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偷襲
“誰誤會你了？”淩墨澤聽到沐染霜這樣說，想起方才她去過沐府，又問她：“可是沐府裏的人？”
淩墨澤的安慰反倒還刺激了沐染霜的淚腺，讓她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淩墨澤見沐染霜這副模樣，也猜到想要讓她在此時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一遍隻怕是不可能了，於是他就靜靜地抱著沐染霜，等她的情緒平靜了一點，才問她。
平靜下來之後，沐染霜主動的和淩墨澤說起了今日發生在沐府的事情，她知道淩墨澤擔心她，為了讓淩墨澤放下心，她選擇主動坦白。
淩墨澤聽完沐染霜的話，皺著眉頭說：“這《沐家醫典》到底有多麽重要？值得你們這麽多人為了它做出這麽大的犧牲？”
沐染霜沉默，低下頭去，過了好半晌才回答淩墨澤的話：“《沐家醫典》代表著沐家，有它才有沐家，沒有它，沐家也許根本無法存活。”
“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保護好《沐家醫典》。”淩墨澤知道沐海將醫典交給了沐染霜，也知道沐染霜會因為醫典而成為眾矢之的，可是他卻毫無怨言的做出了要保護沐染霜的許諾。
沐染霜想向淩墨澤道謝，可是以兩人的關係，道謝的話實在是不適合，也許還會引起淩墨澤的反感，千言萬語最終都隻化作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光是看到沐染霜的笑容，淩墨澤都覺得知足了。
“二叔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一定會盡他所能詆毀我，到時我……”沐染霜知道沐河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絕對不會輕易放走，至於他接下來會如何做，她的心裏沒有把握。
利益當前，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的人做出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沐染霜心中隱隱有些擔憂，不為別的，隻因祖母那一雙起疑心的雙眸。
雖然沐染霜也不得不承認，沐河那一番話說起來的確是很讓人信服，換做任何人都可能有這樣的動機，可是重新活過一次的她，是絕不會做出那樣愚蠢事情的。
淩墨澤直接打斷了沐染霜的話，“雖然如今我行動不便，但是穀主說過我這腿再過上幾日也許就能恢複到往常的狀態了，天塌下來，都有我替你頂著。”
淩墨澤永遠也不會忘記沐染霜那日為了保護他而與那些死士拚命，這樣一個願意為了他而不顧生命的女人，讓他去為她頂一片天又有何不可？
沐染霜聽完淩墨澤的話，有些微的吃驚，平日裏吊兒郎當，時常將玩笑掛在嘴上的淩墨澤，認真起來的樣子，真是讓人著迷。
果真如沐染霜所想，第二日，沐染霜弑父奪家產的事情一下子就在京城內傳開了，傳言中也連帶著將白梅的死怪到了她的頭上。
沐染霜沒有出門，是府內的下人聽了外麵的傳言才立即回來稟報了淩墨澤和沐染霜。
淩墨澤心中堵著一口氣，他吩咐自己的心腹：“立即，馬上去將造謠的人給我抓出來，如果他不站出來辟謠，那我來幫他。”
這樣冷漠的淩墨澤，看得讓沐染霜的心中都是一悸，她像是安慰淩墨澤又像是安慰自己：“謠言止於智者，我相信自清者清，別人怎麽說，我無法控製，隻要我自己問心無愧便好。”
“這可不隻關係到你，如今你是淩王妃，本王可不能忍受妻子被人如此詆毀，詆毀我妻子便如同詆毀我。”淩墨澤倒要看看，他派了手下出去製止謠言的再次傳播，有多少人能不畏懼淩王府的威嚴而繼續散播謠言。
沐染霜知道，說到底，淩墨澤還是為了保護她，隻是，這樣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最終還是得找上係鈴的人，沐河。
沐染霜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她打算第二日再去一趟沐府，盡管祖母不讓她去，可是為了趁早解決好這一場風波，她還是決定去一趟。
第二日一早，趁著淩墨澤還睡得很沉，沐染霜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匆匆用了幾口早膳，便大步流星地往王府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自己吩咐管家備好的馬車，沐染霜又加快了腳步，結果撞上了一堵肉牆，她下意識的用手去摸自己的額頭，抬起頭的刹那間，淩墨澤的臉映入眼簾，“夫……夫……夫君……”
因為心虛，沐染霜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淩墨澤笑問：“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沐染霜搖搖頭，自然是不必問了，想來淩墨澤不過是在裝睡，就是想看她到底耍什麽花樣。
“想去哪裏？”淩墨澤見沐染霜不吭聲，又問：“沐府？”
沐染霜還是沒反應，淩墨澤走到馬車旁，見沐染霜還站在原地，對她說：“不去了？快來。”
沐染霜看了一眼淩墨澤的腿，淩墨澤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沐染霜抱上了馬車，然後吩咐車夫出發。
坐在馬車上，沐染霜問：“你的腿好了？”
“早好了。”淩墨澤昨日不過是騙沐染霜的，就是想要試試沐染霜，果然盡管知道自己的腿快好了，她也不願同自己提起她打算做的事情。
沐染霜一副被欺騙了模樣，指著淩墨澤：“你……”
“我怎麽了？你不是也背著我偷偷行動？”淩墨澤一句話將沐染霜的怨言給噎了回去。
“待會兒到了沐府，你什麽話都不要說。”淩墨澤身子好全了，也是時候讓沐染霜在他的身後躲陰涼了，所有暴風雨都隻管朝他襲來。
沐染霜自然是點頭應下了，她不知道淩墨澤會怎麽做，但是她知道他這是想要保護自己，兌現他的承諾，心裏便覺得暖暖的。
馬車停在沐府門口，門口的人見是沐染霜和淩墨澤夫婦二人，便根本不敢攔，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倆人走進去。
秦氏正在用早膳，沐河在一旁陪同。
淩墨澤走在前，沐染霜跟在他身後一步的距離，秦氏聽身邊的人行禮，便抬起頭看去，看到兩人緩緩走來，一個淩厲的眼神掃向沐染霜，不是都說好了，近幾日都不要來沐府了？
可是礙於淩墨澤的身份，秦氏不方便當眾質問沐染霜，可是眉間已經露出了不悅的情緒。
“王爺大駕光臨，老身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秦氏當即放下竹箸，拄著拐站起身，微微拂身向淩墨澤和沐染霜行禮。
沐染霜立即邁開一步，準備上前去扶起秦氏，結果淩墨澤已經將秦氏扶了起來，“祖母客氣了。”
淩墨澤在沐府不擺王爺的架子，跟著沐染霜稱呼秦氏為“祖母”。
秦氏身邊的婢女立即扶著她坐下，淩墨澤坐下便問：“不知幾位長輩可有聽說外麵關於霜兒的風言風語？”
淩墨澤的問題一拋出，沐河的表情便有些僵硬，手腳也不知道該如何擺，立即將目光轉過去。
淩墨澤自帶著那一股子冷漠，將人拒之千裏之外，也讓外人根本不敢靠近他。
“什麽風言風語？”沐河放出謠言的時候就叮囑過了，切記不能將這話傳入沐府，尤其是不能讓秦氏聽了去，因此當聽到淩墨澤提及此事，秦氏一臉茫然。
淩墨澤猜到了秦氏不知情，否則曆來疼愛沐染霜的她不會表現得如此平靜，雙眼盯著沐河，向秦氏解釋：“外邊傳霜兒為了奪家產，弑父，還殺了父親的白姨娘，為的就是打擊弟弟的勢力，借此上位，連卑鄙小人都不如。”
沐河被淩墨澤看得手心源源不斷的冒冷汗，還沒緩過來，便見秦氏拍桌而起，大聲問：“什麽？有此事？”
不用問，秦氏也能猜到這話是從哪兒傳出去的，她瞪著沐河，果真是嫌沐府不夠熱鬧，想把事情鬧大。
沐河原本以為瞞著秦氏就好了，卻沒料到淩墨澤會親自出馬，外邊那些散播謠言的人也被控製住了，謠言很快就止住，他這下可是進退兩難了。
“我派手下去查，沒能查出傳謠言的人，隻是，仔細想想，這外邊的人也沒有編撰謠言去陷害霜兒的必要，所以……”後麵的話淩墨澤沒說出來，但是在場的人都能明白，隻有沐府裏的人才有陷害沐染霜的動機，他今日來，就是想看看沐府怎麽給他一個交代。
“王爺說的是，老身身為沐家的家主，沒能管好府內的人，還望王爺見諒。”秦氏替沐河應了下來，以淩墨澤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到傳播謠言的主謀，他之所以不說，不過是為了給他們一個警醒。
沐澤身著縞素，來向秦氏請示，看看白梅發喪的日子定在哪一日。
當沐澤將在場的人掃了一遍，目光經過沐染霜時，那股恨意呼之欲出。盡管白梅的死與沐染霜沒有直接的關係，但卻也存在間接的關係，所以他做不到不恨沐染霜。
“祖母折煞孫婿了，祖母這般疼愛霜兒，為她好還來不及，如何會想傷她呢？隻是，我希望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不過是做無用功。”淩墨澤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轉頭看向沐河。
沐河和淩墨澤對視一眼後，慌忙低下了頭。
沐染霜看向沐河，沉默了片刻，終於出了聲：“二叔。”
沐河抬起頭看向沐染霜，保持著鎮靜，回問：“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