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下蠱
“二叔如果還懷疑醫典還在我身上,想做別的,就不要妄想了。沐澤是爹爹的親生兒子,又一直跟在爹爹的身邊學醫,等他辦完白姨娘的喪事,二叔也該讓他進入家族裏的生意,讓他慢慢學,畢竟最後他是要繼承沐家的。”沐染霜直接給了沐河致命一擊,直接挑明了,即算是得到了醫典,他也妄想成為沐家的家主。
聽到沐染霜幫自己說話,還要二叔讓自己進入家族生意,沐澤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她,眼中不自覺地已經將仇恨變成了感激。
沐澤正惆悵,如今沒了娘親,還有誰能幫他,如今他是真的距離沐家家主的位置越來越遠了,沒想到,沐染霜的一句話直接將他推到了離家主之位最近的地方。
秦氏聽了沐染霜的話,想了一下,說:“霜兒說的是,沐澤的確也該進入家族生意,接受栽培了,等晚了怕是來不及了。”
沐染霜一臉得意的看向沐河,仿佛在嘲笑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沐河暗自的抓緊了拳頭,既然是如此,那走著瞧。
沐澤的臉色一下子好看了起來,在心底裏不自覺的替沐染霜說起了好話,自然而然的對於沐染霜的恨也消散了,至少沒那麽在意了。
等淩墨澤和沐染霜離開後,秦氏拿起自己的拄拐往地上用力敲了敲,問沐河:“你到底為何如此針對霜兒?昨日已經說過了,無憑無據不要擅自下結論,容後再議,怎麽?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沐河隻能任由秦氏教訓,不敢反駁,畢竟背著秦氏散播對沐染霜不好的謠言的確是沒什麽正確的立場。
“正好沐澤也在這兒,等你娘下葬後,你便跟著你二叔學習做生意,往後可要有責任感一點,做生意可不是鬧著玩的。”秦氏叮囑完沐澤,又對沐河說:“聽見沒?往後可要用心教沐澤。”
“是,孩兒知道了。”沐河隻能應下來,不應下來他也沒辦法,誰讓他沒個兒子,想繼承沐家都不可能。
“是,孫兒知道了。”沐澤興奮地應了下來,心中對於學習做生意而無比的憧憬。
在回去的馬車上,沐染霜握住了淩墨澤的手,問他:“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了是二叔做的?”
“你二叔那人做事衝動,隻管做,做事情也不做幹淨,一堆的證據擺在那兒等著我去查。”淩墨澤的人稍微一查便知道是沐河動的手腳。
沐染霜又問:“那你為何沒將證據拿出來?”
“聽你這話,你是希望我拿出證據來?”淩墨澤反問她,隻見沐染霜搖搖頭,他笑答:“所以啊,我在做你希望我做的事情,讓你看到你想看到的結果。”
淩墨澤的話讓沐染霜的心底裏泛起一股暖流,流到她身子的每一處。今生能得淩墨澤如此對待,她到底是何德何能,想起前世自己受了蕭絕痕的唆使殺害了淩墨澤,她的心裏便“咯噔”了一下,身子也不自覺打了個冷戰。
淩墨澤見沐染霜發抖,一邊脫下自己的外袍一邊給她披上:“冷也不知道多穿點。”
沐染霜沒有反駁,索性就順著淩墨澤的意思做下去,若是讓淩墨澤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她連麵對淩墨澤的勇氣都會沒有。
淩墨澤一直在派人追蹤沐染媚師父,如果可以,他要替沐染霜抓住他,為沐海報仇。隻是對方太過狡猾,簡直比野獸還會藏匿行蹤,就像條泥鰍一樣,滑得根本抓不到。
沐染媚師父趁著一個夜晚找到了沐染媚,問她:“確定醫典就在她的手上嗎?”
這個“她”自然是指的沐染霜,沐染媚點頭,沐染離偷聽到的話也告訴了沐染媚,沐染媚自然是肯定了,“她自己親口同祖母承認爹爹將醫典交給了她。”
“好。”師父留下一個字,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白梅出殯的這一日,沐染霜還是去了沐府,淩墨澤原本是要作陪的,但是因為朝廷中有事務要忙,他實在是走不開,便叮囑沐染霜幾句,讓暗衛一路跟著保護她。
沐染霜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裳,給白梅上完香,低下頭的瞬間也忍不住為白梅歎息,她到底會不會覺得這一生不值?盡管抓住了機會生下了兒女,從原來的婢女被提到了妾室,可說到底終究都是丫鬟,終歸要看著府裏主子的眼色。
盡管白梅憑借自己的能力讓府裏的人認可了她的能力,可如今她死了,也無法入沐家的祖墳,隻能在不遠處的一塊地底長息。
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家主,給兒子掃清障礙,賠上了自己的性命,導致如今沐澤一個人在沐府單打獨鬥,連個靠山都沒有,她會不會也會後悔?
沐澤給沐染霜行了禮,感謝她前來祭拜。沐念蝶拉了沐澤一把,埋怨說:“你給這個女人行禮做什麽?”
“沒大沒小,她來拜祭娘,按禮回個禮怎麽了?”沐澤回道。
沐染霜沒搭理沐念蝶,剛退到一旁,便聽人說:“吉時到,起棺,封棺!”
一聽到那人說話,沐念蝶立即發了瘋一般,上前去攔住那些開棺蓋的人,“不要封!不要封!”
沐澤心痛,可是他隻能忍著痛將沐念蝶拉回到一旁,沐念蝶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掙紮,沐澤說:“好不容易為娘選了個吉時,不能延誤。”
聽到這,沐念蝶放棄掙紮,心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看著那些人將棺木封上,無聲地落著淚,她拉住一旁沐澤的手,輕聲問:“哥,你說,娘一個人躺在裏麵怕不怕?”
沐澤瞥過頭去,沒有回答沐念蝶的話,將她從地上扶起,跟著那些抬棺木的人走了出去。
沐染霜沒再跟出去,而是去了後院內探望秦氏,“祖母,您身子好了不少,夕月將您照顧得很好啊。”
沐夕月跟著沐海的那段日子學了不少知識,向秦氏這樣的病隻要她找準病因,然後再對症治療便可。知道秦氏是心病,她便每日裏變著法兒的來逗秦氏開心,知道秦氏不愛喝藥,便將藥汁混在了桂花糕內,做給秦氏吃。
漸漸地,秦氏的身子看著好了起來,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
“是啊,夕月這孩子有心了。”秦氏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吃的桂花糕有藥汁,後來得知也並不排斥,反而發自內心喜歡起了沐夕月。
沐染霜沒在沐府逗留,如今白梅的死因還沒查清楚,她頻繁的露臉並不好,今日也是因為白梅出殯她才過來。
給秦氏請過安,寒暄了幾句,沐染霜便準備回王府,她答應了淩墨澤不會逗留很久,事情一處理好便回。
回程的路上,沐染霜遭到了偷襲,等她衝出馬車看到來人,臉上立馬換了表情,“你還敢來?不怕我殺了你嗎?”
“殺我?如果你有這個能耐,盡管來。”沐染媚師父的口氣大得很,他知道以沐染霜現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殺了他,但是他卻可以結果了沐染霜。
還沒等沐染霜出手,暗衛立即從沐染霜身後趕來,將沐染霜團團護住。
“小菜一碟!”沐染媚師父話一出口,便主動攻向暗衛。
沐染媚師父最擅長的便是出其不意,最喜歡耍些小手段,他的目標是沐染霜,因此他沒有和暗衛進行過多的打鬥,而是找準機會隨時準備攻向沐染霜。
暗衛被沐染媚師父蒙蔽了,以為他正全心全意的在打鬥,一個不小心,便見他伸手攻向沐染霜,沐染霜靈活的閃躲,被擊中了肩膀。
在暗衛與沐染媚師父打鬥的同時,沐染霜也在找機會,她的肩膀受了傷,但是方才她已經在他的身上種下了蠱蟲,她說過,不能找沐染媚算的賬,便全部算到他的身上。
沐染媚師父見自己的詭計被識破,沐染霜受了傷後身邊便有兩個暗衛負責保護他,知道自己無法再得手,他也沒有戀戰,找了個機會便溜走了。
暗衛還要追上去,他們知道淩墨澤和沐染霜都很想抓到他,沐染霜叫住他們:“不必了,先回去。”
沐染霜本就是穿的白色衣裳,剛才被沐染媚師父一擊,血已經滲過了衣裳,透了出來,得盡快找穀主包紮,隻希望能趕在淩墨澤回來之前完成。
一回到王府,沐染霜即刻去找穀主,穀主一看,便問她:“他又去找你了?”
沐染霜知道被穀主看穿了,也沒打算隱瞞,點頭,然後說:“千萬別告訴王爺了。”
穀主知道沐染霜是不想讓淩墨澤擔心她,應下後說:“往後你去何處,王爺不能陪你,我便陪你,他如今怕是確定醫典就在你手中,並且勢在必得。”
沐染霜點頭,那日她同祖母說的話,被人竊聽了去,沐染媚知道自然也是有可能的。
穀主剛沐染霜包紮好,淩墨澤便趕了回來,沐染霜的衣服上還有血跡,她立即跑回了屋內,脫下帶血的衣裳讓丫鬟收好,然後跑到了床上,慌忙的穿上褻衣。
淩墨澤徑直走到了屋內,看沐染霜躺床上,問她:“你不是回沐府了?”
“是啊,回來有些累,便躺床上歇會兒。”沐染霜撒起謊來根本不帶慌張的。
“累就再躺會兒,待會兒用晚膳了我叫你。”見沐染霜要起來,淩墨澤將她按了回去,然後幫她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