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條件
上官瑤聞言連忙放下手中的象箸，摸了摸他的額頭，又伸手想為他把脈，但想起皇帝還在這裏，生生忍下這種衝動。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
“就是不餓。”冷奕澤心裏對她大驚小怪的樣子十分不屑，剛剛看她殺狼時那幹淨利落的樣子，還很驚豔，可是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個平常女子，天天就知道問這問那家長裏短的。
上官瑤感覺今天的冷奕澤真的很不同，似乎對自己帶著防備，這種防備讓她十分不舒服。
她也不是熱臉貼冷屁股的人，見到冷奕澤似乎不太願意搭理自己，便“恩”了一聲，不再搭話。
皇帝似乎很高興的樣子，和上官恒交流甚歡，二人你來我往，皇帝沒喝多少，但是上官恒喝的很多，很快便醉醺醺的。
“上官愛卿，此次出征，朕還有一事沒有告訴你。”
上官恒雖然臉上泛著酡紅，實則內心清明著呢，而其他眾人看似觥籌交錯，實際上都一直注視著這邊的動靜。
“陛下請講。”
“朕昨日方才得知愛卿的愛女、朕的兒媳上官雲瑤擅長騎射，便任期為副將，同你一起上戰場遠征西北。”
上官恒心中大驚，臉上是一點醉意都沒了，隻剩下的是淡淡的慘白之色“皇上，雲瑤是女子，怎可上戰場？”
“朕與這孩子談過了，雲瑤也不愧為朕的兒媳，明白西北地的重要，明知困難，卻依舊請求與愛卿共赴戰場，這打架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雖然你們是父女，但雲瑤有這份雄心壯誌也不輸男兒啊！”
皇帝把一頂大大的帽子直接扣在上官瑤身上，什麽不輸男兒，什麽雄心壯誌，說的上官很啞口無言。
就算他心裏清楚，自家女兒早就拒絕過自己成為武將這回事，但他膽子再大也無法質疑皇帝，而今皇帝能說出這番話來，估計是已經和雲瑤談好了，也許連聖旨都下來了，此事板上釘釘，再無更改的可能性。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上官恒心中才更加焦急，甚至多了幾分悲憤。
他忠於鑰國、忠於皇室這麽多年，皇帝一直對他有疑心，他心中明白，手握兵權，注定會被忌憚，但是他怎麽都想不到皇帝居然連他的女兒都不放過！
那西北是什麽地方？窮鄉僻壤，別說是世家了，就是普通人家的父母，但凡有能力，就算是餓死也不會讓自家兒女去那種地方，他以為自己應下這戰事後皇帝會對他有那麽幾分感激，可是……
怪不得，怪不得在禦花園的時候，皇帝說什麽都不肯告訴自己此次遠征的副將是誰，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呢，嗬。
上官恒第一次對上麵那高高在上的人充滿失望。
王侯將相效忠，帝王理應仁義，但他看見的卻隻有冷漠，恐怕這皇帝對仁義二字寫都不會寫吧！
上官瑤注意到上官恒臉上的憤懣，緩緩地起身，走到殿前，跪在他身邊，對上麵的人恭敬道“兒臣謝主隆恩。”
上官恒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滿的不讚成，上官瑤衝他隱晦地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皇上見到她如此明事理，點點頭“好，不愧是朕的好兒媳！”
冷奕澤喝了一口杯中的果酒，垂下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深地嘲諷。
嗬，兒媳？這個人何曾將他們當做自己的親家和兒媳看待過？麵上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將他們往火坑裏推呢。
不過這些與他無關，皇帝做的越是讓臣子們寒心，他就越容易籠絡人心。
皇帝自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別人看不出來他有多麽害怕上官恒功高震主，可別人早就看出來了……
自作聰明。
突然，他感覺到有兩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杯中果酒雖然幾乎聞不出酒味來，但還是有點辣的，按照那個傻子的性格……
“咳咳咳，好辣好辣！”冷奕澤辣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伸出舌頭來拚命地扇。
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安靜的大殿上，他的聲音和動作極為突兀，皇帝蹙眉望向扇著風的冷奕澤，眼中帶著點點怒氣，但不好發作。
畢竟冷奕澤傻，人盡皆知，一個傻子，你能要求他什麽呢？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上官恒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冷奕澤的動靜，而是一心放在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中，他絕對不能讓雲瑤陪著自己一直遠征西北，西北亂的很，他下午和皇帝談過，皇帝的意思是這一次永絕後患，那要近十年，若自家女兒真的跟著自己討伐，那麽這輩子也算是交代在那窮苦之地了，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皇帝雖然喜歡自作聰明，但也不傻，知道上官恒定會與自己談條件，於是從容道“愛卿請講。”
“逸王妃雖然喜愛騎射，有抱負之心，但畢竟從未上過戰場，而且是一介女流，臣請陛下恩準，隻要拿下旭日城，便讓逸王妃返程回京。”
旭日城，是西北邊境很重要的一座城池，易守難攻，此次他們丟失城池從而導致西北戰事吃緊最關鍵的原因之一，便是因為旭日城被那些北夷西戎之人占領了。
“好，朕答應你。”收複了旭日城，那麽西北的戰事幾乎也就穩定下來，他又怎麽會拒絕？
“臣謝主隆恩。”上官恒深深跪下去，上官瑤跟在他身邊，也叩拜下去“謝父皇恩典。”
隻是她的心中，有的隻是對上官恒的感激。
那旭日城落入外族人手中，若想拿回，實屬不易，他一定是希望自己快點回京才會與皇帝說出這個充滿誘惑的條件。
其實征西北完全可以不用奪下這旭日城，隻要用時間耗，打仗打國力，隻要是父親守城，對方跟本就攻不進來，攻不進來，那就意味著沒有糧食衣服，不出幾年，因為衣服糧食的原因他們都必須退兵。
加上那些人本就是由部落組建而成，讓他們團結已經不易，讓他們在得不到糧草珠寶的情況下團結，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