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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活著

  夜晚,張主事一行人應邀到了醉仙樓,就座於二樓雅間內。


  互相寒暄酒過三巡後,張恒舉著酒杯,敬張主事:“宗伯,侄兒敬您一杯。我爹的事,勞煩您費心了,那兩個賊有沒有交代什麽?”


  張主事把酒喝下,開口道:“沒有!有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見張主事話的肯定,張恒試探道:“宗伯,外麵現在有很多我爹的傳聞,有我爹不是失蹤了,而是被殺了,您怎麽看?”


  “你希望你爹死了嗎?流言蜚語怎可作信?”張主事話語中有怒氣。


  張恒本是試探,沒想到被張主事這一句話懟的不知所措,急忙解釋:“不不不,侄兒當然希望我爹他無虞。隻是,外麵盛傳我爹因為知道什麽隱秘被暗中殺掉了,的人多了,侄兒這才一時誤信了,請宗伯原諒。”


  張主事一拍桌子,怒道:“你到底想什麽?這試煉山地界在我管轄之下,誰敢肆意殺人?莫非你的意思是我不成?”


  張恒被張主事的舉動言語嚇到,急忙作揖賠罪:“侄兒不敢,讓宗伯誤會了,是侄兒的錯,給宗伯賠禮了。”


  張主事冷哼一聲,道:“算了,念你也是擔心你爹,孝心一片。”


  張恒又是作揖,道:“多謝宗伯諒解。”


  張主事忽然話鋒一轉,語氣緩和了下來,歎了口氣:“唉,我這主事的位置,外人看來風光,其實我自己知道是我資有限,難有進境,被安排在這裏等著老死。但你不一樣,你年紀輕輕資優秀,我相信假以時日你肯定會成為宗門裏閃耀的人物。所以,做事要三思,切莫自毀了前程,你明白嗎?”


  張恒不知道張主事為什麽突然這些,但是估摸著時間陳山河應該已經得手了,想要脫身,連連點頭,回答道:“多謝宗伯教誨,侄兒記下了。哦,對了,侄兒想起來有事得先出去一趟,得先失陪了,宗伯見諒。”完,就往外走。


  經過張主事身邊時,張主事一把拉住了張恒的胳膊,道:“你當真要去?!”


  張恒本來心虛,被這一拉嚇了一跳。轉瞬間,平複了心情後,回過頭一笑:“當然。宗伯稍等我片刻。”


  張主事放開了手,繼續飲酒。張恒脫身出門,直奔著陳山河住的院子去了。


  到了地方,張恒進了院子,見陳山河早開門等在了這裏,急忙開口:“賬本呢?拿到了嗎?”


  陳山河從懷裏掏出來兩本賬本:“兩本都在這了。你答應我的什麽時候兌現?”


  張恒一把從陳山河手裏搶過賬本,借著手上燈籠的光,一邊翻看一邊:“等我確認了賬本沒問題之後,我就幫你去救嚴厲嚴衝。”翻著翻著,張恒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怒聲道:“怎麽是假的!?”


  “不可能吧!?給我看看!”陳山河著就湊到了張恒身邊去看賬本。


  張恒指著賬本上的一處,道:“你看這裏就不對!”


  陳山河順著張恒指著的方向看去,可太暗看不清楚,從張恒那接過燈籠,一照,終於是看清了。看清賬本的陳山河,沒發現有什麽異樣,正想抬頭找張恒對質,話還沒出口,張恒的拳頭已向自己的心口砸來。陳山河趕緊運起身法,雖躲開了要害處,但還是肩頭中拳。


  左肩刀傷未愈,現在又中了一拳,傷上加傷,疼得陳山河臉色瞬間發白,倒在地上,一時難以起身。


  陳山河質問張恒:“為,為什麽?”倒地的陳山河馬上明白了賬本根本沒有問題,這不過是張恒想趁機偷襲的借口。


  張恒不急於殺陳山河,看著倒地殘喘的陳山河笑了起來:“你蠢,你還真是蠢,我想要的就是賬本,現在賬本到手,你已經沒用了!哈哈哈”


  陳山河咬著牙,問:“那你答應幫我救嚴厲嚴衝呢?”


  張恒還是笑:“都了,你已經沒用了,我何必要多費力氣再去幫你救他們?總之,你們三個橫豎都是一死,你先上路,他們隨後就到,到時候你們還能在陰間相遇。哈哈哈。”


  陳山河看著張恒言而無信後的張狂,和當張管事的得意神色如出一轍,心裏嘀咕:“果然是親父子”,隨後低吼道:“那翠雪兒和王鈺的事,也是你做的局?你根本沒抓她們對吧?”


  張恒戲謔道:“是,我沒抓她們。但我殺了她們。哈哈哈哈。”


  陳山河不敢相信,瞪著張恒怒問:“張恒!你瘋了嗎!?難道你為了逼我去偷賬本就殺了她們?!”


  張恒回他:“所有知情的人都得死。翠雪兒知道了我的事,她非死不可!至於王鈺,在你答應我去偷賬本時,已無用處了。”


  陳山河眼淚在眼裏打著轉,怒罵:“張恒!你這個畜生!”


  張恒繼續戲謔道:“我看得出來你喜歡翠雪兒,可她早就成了我的女人了,你不知道吧?要不是她知道了賬本的事,本來可以繼續服侍我的。至於王鈺那個丫頭,也是好笑,我隨便找了個理由你有了麻煩,就把她騙了過來。也不知道你這隻癩蛤蟆有什麽魅力,那丫頭死前還求我放過你。現在想想,可能是那時候為了好玩,我叫人放在你衣服裏的雲雨香起了效用,讓那丫頭愛上了你罷。哈哈哈哈哈”


  陳山河聽到這些,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怒罵:“張恒!你不得好死!殺人償命!你會有報應的!”


  張恒冷冷一笑:“殺人償命?!報應?!嗬嗬,就讓你死的明白點吧。二長老那邊早答應了我,隻要我交出這兩本賬本作為罪證,待他們處置了張主事後,就讓我晉升到門裏做內門弟子,到時候這裏的一切又與我何幹?我生來注定是要站在高處的,你這樣的人物不會懂的。好了,你可以死的瞑目了。”完,張恒飛身出拳,砸向倒地的陳山河。


  “大哥,來的正好,救我!”陳山河對著門口的位置大喊。這一喊,讓背對著門口的張恒起了戒心,收了勁力,提前落到了地上,迅速轉身戒備。張恒背後哪有什麽人,驚覺中計的張恒,趕緊再回頭要殺陳山河。此時,陳山河已不在地上了。


  “嘭”隨著開門門板碰到牆的一聲響,陳山河早已趁剛才的機會已經逃到了大門口,打開了院門。


  “大哥二哥,救我!”陳山河邊出院門邊大喊。


  張恒心裏冷哼一聲:故技重施,哪能奏效。飛身追了出去。不料剛出院門,兩道人影從對麵飛撲而來。張恒毫無防備,身上各中二人一掌,被拍回了院子裏。


  幾個踉蹌後,張恒穩住了身形,怒道:“什麽人!?敢偷襲我張恒!”


  兩個人影齊聲回答:“嚴厲(嚴衝)!”


  “怎麽會是你們,你”張恒驚訝,話還沒完,嚴厲嚴衝已經欺身前來。張恒被二人剛才那一掌打中,氣息尚未平複,且戰且退,被逼到了牆邊。


  嚴衝看張恒是退無可退,腿上發勁,如驚兔般竄了出去,右手一掌開掌直奔向張恒麵門。張恒也不是草包,練得身法叫點蓮步,先前躲熊虎的攻擊都遊刃有餘,現在雖氣息不穩,卻還是一挪移,躲開了嚴衝的這一掌,翻身進了屋子。


  嚴厲緊追其後進了屋子,兩三個呼吸間,伴隨著“啊”的一聲吃痛叫聲,有人撞破窗戶,翻到了院子裏,發出痛叫的是嚴厲,翻到院子裏的是張恒。原來嚴厲和張恒屋子裏交手,張恒得手打中了嚴厲後,並不想纏鬥,破窗打算逃走。


  但嚴衝等在院子裏,攔住了去路,和張恒又鬥了起來。張恒心裏懊悔自己沒帶劍出來,否則絕不至於如此狼狽。就這懊惱的功夫,嚴厲也到了身前。雙拳難敵四手,幾個回合下來,張恒的身上就中了數掌,吐了不少血。


  張恒經驗老到,知道這樣下去必死無疑,情急中心生一計。等嚴厲嚴衝齊齊出掌攻來時,張恒不擋,反倒轉身以背硬抗。果然如他所想,借著二人的掌力與自己的身法,一瞬便飛到了大門口。


  張恒正要飛出院子,心中大喜之時,沒想到陳山河手持匕首早已正正站在了門檻前。張恒頓覺不好,可身體在空中無法控製,來不及反應時,已撲到了陳山河身上。


  陳山河被張恒撲倒,右手的匕首,精準的沒入了張恒的心房,刹那血順著匕首就染紅了陳山河半邊身體。張恒趴在陳山河的身上,身體有些顫抖,陳山河附到張恒耳邊低聲地:“我了你會有報應的!還有,你和你爹一樣自大、一樣言而無信且一樣不帶刀出門。”


  張恒一瞬間眼睛瞪到了最大,似乎是明白了一切,可他已經不出來話了,身體猛烈抖動了幾下後,徹底失去了氣息。


  張恒死後,陳山河推開張恒的屍體,取回了兩本賬本,還在張恒身邊撿到了一塊上麵刻著“二”字的玉腰牌後,進了院子,和嚴厲嚴衝三人坐在了院子裏。


  三人無話,等了一會,就聽見外麵有人罵道:“哼,冥頑不化,死不足惜!”隨後,兩個人進到了院子裏,是張主事和潘管家。


  張主事進了院子,問陳山河:“賬本呢!?”


  陳山河仍是坐在地上,從懷裏掏出了兩本賬本扔給了張主事,賬本上已然沾了血漬。


  張主事接住了賬本一看,確認無誤後,高興的大笑,絲毫不在意上麵的血跡。


  “人也死了,賬本你也拿回了,主事大人可以回去了。”陳山河有氣無力的道。他累了,這種累是由心得累,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死了這麽多的人,他自始至終無力改變,好在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張主事笑著:“不急!”


  陳山河預感事情不對,雙眼等著張主事,大聲的質問:“主事大人什麽意思?!好的,我幫你解決張恒要告發你的事,你放了我大哥二哥,現在事情已經都結束了,難道主事大人也會耍賴不成?”


  張主事把賬本放進懷裏內襯,笑著:“我身為主事,自然話算數。你答應我的做到了,嚴厲嚴衝我也已經放了,但”


  嚴厲急著問:“但什麽?”


  張主事眉頭一皺,裝出一臉為難:“但張管事一死事關重大,總得交出個凶手來不是?”


  嚴厲大罵:“老匹夫,你的意思是還得從我們三人中選出一個來認罪送死不成?”


  潘管家回罵:“大膽!”還沒完,張主事示意他噤聲,自己笑著道:“看不出來你性格粗獷,腦子轉的還挺快,我就是這個意思。”


  嚴厲聽到這話,一下子怒火燒到了頂點,從地上彈了起來,運起全身血氣,雙腳踏地有聲,雙臂灌力暴漲,頭發被勁力震得飛散,整個人氣勢非凡。一聲怒嚎:“老賊你欺人太甚”,聲音之大,猶如猛虎咆哮,讓人膽寒。隨後,嚴厲繃緊全身,運用脫兔身法,眨眼間,已不在原地,如離弦之箭般撲向張主事,雙掌齊發,推風破空,隱隱有書中所寫的開之勢,直擊向張主事的腰間。


  陳山河和嚴衝見狀,都沒想到嚴厲竟然這般厲害,開掌儼然已經成了,心裏都是對嚴厲的驚歎。


  可下一個眨眼,空中正襲向張主事的嚴厲已不在張主事身前了,而是橫著飛到了一旁,顯然是張主事出手了,可速度之快,嚴衝陳山河兩人根本沒看到張主事的動作。


  嚴厲被打飛,直到撞損了院牆才落了下來。嚴衝陳山河匆忙趕到嚴厲身前,扶起嚴厲。陳山河還沒開口,嚴衝一摸嚴厲的身體,眼淚立刻就在眼裏打轉了,沉聲道:“身上骨頭都碎了,我哥要死了!”


  “又死了一個!又死了一個!又死了一個!啊啊啊!”陳山河心裏哀嚎,臉上眼淚鼻涕一下子就湧了出來,無數種不清的情緒推著熱血上湧,暴怒大喊:“老狗!我淦你娘,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運勁就往前撲。


  還沒撲出去,就被嚴衝按在了地上,嚴衝哭著對陳山河大喊:“我哥已經死了,難道你要我看著你也去送死嗎?!”


  張主事覺得滑稽,戲謔陳山河:“兒,如果憤怒就能產生力量的話,剛才我就被打死了,哈哈哈,你還是多聽聽你哥哥的勸吧,哈哈哈。”


  嚴衝盯著張主事嗚咽著:“主事,現在,現在,殺張管事的,的凶手有了。”著,放開了按著的陳山河,抱住了嚴厲的屍體。


  陳山河麵對著地麵趴在地上,全身繃緊到發抖,用力攥緊了拳頭,指甲不知覺摳進了肉裏,眼淚直直落在地上,混著灰塵,沾滿了臉。他心裏祈求:“結束了!結束了!如果有仙人的話求求你救救我們吧!如果有仙人的話,求求你殺了我吧!”


  不知道仙人會不會回應他的祈求,但是潘管家開了口,潘管家對著張主事作揖:“老爺,這張管事的暗自有了著落,可是門外還有個張公子呢。”


  張主事聽得開心,對著二人大笑:“對對對,你們也聽到了。我作為主事,可不能放跑了殺人凶手,你們倆可不要為難我啊。哈哈哈。”


  張主事的話就如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握在了陳山河的心髒,而後猛地用力收緊。陳山河的心痛極了,痛的他捂著胸口,在地上蜷縮了起來,痛的他眼前一黑,對這世界,對周圍失去了知覺,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不叫絕望,可他卻感覺被埋在了地底一般。


  他不知道一個人在這種黑暗寂靜中過了多久,慢慢有光照了進來,慢慢有了知覺,這一切的改變隻因為他的腦海裏產生了一個念頭:死了就可以解脫了。


  有了這個念頭的陳山河如行屍走肉般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無神的雙眼已經聚不了焦,以至於他不知道他麵對著牆,還以為是張主事,緩緩道:“是我,我殺了,我殺了張恒。”完,癱坐到了地上。


  陳山河閉上眼笑了,他覺得完這句話好輕鬆,身體就要飄走了,很舒服。


  “啪!”陳山河感覺有什麽落在了臉上,“啪!”有點疼,“啪!”“啪!”越來越疼,“啪!”


  “啪!”直到他痛的受不了了,睜開了眼,看清了是嚴衝在自己臉上揮著手掌,他問嚴衝:“二哥,你叫醒我是亮了嗎?”


  嚴衝從脖子上解下個玉佛,戴在了陳山河的脖子上,擦幹了淚,淡淡地:“這是我嚴家的傳家寶,送你了。我們兩兄弟欠你的,答應了要保護好你,我哥還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記住,這是你欠我的。”完,起身走向張主事。


  傳家寶!傳家寶!這個詞在陳山河的腦海裏如驚雷一聲,他突然來了精神,大喊:“等等!等等!我娘給我留了個傳家寶,叫我在外麵待不下去的時候打開,它一定能救我們,它一定能!”著,奔到屋子裏去。


  張主事知道他們二人根本跑不了,不急於一時,心裏也好奇,抱著看戲前等角色登台的態度等著陳山河,看他會拿出什麽驚世駭俗的東西。


  陳山河剛一進去,一眨眼就慌慌張張從裏麵跑出來了,手裏拿著個袋子,高興的喊:“這就是!這就是我娘給我的傳家寶!能幫咱們!能幫咱們!”


  陳山河拿著袋子跑向嚴衝,當著嚴衝的麵倒了出來!陳山河呆了,裏麵的傳家寶是,一錠普通老銀子!陳山河的娘隻是個村婦,她單純得以為有了這錠銀子,陳山河即使在外麵待不下去了,也有盤纏回來。


  張主事和潘管家看的大笑,如同在看一個傻子表演。


  嚴衝對著陳山河苦笑:“看來,你還是得欠我的。”完自盡在了陳山河眼前。


  嚴衝的身體慢慢癱軟倒在了地上,陳山河呆在了原地,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反應。


  潘管家對著張主事:“老爺,這還剩一個怎麽辦?”


  張主事不屑道:“戲看完了,接下來就是收場了,要收的幹淨。”


  潘管家領會了意思,拿起了嚴衝的刀,走到陳山河身邊,一刀紮了下去。陳山河身體正好失了力氣,摔倒在了地上,懷裏摔出來個東西,落地的疼讓陳山河清醒了。


  潘管家一刀失手,第二刀正要下手,沒想到陳山河突然大笑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潘管家嚇了一跳,停住了手。


  陳山河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潘管家回過神來,罵道:“你這兔崽子是瘋了吧!?”


  陳山河還是大笑:“哈哈哈,你不能殺了我,我死了,你們就都完了。不對,你還是殺了我吧,你們也陪我們兄弟上路。哈哈哈。”


  張主事湊了過來,揪住陳山河胸口的衣服,問道:“你這瘋子,什麽意思!?你給我清楚。”


  陳山河一直大笑:“哈哈哈,我是二長老的人,你殺了我,到時候你們倆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


  潘管家罵道:“黃口兒在這胡,我看你是瘋了!”


  陳山河從地上抓起個東西,扔在了潘管家臉上,潘管家正要發怒,卻被張主事攔了下來,張主事撿起那東西一瞧,是上麵有著“二”字的那塊玉腰牌,張主事認得出來這是二長老的令牌。


  張管事看著令牌失了神,潘管家叫回了他:“老爺,老爺,這子是不是在詐咱們?”


  張管事思索了下,:“令牌是真的,我認得出來。是不是二長老給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此時,陳山河又在笑著大叫:“快,快殺了我,咱們一起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管事猶豫思索了片刻,把陳山河扔到了地上,對潘管家:“這子的是假的倒還好。如果這子的是真的,那麻煩就大了,就暫時留他一條狗命吧。沒有賬本作證據,二長老也不能隨意殺我,這瘋子活著威脅不到我。”張管事不敢去賭是真是假,權衡利弊下,決定放了陳山河。


  張管事和潘管家帶著這些屍體走了,回去結案了,院子裏隻留下了陳山河一人。


  陳山河想哭卻哭不出眼淚,想叫卻叫不出聲音,他剛才就想死,卻怎麽也忘不了嚴衝在他耳邊,他這條命是欠下的。他就隻能這樣在院子裏的地上躺著,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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