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他的過去
“皇後娘娘此舉是為何？太子殿下不過是對於朝堂上的事情接觸得少，近段時日，已然上手了不少，為何要廢太子？”實際上，淩墨澤對此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他一直以來便無心插手朝堂上的事情，不過是為了聖女臨死前的一句話，他才勉強跟著蕭洛逸回到了蕭國。
當時的淩墨澤，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什麽都不懂，什麽也不怕，聖女心知自己時日無多，在蕭洛逸得知消息之前，便拉著淩墨澤說上了一番話。
“孩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是誰嗎？”縱使心中對淩墨澤有萬般的不舍，聖女卻始終鬥不過命運，她不得不將這個孩子留在這世上。
可是一想到自己離世後，這孩子便孤苦無依，聖女便心有不忍，若是她還能多活上幾年，淩墨澤不是這般年齡小，她是絕不會讓淩墨澤與那蕭國皇宮裏的人扯上半分關係。
淩墨澤搖搖頭，他雖然少不經事，但是他知道，聖女的時日無多了，以前不論他怎麽問，聖女都是絕口不提，如今突然提起，隻怕是要讓他回到他爹身邊去了，他搖搖頭，一本正經地答道：“娘，我現在不想知道了，我隻要能陪在您身邊就好了。”
“如今你已經長大了，娘的身子如何，也是瞞不得你了，若是為娘還能多陪上你一陣，必不會讓你去尋你爹。”聖女自己也無奈，可是她如今已經沒有選擇了。
“娘，我一個人也可以，不需要他。”淩墨澤深知是他那從未謀麵的爹將娘害成這副模樣，這讓他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麵對他？
“不要說胡話，娘與爹之間的事情，待娘撒手人寰後，便全部都煙消雲散了，你隻管好生的跟著你爹，他必定會護你一世周全。”說著，聖女從自己的口袋離拿出了一個東西，遞到了淩墨澤的麵前，“還有這個，你一定要保管好，這是萬血珠，是用萬毒之物的血提煉的，這樣的好東西必定會惹來麻煩，可是娘不能將它帶入棺材，你一定要好生護著，將來必定會對你有益。”
“知道了。”淩墨澤從聖女的手中接過了萬血珠，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聖女自從跟了蕭洛逸後，便再也回不去南疆國了，而淩墨澤也必定會被南疆國人視為野種，更是回不得，但他身上有萬血珠，南疆國的人必定不會對他斬草除根。
因此，聖女隻能讓淩墨澤回到蕭洛逸的身邊，回到那她一直想躲避的宮中。
“皇後的意思也是朕的意思。”蕭洛逸的話音一落下，沐染霜的手便不住地抖，她努力想要讓自己的手停下來，可是卻發現是徒勞，於是她便用另一隻手抓住了顫抖的那隻手，可是卻不想，兩隻手都跟著抖了起來。
沐染霜放下針，猛地覺得眼前一晃，她輕輕搖搖頭，眼前便突然一片黑，整個人直接昏了過去，一旁的淩墨澤本就將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沐染霜的身上，幾乎是在沐染霜往下倒的那一瞬間，他便即可衝到了她的身邊，接住了她那往下倒的身子。
淩墨澤顯然是有些六神無主了，他從來沒見過沐染霜這樣虛弱的模樣，他輕輕拍了拍沐染霜的臉，輕聲喚她：“霜兒，霜兒……”
可是無論淩墨澤怎麽喊，沐染霜都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來，若不是摸著沐染霜的脈搏還在跳動，隻怕淩墨澤會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淩墨澤也顧不得蕭洛逸了，一把將沐染霜抱了起來，豆女還在宮中，如今他能相信的人還有豆女，因此他抱著沐染霜跑出寢殿，走到門口，便問那公公，“豆女在哪裏？”
那公公見沐染霜暈在淩墨澤的懷中，一下子也慌了神，但是聽到淩墨澤問起了豆女，他當即道：“在屋中歇著，奴才這就帶您過去！”
那公公也算識趣，一邊說一邊領著淩墨澤往豆女的屋中走去。
豆女原本是要跟著沐染霜一同去的，可是沐染霜就是不讓，還逼著她回自己的屋中，她不放心，在屋裏轉來轉去，回屋前，她特意叮囑了在沐染霜那兒伺候的婢女，“若是王妃回來了，一定要立刻派人來通知我。”
如今，豆女便是在屋內等著沐染霜的消息，可是卻不成想，等來的卻是昏倒的沐染霜，一推開門，看到淩墨澤，隨即看到他懷裏的沐染霜，當即將門大開，指了自己的床榻，“王爺，把王妃放我床上！”
淩墨澤急急忙忙的過來找豆女，不過是因為他對豆女的醫術已經很信任了，如今豆女怎麽說，他便怎麽做。
淩墨澤將沐染霜放到了床上，爾後便等在一旁看著豆女急急忙忙的趕過來，豆女先給沐染霜把脈，“奇了怪了。”
“怎麽了？”聽到豆女的感慨，淩墨澤聽不明白，便問她。
豆女不敢隱瞞，答道：“王妃平日裏身子並不虛弱，近來隻怕是有什麽事情讓她過於緊張，昨天夜裏似乎也沒休息好，今日又神經緊張，這神經一直緊繃著，就像是被繃斷的繩子，一下子沒挺住，便昏了過去。”
“緊張？為何？”淩墨澤想不通，沐染霜到宮中是來伺候蕭洛逸的，既然如此，她便可一心一意的照料蕭洛逸便好，何況，蕭洛逸如今也知道了自己身體的狀況，還有什麽事情是能讓她緊張的呢？
“近來王妃可有什麽變化？”淩墨澤看了靜靜地躺在那兒的沐染霜，還是不放心，“罷了，你先給她治療，我的問題，一會兒再回答吧。”
說完，淩墨澤便退到了一旁，等著豆女給沐染霜治療。
豆女拿出了針袋，在沐染霜的頭頂和足下分別紮了幾針，爾後豆女便對淩墨澤道：“王爺，已經好了，紮了幾針，讓王妃放鬆一些，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淩墨澤點了點頭，道：“那便讓她好好睡會兒，咱們出去談。”
豆女點了頭便跟著淩墨澤走出了屋內，出了門，豆女隨手關上了門，爾後便見淩墨澤在那兒坐著，等豆女走近，淩墨澤便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王妃這一段時日都挺好的，就昨日為皇上針灸完以後，便如同丟了魂一般，也不知到底是為何，不管怎麽問她，她都不肯說。”豆女如實的說給了淩墨澤聽，說到底，還是她照顧不得力。
淩墨澤聽了豆女的話，先是一愣，沐染霜每日都要幫蕭洛逸針灸，怎麽就昨日針灸完就變了個人？看樣子，這問題還是出在蕭洛逸那兒，“你在這兒候著，待會兒王妃醒來了，再給她好好瞧瞧，讓她好好休息，等著本王。”
豆女應下後，淩墨澤便徑直回了蕭洛逸歇息的寢殿，隻是這一次他沒有進去，而是尋了門外的公公，等將他拉到一旁的角落，這才問他：“公公，昨日王妃替皇上針灸時，可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那公公聽到淩墨澤的問話，便仔細的想了想，這麽一想，還真讓他想到了一點，他答道：“昨日針灸時，皇上屏退了殿內伺候的人。”
“屏退左右？”淩墨澤聽了那公公的話，也覺得奇怪，便不自覺的重複了一句。
還沒等那公公回話，淩墨澤又問：“那王妃後來可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似乎……王妃出來時有些急急忙忙的，這具體的，奴才也記不清了，原本奴才還想差人送王妃回去，可是王妃卻捂著臉跑開了，皇上讓奴才不必去管，奴才便沒上前去瞧了。”公公的話讓淩墨澤陷入了深思，從公公這話看來，沐染霜這次的暈倒與蕭洛逸有著離不開的幹係。
隻是，蕭洛逸到底是同沐染霜說了什麽話，讓沐染霜反應這般大？今日沐染霜見了自己，也努力想與自己保持距離，看樣子，此事必定與自己有關。
想到這，淩墨澤的心中憤怒得很，這一世，他就隻看重兩個女人，一個是娘，另一個便是沐染霜，他本就因為蕭洛逸當年與聖女一事而對他有諸多的不滿，每次見著他，也是冷冰冰地稱呼他為“皇上”，如今他竟是要將手伸向沐染霜了？
淩墨澤直接闖入了殿內，殿內的婢女們見狀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蕭洛逸聽見了這動靜，抬起頭一看，發現是淩墨澤，看了看這殿內的婢女們，當即道：“你們都退下吧。”
等殿內的婢女們都退出去以後，淩墨澤便先發製人，“不知道皇上屏退了左右，到底是說了些什麽重要的話？”
“你都知道了？”蕭洛逸如何聽不出淩墨澤的話外話？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了多久，他原本也沒想過要瞞淩墨澤。
當沐染霜暈倒的那一瞬，蕭洛逸就想過，沐染霜暈倒一事會否與自己有關，如今見淩墨澤這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便知道，這件事隻怕是與自己脫不了幹係。
想想淩墨澤方才有多緊張，便知道他將沐染霜看得有多重要，那麽他為了沐染霜而不再顧及君臣禮儀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霜兒她這兩日一直精神恍惚，還望皇上能把話說個清楚明白，到底是同他說了什麽，讓她魂不守舍？”淩墨澤不想和蕭洛逸鬧起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可是這語氣卻是質問。
蕭洛逸聽了，看著努力在自己麵前忍耐的淩墨澤，忍不住笑了，他問：“淩王妃她可還好？”
事情已經發生了，蕭洛逸也不想為自己辯解，如今他隻希望沐染霜別有太大的事才好。
“多謝皇上關心，霜兒好得很。”淩墨澤答完，又想起了什麽事情，爾後道，“隻是霜兒的身子本就虛弱，這次一病，便不方便再留在宮中照顧皇上，如此，微臣想將霜兒接回王府休養生息，還望皇上恩準。”
蕭洛逸聽了，縱使心中不想讓沐染霜離開，他也知道向沐染霜攤牌的事情，的確是他著急了點，可是他卻也從來沒預料到沐染霜居然是這樣的性子，若是知道，他必定不會這樣做，這樣做，不是和淩墨澤魚死網破嗎？
如今看看淩墨澤這副模樣，怎麽可能還能說服得了他與自己心平氣和的談談呢？這下，蕭洛逸總算是切身感受了一回什麽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既然如此，那淩王便將淩王妃接回去好生照料吧。”蕭洛逸也不再為難淩墨澤，也不為難自己，準了淩墨澤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