年呢?朕可要好好感謝他。”
皇帝心裏對上官瑤還是有所懷疑,所以提出要見那少年一麵的,看看他是否真的有能力從“賊人”手中將上官瑤救出來。
此刻聞六坐在殿外,雖然他是逸王妃的救命恩人,但是身上無官職,是沒有資格坐進殿中的。
“父皇,此人名為慕容奇,無官職傍身,此刻應坐於殿外。”
“哦?慕容奇?”皇帝眼中閃過一抹沉思“好名字。”
劉德忠十分有眼力見,明白皇帝的心思,高喊了一句“宣,慕容奇!”
聞六聞言站起身來,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一步步走入殿內。
“草民參見陛下,吾皇萬歲。”他跪了下來,對皇帝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禮。
皇帝盯著他看了好半晌,才幽幽開口“你姓慕容?”
“是,草民姓慕容,單名一個奇字。”
“祖從哪裏?可是江南?”
“回陛下,草民自小無父無母,不知祖籍何在,自小在臨安長大。”
“臨安……”皇帝點點頭“不錯的地方。”
“慕容奇,你救了逸王妃,可有想過向朕討什麽賞賜?”
“回陛下,草民不曾想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草民隻是單純地想救人罷了。”
言下之意,並未想過要因此來討什麽賞賜。
皇帝聞言欣慰地小小“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性,不錯,賜酒。”
聞六拿起皇帝賜下來的酒,本應一飲而盡,但突然他的手頓住了,端著酒杯,對皇帝道“草民雖未想過討什麽賞賜,但草民想向陛下討一個機會。”
“哦?”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麽機會?”
上官瑤夾食物的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夾著菜吃。
那一瞬間的停頓十分細微,除了冷奕澤外誰也沒有看清。
“草民想向陛下討一個隨軍出征的機會。”
出征?
上官瑤放下象箸,從桌子上拿起果酒喝了一口。
“你想出征西北?”
“是的。”聞六將酒杯舉至頭頂,鏗鏘有力道“草民想到西北有人受苦受難,於心不忍,想用自己的能力幫助他們。”
“你可知,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官銜,更沒參加過科考。”
“草民知道,因此草民才鬥膽懇請陛下給草民這個機會。”
皇帝沒有說話,而是細細打量起聞六來。
聞六舉酒杯的時間長了,手開始發抖,裏麵的酒水隨著他的抖動而搖晃。
這些落入皇帝的眼中,便成了緊張。
他拿起一旁已經滿上的酒杯,緩緩地喝了一口,又輕輕地將酒杯放到桌子上,見聞六抖得更加厲害了,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如此為國為民的忠義之士,朕得之有幸!朕便封你仁勇校尉,官從正九品,隨護國大將軍一同出征!”
“草民……臣謝主隆恩!”聞六將杯中的酒喝盡,皇帝讚賞地點點頭,似乎對他十分滿意。
“對了,朕記得,救澤兒回來的,是容城都尉範智吧?”皇帝就像剛剛想起來一般“朕老了,差點忘了給這位賞賜了。”
首相賴淩羽微微一笑“陛下說笑了,您正值壯年,怎麽會老?那人的確叫範智,是容城都尉。”
“賴愛卿說話朕就是愛聽,容城都尉何在?”皇上笑了笑,範智一直坐在角落裏默默喝酒,雖然眾人大概猜出來他的身份,但是護著逸王爺回宮的上官恒都被皇帝弄到西北征戰去了,眾人覺得這小小的都尉估計不會得到什麽好的封賞,自然無人巴結他。
範智不甚在意,聽到此刻聖上提及自己,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殿中央,跪下“臣範智叩見陛下。”
聲音鏗鏘有力。
皇帝看了他一眼“可是容國公的後代?”
聽到容國公三個字的時候,範智的背後僵硬了一下,很多年了,很多年沒有人在他麵前提過這個稱號了。
不僅僅是因為這是自己的忌諱,更因為這是皇室的忌諱。
“回陛下,正是。”
皇帝眯起眼睛,神色似乎有些懷念“像,真像啊。”
“劉德忠啊,你看看,這孩子的樣貌和神色,是不是像極了容國公?”
範智在下方跪著,但全身都散發出一股淩人的氣勢來,即便是跪著,也那般的頂天立地。
劉德忠望過去,看到的是他挺直的脊梁。
“陛下,這孩子確實和容國公像極了,隻是少了些張揚,多了幾分內斂。”
皇帝點點頭“是啊,比那個張揚的家夥內斂多了。”語氣中似乎帶著點點傷感“這一晃,十多年過去了,朕也老了,不再是昔日裏的那個少年。”
容國公曾經是皇帝最好的兄弟,可他太過張揚,太過信任自己與皇帝的兄弟情,最後隻落得一個被殺頭的下場。
而理由,簡單的很,因為他看上了皇帝喜歡的女人,並且跟她行了周公之禮。
在皇帝腦袋上扣綠帽子,平日裏親密無間的“好兄弟”自此成為了仇人,皇帝用了整整三年時間將他的權勢掏空,在當年大皇子逼宮的時候,容國公為了救駕,損失了大部分的兵力,沒過一年,就被皇帝給弄死了。
而弄死他的理由卻無比滑稽可笑——謀逆。
拚死護駕的人最後死於這樣的罪名之下,容國公不知心中有多麽的悲苦。
這就是皇帝最親的兄弟的下場,多麽可笑……
上官瑤之前隻聽過容國公的故事,但從未在意過對方的姓氏,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他的家人該發賣的發賣,該處死的處死,比那江南慕容家還要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