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忍
但仔細想想,昆侖身為華夏六大勢力之一,若沒有這些規矩約束門人,哪還有今天的強大底蘊?
弟子孑然一身拜入昆侖,得師門免費傳授技藝。
包吃包住,給基本工資。
昆侖在弟子身上先行投資,培養他們,自然要收取它應得的回報。
“喂,新來的那個,過來。”
正當我搬著箱子往雜物室走的時候,一位長相白淨的老弟子趾高氣揚的朝我喊道。
對方舉著個玻璃杯,滿臉的不耐煩。
我費力地放下紙箱,小跑過去道:“師兄,您找我?”
“你身邊還有其他人嗎?”白淨男子陰陽怪氣的瞪著我道:“喏,泡杯紅茶,茶葉多一點。”
對方的態度可謂惡劣,要換我以前的脾氣,那妥妥的轉身走人。
特麽的,自己沒長手啊。
但今時不同往日,來之前星雨千叮萬囑,要我“忍辱負重”。
是曆練,也是對我的一種磨練。
我現在的身份是待堂部“打雜弟子”,委實沒資格拒絕老弟子對我的吆五喝六。
所以心裏再氣,我隻能強顏歡笑的走近,打算老老實實幫對方泡茶。
誰料我剛伸手,還沒碰到玻璃杯,白淨男子突然放手。
隻聽見啪嗒一聲,杯子摔得粉碎。
後者誇張哀嚎道:“臥槽,我的限量版水晶杯。”
“你搞什麽鬼,拿個杯子都拿不穩嗎?”
“知道這玩意有多珍貴?我前女友從國外帶給我的呀。”
“一萬多塊錢,就這麽被你脆了,你說咋辦?”
對方惡狠狠地盯著我道:“別廢話,趕緊賠錢。”
我懵了,明明是他自己著急撒手,這也能怪我?
而且這杯子怎麽看都是市麵上常見的玻璃杯,撐死三四塊錢一個,到他嘴裏硬生生變成了限量版水晶杯。
拿我當傻子唄?
“師兄,您這……”我指了指地上的玻璃碎片,含蓄提醒道:“要不我幫您買個一模一樣的回來?”
白淨男子怒道:“我說了,這是國外限量版水晶杯,國內根本沒有,你去哪買?”
“買個劣質品糊弄我嗎?”
“要麽賠錢,要麽跟我去蕭主事那說理。”
白淨男子凶神惡煞的威脅道:“去了蕭主事那,這件事就不單是賠錢那麽簡單了,你自己考慮清楚。”
我低頭深吸口氣,本著息事寧人的想法強行壓製心中暴躁,平靜道:“你想要多少?”
白淨男子露出得意笑容,豎起一根手指道:“看在你初來乍到的份上,賠個一萬塊吧。”
“杯子原價一萬五,又是我前女友送的紀念物,要你一萬不多。”
“真要細算感情價值,你給我十萬百萬都難以彌補我心頭的遺憾。”
“你看啊,就像是我的心,被摔的一片一片……”
對方的惡心話還沒說完,我當即打斷道:“最多三百,愛要不要。”
三四塊錢的普通玻璃杯,訛詐我一萬塊。
嗬,我是想老老實實的呆在算命堂曆練,但也不是煞筆二百五。
坑人有這麽坑的?
我今天要是乖乖掏錢,我敢打賭,這群家夥會變著法的輪流來訛我。
有一就有二,有二便有三。
算命堂這麽多老弟子,一雙雙看戲的眼睛,我在他們眼裏無非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可他們忘了一點,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旭偉,這小子不把你放在眼裏啊。”圍觀的老弟子中有人煽風點火道:“要我看,還是去找蕭主事主持公道。新人,就得給他們講講規矩。”
“可不是,一萬塊的限量版水晶杯,賠你三百,哈哈哈,我沒笑,我真的沒笑。”
“旭偉,我昨晚在總部樓下遇到個叫花子,瞧他可憐,順手給了點錢,你猜我給了多少?”
“不多不少,正好三百,就這麽巧嘞。”
“噗,老丁,我喝水呢,別這麽逗行不行?拿旭偉和乞丐比,你故意嘲諷他。”
“沒有沒有,我隻是說點實話,我真給了乞丐三百塊。”
“哈哈哈哈,你還說……”
大廳內,數十位待堂部的老弟子笑成一團。
名叫旭偉的白淨男子臉色鐵青,他陰惻惻的看著我道:“你確定拿三百塊打發我?”
我坦誠相對道:“你的杯子最多值五塊,我給三百塊,你沒吃虧。”
“好,很好。”旭偉連連鼓掌道:“給你機會平平安安的走,你不珍惜,那就別怪我不仁義了。”
說罷,他撇開我走向蕭賢的辦公室道:“這杯子到底值多少,蕭主事說了算。”
“什麽情況?”
裘生理完貨從雜物室出來,見我被一群老弟子圍著,頓感不妙道:“你惹上旭偉了?”
“他故意挑事。”我指著地上的玻璃杯把先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裘生歎氣道:“老把戲,我剛來的那天也被這樣整過。”
“恩?你給錢了?”我問道。
裘生臉色漲紅道:“給了,不給不行的。”
我驚訝道:“一萬塊,你近三個月的基本工資,他們明著訛人看不出來嗎?”
裘生拉著我走遠,直至角落,這才小聲說道:“他們給蕭賢送了禮,主事赤裸裸的偏袒他們,你有辦法反抗?”
“要麽賠錢,要麽給你定個同門內訌的罪名,挨鞭刑三十下,抽你得半死不活。”
“聽我的,別逞口舌之利,一萬塊買個平安。”
裘生苦口婆心勸告我道:“待堂部消息靈通的很,你有沒有給蕭賢送禮,能不能欺負你,大家一清二楚。”
“柿子專挑軟的捏,更何況老弟子欺負新弟子在總部是不成文的規矩。”
“這一點,和送沒送禮無關,大家都這麽過來的。”
“一旦進了辦公室,仗著蕭賢的庇護,旭偉或許將獅子大開口,一萬變十萬,虧的是誰?”
裘生著急道:“服個軟,你在待堂部起碼要待三四個月,甚至更久,真不為以後想想?”
我煩躁道:“堵得慌,憋屈。”
裘生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要分清目前的形勢。”
我緊握的拳頭悄然鬆開,腦子裏不禁浮現靈心對我期待的眼神。
我才來總部第一天,不能惹事,不能鬧事。
忍,我必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