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狗子們喜歡李二勇買的新玩具。
兩個玩偶,是小貓咪,黃色的虎斑貓,很小的一隻,裏麵裝了那種摁壓的叫子。
舔舔玩了一個,剛咬到嘴裏玩偶就“嘰——”地尖叫,嚇得它整個狗都僵住了。
瞪大眼睛,一動不動,玩偶卻還叼在嘴裏舍不得丟掉。
它愣在那裏足足好幾秒,反應過來後,緩緩看了傅一溫,注意到主人並不驚恐的臉後,突然興奮了起來,不停地鬆口咬玩偶。
“嘰嘰嘰~”
叫聲充斥著耳朵,有點鬧騰了。
傅一溫有點頭痛,於是拿出狗糧來吸引它們。
狗子們吃飯,李二勇端上了大碗粉皮,不規則的碎塊,經過高溫的烹飪已經變成了灰色半透明的膠狀,均勻地跟蔥花、肉沫、辣椒醬攪拌在一起,撲鼻而來的鮮香。
炒粉皮很燙,可是傅一溫已經餓得迫不及待了。
拿起筷子夾了軟軟地一塊用力吹散熱氣之後放進了嘴裏,彈彈得膠裝口感,有點酸又有點辣,特別的好吃。
吃完了飯,李二勇去洗碗,傅一溫攔住了。
讓他放到一邊先晾著,因為想讓他一起幫忙去收龍蝦。
李二勇聽到他開始對龍蝦下手了,驚訝了一臉。
“你的業務拓展了?”
“是啊,我可是回來認真地當農民的。”
傅一溫笑著調侃自己,但緊接著又有點沒信心。
“也不知道第一次收成怎樣,如果你覺得還行,你帶回去吧。”
傅一溫笑著告訴,畢竟他要走了,自己這段時間也受了他不少照顧和好處,怎麽也得回報一下。
領著李二勇,傅一溫來到了小河邊。
鴨子們看到他過來以為他是來接它們的,都紛紛地上岸了。
可狗子們一看到鴨子,就興奮地從傅一溫身後衝了出來。
鴨子們一看到狂奔過來甩著毛尾巴的小狗,又立即回頭,撲進了水裏。
“嘎嘎~~”
鴨子驚慌地叫著,好像在跟傅一溫抱怨怎麽帶狗子來了。
可是傅一溫忙著收小龍蝦,沒有心思注意它們。
得不到關注的鴨子們開始不安了,以為傅一溫要丟下它們,可又想上岸,又怕狗子,最後一隻大鴨子做出了決定,朝著沿著河岸走的傅一溫遊了。
其他鴨子看它遊向傅一溫,也跟在了它的屁股後麵,而狗子們看到鴨子朝著一邊遊走,也跟在岸上追著跑。
這邊傅一溫沒有注意到鴨子們,因為他跟李二勇一人提著一個桶,正在把地上的籠子短尾扯出來。
狗子們在後麵“汪汪”地叫,鴨子們在水裏“嘎嘎~”地不敢上岸。
傅一溫和李二勇投入地扯著籠子,懷著期待的心情。
二還沒拉出一米,就看到了裏麵鮮活的龍蝦。
“怕不止10斤。”
李二勇感歎道,沒繼續扯了,冒出水麵的籠子裏,紅色的小龍蝦密密麻麻地在裏麵湧動,個頭都很大,密集恐懼症的人看著會覺得恐怖。
傅一溫扭頭,看著李二勇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以為他想說裝不下。
“那我回去再那兩個桶?”
他問,對方搖了搖頭。
“龍蝦太多你今天肯定處理不完,要是死了劉吃不了了。你這裏有三個籠子都是10米長,怎麽也得有30、40斤了!龍蝦得吃活的,所以你最好今晚轉手。”
“你不要嗎?你帶回家吃?”
“我家吃不了這麽多,而且我們家又不開火。”
李二勇對龍蝦不感興趣,這下傅一溫也沒辦法了。
“那怎麽辦?”
“你等會,我聯係一個我叔的一個朋友。他在縣城開夜宵店的,需要龍蝦,特別是這種野生的,口感比養殖的好,顧客也喜歡。我打電話問問,看他要不要,要的話直接開車來運過去,也就半個小時的事,你覺得怎樣?”
李二勇問,傅一溫一聽這個主意,鬆了口氣。
“那好吧。”
傅一溫是想吃小龍蝦,他以為能捕個五六斤的,送給李二勇帶回去吃或者自己做著吃,來個一頓兩頓的,哪能想到一下子有這麽多?
籠子裏密密麻麻爬著的龍蝦有點嚇人。
蹲在河邊上,傅一溫扯著地上的草,這才注意到鴨子們已經成群結隊地遊到了自己的麵前。
它們逗留在水裏,正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汪汪~~”
躁躁蹲在河邊,衝著鴨子們叫著,傅一溫這才明白了過來,幾步下去拎起了小狗,把它交給了李二勇。
“你給我看著它們,我先把鴨子送回去。”
傅一溫把傅大爺的雞鴨關好,再回來陪李二勇坐了一會,差不多六點了。
夕陽下去,在田野的盡頭的天空留下一片美麗的橙紅。
他們兩人坐在河邊,一人抱著一隻狗,有意無意地聊了一會,終於等來了一輛麵包車。
麵包車上是一家餐飲公司的廣告,車門打開,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從裏麵跳了出來。
“多少錢一斤你接受?”
胖子過來的時候李二勇問傅一溫,聲音很小。
“我也不清楚,都聽你的。”
餐飲店的老板說15塊一斤收購,傅一溫驚呆了,覺得有點多。
結果李二勇不讚成,還交涉了一會,什麽“生態、健康、野生”之類的一係列詞匯一出來,傅一溫驚呆了。
一直以為他話不多,沒想到談起生意還挺有一手。
餐飲店的老板故作為難了一番,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麵包車上抬下了電子秤,秤了一下,這一籠龍蝦15斤多,裏麵參雜了一些小魚、黃鱔、泥鰍。
老板都算了15斤龍蝦,另外兩個籠子分別是16斤,18斤,老板最後給了傅一溫1000塊錢。
“如果顧客反響好,我會再來的。”
老板走的時候告訴傅一溫,還要了他的聯係方式。
李二勇這個時候也跟他告別,因為他坐老板的順風車去縣城。
李二勇走了,傅一溫拿著這一筆錢,心情複雜。
回家種田後的第一筆收入意義非凡,可是都沒來得及跟那個男人說謝謝。
想起那麽多天的相處,雖然對他有不理解和嫌棄,可現在就這麽走了,居然有點不舍。
晚上睡覺之前傅一溫又放了蝦籠。
小河很長,有幾百米,這次他換了地點,也做了明天沒有這麽好的收成的打算。
回到家裏,舔舔又玩上了會叫的玩偶,屋子裏很吵。
而傅一溫為了躲它從臥室回到了客廳,結果這粘人的小狗又叼著玩偶跟著它來到了客廳。
最終是煙灰精靈忍無可忍,從廚房裏衝了出來,要搶舔舔的玩偶。
然後傅一溫就看到了一精一狗在那裏玩拔河。
躁躁沒有參與,但它在旁邊興奮地給它們加油呐喊,一會兒匍匐,一會兒跳起來,也不知道它是支持誰,反正它就是特別開心。
最後傅一溫被吵得忍無可忍,上去把小玩偶給沒收了。
“晚上不能玩,擾民,白天再給你。”
第二天一大早是重複的勞動。
喂自己的小鴨子,喂狗子,嘿傅大爺喂鴨子,喂雞,然後再捎點傅大爺的菜回來,做早餐吃。
今天做一個簡單的糊麵。
熱鍋燒油打荷包蛋,然後放水加調料燒開,燒開之後直接放上掛麵,煮熟了就可以吃了。
這種掛麵比李二勇做的撩麵更粘稠,因為湯和麵是一起煮的,基本都被麵條吸幹淨了,而且就算沒吸幹淨,湯也因為融進了掛麵上的麵粉而黏糊糊的。
所以叫糊麵。
但這麽做又是另一種特別的口感了,好不好吃因人而異。
吃完飯,傅一溫劉提著小型抽水機,提著籃子,帶著狗子,來到了地裏。
抽水機放到了廢棄的井裏,軟水管連著牽到了菜地。
這井曆史悠久,在那個沒有自來水、家家戶戶沒有水井的年代,它養活了整個村子。
它也很粗糙,在一個三米高的坡下麵,沿著坡旁邊的小路下去,就能看到。
它是正方形的,中間有一根大理石碑橫跨兩端,這大理石碑是以前的墓碑,因為上麵還有一些文字,不過都已經被曾經踏在上麵的人都踩平了。
井的上麵一米左右用石磚鋪起來,圍了一圈,傅一溫的記憶裏那些石磚上都長滿了綠苔。
傅一溫很小的時候,村裏的人都來這裏挑水喝。
一根扁擔,每邊用麻繩吊著一個鐵鉤,鐵鉤勾住鋁桶,然後站在橫跨在井上的大理石碑強,一邊一個桶摁在水下,再慢慢起身,兩桶水就滿了。
現在沒什麽人喝這井水了,村裏雖然還沒有通自來水,但家家戶戶都發了井。
傅一溫牽著水管給地裏澆了水,就撒上了辣椒的種子。
操作未免太簡單了一些,他也想像科普視頻裏一樣打個地膜什麽的,可實際是當他想象著那麽繁瑣的步驟,頭就大了起來。
所以就撿著簡單的來了。
而種完了辣椒,他又想著趁著抽水機好不容易提上來,幹脆把其他的種子都撒了算了。
所謂的種地到最後好像是敷衍了事,可是印象裏奶奶也是這麽種的啊。
他不求整齊也不求茂密,所以長不長得了菜就看他的造化了。
反正他也沒想過要靠這個發家致富,隻要夢自給自足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