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敲山震虎

  葬禮結束，張鴻福幫著姚彪姚武又忙活了一些後續工作，然後和兒女們一起回家。


  路上，他歎氣對兒女們說：“恁姥走了，可恁舅、恁妗，恁表兄弟們都還擱這兒，恁要惦記著這門親戚，有事沒事，都要常走動走動，知道某？”


  張靜槐她們點頭‘嗯’了一聲回應。


  張靜禾說：“先前我想找大表姐和我一起做生意來著，跟她說了一嘴，她說要回去問過她爸媽，後來也就沒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願意。”


  “不管願不願意，你再去問過她。左右也是給人打工掙錢，不如叫她跟著你一起幹，掙得還能多點。你用自己人，也能放心些。”


  “嗯。”


  張鴻福絮絮叨叨，又交代了一些話。


  然後張英鋤和張英益便問起了常秀姑的事情。


  在兩個比自己還高的兒子麵前，張鴻福張不開這個口，糊弄著應付了幾句，最後是張英武叨叨叨、叨叨叨，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全部說了出來。


  張靜槐補充了一點，說了常秀姑被欺負的事情，並說出了想讓張英鋤他們去‘敲山震虎’的想法。


  沒等張英鋤張英益說出自己的想法，張鴻福就‘哎’的一聲，說：“沒事，恁都忙，該回部隊的，就回部隊去。該回籃球隊的，就回籃球隊去。這恁就不用管了，我自己會想辦法嘞。”


  “這有現成的辦法不用，你還想什麽辦法。”張英益說。


  張英鋤點頭，也道：“我們回來了，不去拜訪拜訪那位阿姨，不和那位阿姨吃頓飯也不像回事。”


  聞言張鴻福鬆了心裏提著的那口氣。


  他還擔心這兩大兒子會反對，現在聽到他們這麽說，他也就放心了。


  於是，張鴻福第二天就帶著三個兒子出門，買了大大小小的禮物上常秀姑家，其中還有一輛嶄新的自行車。


  且不說他們幾個生麵孔提著東西進人家村裏會吸引多少目光，就算是張英鋤他們三兄弟走一塊進村，那也能引來婦女們的議論八卦。


  因此在張鴻福領著兒子剛進常秀姑家裏，還沒來得及坐下，常秀姑的那兩個小叔子就聞訊趕來了。


  沒等來的兩個小叔子說話，張鴻福就大聲道：“秀姑你看好了，我這仨兒子，一個是當兵的，一個運動員，一個是未來的大學生！對了，還有一個嘞，擱省裏頭訓練沒回來，個頭比俺這二兒還要高一些。往後他們就也是你的兒子了，要是有誰欺負你，你就跟你這幾個兒子說！”


  張英武特別會來事，馬上嘴甜的對常秀姑說：“常阿姨，您放心，不衝別的，就衝天天吃到您做的紅燒肉，我也不會讓你被別人欺負的。要是有人欺負你，哼哼~”


  他掰起張英益的胳膊，讓張英益亮出了結實的肌肉，然後挑釁的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兩人。


  “瞧見我二哥這結實的肌肉沒，這一拳頭下去，那是門牙都要被打掉的。更別說我大哥這，”他又搬起張英鋤的手，“我大哥這手是扛槍的手，誰要是欺負你，就讓他吃槍子兒！”


  常秀姑的那兩個小叔子霎時沒了主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在門口也不敢再繼續往裏頭走。


  反倒是常秀姑忍著笑意看他們，主動問：“你們是有什麽事麽。”


  “嗬嗬~”兩個人幹笑，異口同聲說：“沒事、沒事，那啥~走錯了、走錯了。”


  兩人灰溜溜轉身離開。


  瞧見他們那膽小的模樣，張鴻福得意的哈哈大笑，讚許地看了一眼幾個兒子。


  張英武笑嘻嘻地邀功：“我表現得好吧？我大哥二哥都不用說一句話呢。”


  “好~”常秀姑眼含笑意，“阿姨這就給你做紅燒肉吃。”


  張英鋤和張英益見她看起來是個慈眉善目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也讓人覺得舒服，所以對她的第一印象還算是不錯。


  並且他們左右打量了一圈屋裏的環境，發現東西雖然大多都陳舊了，但一塵不染，可見住在這兒的人是個愛幹淨的。


  常年不在家的兩兄弟雖然也不指著張鴻福能找一個勤快、手腳利索的繼母回家，但是最起碼別是給家裏添麻煩的，不然到時候曲奶奶和張靜禾的工作還要增加。


  現如今一看，他們也就放心了。


  這倆大小夥子都沒什麽話，都是常秀姑說一句，他們應一句。


  相比之下，已經混熟了的張英武就顯得跟個話癆似的，也因為他的存在，氣氛一點兒也不顯得尷尬。


  他們沒有久留，吃過一頓飯之後就要告辭離開。


  常秀姑讓他們把那輛嶄新的自行車騎回去，張鴻福不依，兩人來來回回推托。


  最後是張英武說：“哎呀，這不都一樣，反正常阿姨您最後都是要嫁給我爸的，到時候這輛自行車還得回我家。不過現在您騎著，上俺家、去哪兒都方便。”


  理是這麽個理，但他說得太白了，就會顯得有些奇怪。


  張鴻福對常秀姑尷尬笑笑，然後瞪了張英武一眼，讓他不要多嘴。


  不過常秀姑倒是沒再堅持讓他們把車帶走，隻笑著說一定會保管好自行車，爭取在這車回到張家的時候還是完好無損、看起來嶄嶄新新的。


  ……


  他們一回到家，歇都來不及歇息，就又收拾東西離了家。


  原本熱熱鬧鬧的家裏一下就空了，就剩下張鴻福、曲奶奶和張靜禾。


  張英鋤、張英益、張靜槐……她們五人從鎮上一起坐車到縣裏，然後張靜槐張英武回一中，張英益張靜鐺買了去省裏的火車票，張英鋤則是回部隊。


  兄妹幾個這麽一別，就到了十二月底，要過元旦這才重聚。


  張英益的比賽終於在十一月下旬的時候打完了，他們的隊伍獲得了全國冠軍的榮譽。


  不過他在最後一場比賽中受了傷，傷到了腳，所以回來後就一直在家裏休息。


  在家期間他也沒閑著，力所能及地幫張鴻福幹了一些活。


  張鴻福在十二月初賣豬的時候，他剛好在家幫忙算了賬。


  今年張家養的豬比去年的還要多、還要好，所以今年賣的價錢也比去年多了五成，紮紮實實成為了萬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