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張恒徑直走到陳山河的床邊,搬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麵對陳山河:“是我!昨蒙麵救你的人也是我。”
陳山河反應過來:“昨?我暈了這麽久?”
張恒回他:“對,你被綁著是昨的事了。在你昏睡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兩件大事。”
陳山河再問:“哪兩件事?”
張恒答陳山河:“主事處昨連發兩條布告。第一條是張傑行刺主事,被當場誅殺正法。第二條是宣告張管事失蹤,抓到嫌犯嚴厲嚴衝二人在審,嫌犯陳山河在逃,抓獲者重賞。”
雖然嚴衝猜測張傑很可能是死了,不過親耳聽到張傑的死訊,陳山河還是很難過,一時不出話來。
張恒看陳山河呆住了,接著:“我調查過,這三人都是和你同住的人。而且我猜我爹很可能不是失蹤,而是被殺死了,這張傑也一定與我爹的死有關。”
陳山河嚇到,驚訝道:“你是張管事的兒子?”
張恒答他:“對,我沒過麽?”
陳山河沒想到眼前的張恒是張管事的兒子,也沒想到張恒已經猜到了張管事被殺的事,並且知道了張傑與此有關,在床上往後縮了一點,心虛道:“所以你是來殺我的?”
張恒拉下了臉,站了起來,反問道:“我為什麽要殺你?莫非,你早已經知道我爹死了?”
頓時氣氛緊張起來,陳山河沒答他,暗自運勁,準備應付和張恒一觸即發的打鬥。沒想到張恒忽然笑了起來,開口道:“也是,是張傑告訴你的吧?”
陳山河聽得一頭霧水,不耐煩道:“你到底想什麽?”
張恒又坐了下來,:“你先聽我完,我已經找到了殺我爹的凶手!”
陳山河冷靜了下來,心裏想:凶手?凶手不就在這裏麽?但再一想,張恒一定是不知道自己和他爹的死有關,要不自己也活不到現在,心翼翼的問:“是誰?張傑?”
張恒哈哈一笑:“哈哈,你真是蠢,太抬舉他了,我爹是鍛體三重的高手,十個張傑也打不過我爹,他怎麽殺我爹?不過,和他有關。”
陳山河聽到張恒罵自己蠢,心裏冷哼一聲:就你聰明。隨後裝作思索的樣子,問:“那你覺得是誰?”
張恒嚴肅的:“是張主事!”
陳山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不自覺問出了口:“是誰?張主事?”
張恒很肯定:“對!就是他!”
陳山河一臉不解,趕緊問:“為什麽是他?”這一臉不解不是裝的,是確實不解啊。
張恒看陳山河的眉頭緊皺,得意道:“我就給你講講。這事要從前兩,張主事突然以宗伯的名義把我叫過去起。當時他是想見見我,可句句問的是我爹的消息,最後以宗門核查的名義從我這套走了我爹的賬本。等我從他那回來,我爹失蹤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巷。起初我沒在意,可第二他派潘管家來找東西,我問起潘管家我爹的事時,雖然潘管家盡是敷衍,但我看的出來他知道些什麽,從那時起我就意識到了他們肯定是有事情瞞著我,得靠自己去查。”
陳山河插話:“你查到了什麽?”
張恒接著:“我找到了能聯係到宗門的人,從他那得到的消息,宗門裏根本沒人來核查賬目的事。也就是我這個宗伯騙了我,就為了得到我爹的賬本。所以我就從賬本入手查起,可賬本在他那,我隻能偷偷潛進去主事府偷賬本。就在我找了半也沒找到的時候,我看見潘管家拿著一本什麽東西往一間靜室去了。我偷偷跟著,等他走後,我打開了那個暗格,竟然發現兩本我爹的賬本,一本是之前從我這套走的那本,一本是我爹的私賬。就在我想帶走賬本時,被人發現,纏鬥起來,我急於脫身,隻能扔了賬本做誘餌,才逃了出來。”
陳山河知道賬本的事,但不知道張管事竟有兩本賬本,再次打斷張恒:“賬本和張主事殺你爹有什麽關係?”
張恒回答道:“我看了兩本賬本上都有我爹和他貪沒錢銀的證據,但交上去的那本賬本,我爹交予他的數目是假的。也就是這些年我爹背著張主事私自拿了不少,被張主事發現了,所以他要殺我爹。”
陳山河再問:“那和張傑又有什麽關係?”
張恒冷冷一笑:“哼,張傑隻是張主事的工具。我們去打獵駕車的譚管家你還記得麽?他失蹤了。早在譚管家失蹤的時候,我爹一定就意識到了私賬被發現的事,所以把賬本藏了起來。我爹一直在管事處,他沒機會下手,就逼張傑以信件的由頭把我爹約到偏僻處,逼我爹出賬本下落後,殺了我爹。隨後的事你就知道了,他怕我發現,告發他,就把我手上那本賬本也騙了去。”
陳山河聽完張恒的推論,忍不住心裏讚歎道:你他娘的真是個才。假裝嚴肅的:“這一切確實合情合理,你一讓我恍然大悟。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救我,和我這些。”
張恒又是哼的一聲:“你果然蠢。從張傑已死的事情,你還看不出來嗎?張主事現在要殺了所有知情的人,和他同住的你們也活不了。咱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救你,告訴你真相,是要你幫我去偷賬本!”
陳山河一想,苦笑:“有了賬本有什麽用?逐級上報是這的規矩,在這裏,你就算有了賬本,誰又能幫你?難道你要張主事自己處置自己不成?”
張恒不耐煩:“我不怕告訴你,我能得到宗門裏的消息是因為我能聯係到宗門裏的人。這張主事是大長老的人,我已拜投到二長老一方,大長老二長老互不對付,你隻要能幫我拿回賬本,我就能告發張主事。”
陳山河反問道:“我要是不去呢?你會殺了我?”
張恒一笑:“不用我殺了你,張主事遲早會殺了你。而且你必須得去!”
陳山河聽得好笑:“我必須得去?憑什麽?就憑你誤打誤撞救了我?反正我橫豎都要死!”
張恒得意一笑:“我早料到了你會不肯就範。”完對著門口喊了一聲“拿進來”。隨後兩個下人拿了兩個蓋著布的托盤推門進來,放在地上後,又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掀開看看吧”張恒完,陳山河掀開了布。一個托盤裏是一張弓,另一個托盤裏是一根長鞭,細看都帶著血,這兩樣東西陳山河都認識,是打獵時王鈺和翠雪兒用過的。陳山河不敢細想,問張恒:“這是什麽意思?”
張恒笑道:“嗬嗬,你可以不怕死,不去,但你她們倆會不會也像你一樣不怕死呢?要是她們出了什麽意外,那就是你這個選擇導致的,是你陳山河害死的!”
陳山河怒道:“張恒!她們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你是瘋了!”,張恒也不話,就笑著看著陳山河。
翠雪兒是陳山河喜歡的人,王鈺不計回報的對自己好,救了自己多次,陳山河實在不能害死她們兩人,隻能答應:“我去。你立刻放了她們。”
張恒看陳山河就範,大喜:“哈哈哈,這就對了。你放心,我不僅放了她們,事成之後,我還會幫你救出嚴厲嚴衝,給你們三人找條活路,你就安心做事去吧。”
陳山河認命:“幾個人去?要我什麽時候動手?”
張恒回答道:“事關重大,絕不能用與此事無關的人,以免走漏了消息,所以就你一人。不過,我都安排好了,今晚你就去。待會我會以打聽我爹下落的名義派人去宴請張主事,地點就在醉仙樓,到時候主事府守備空虛,方便你下手。記住,賬本就在靜室書架後的暗格中,鑰匙肯定就在靜室或者書房之中,你多找找。你住所正好偏僻,得手後,就在那裏碰頭。”
陳山河應承了一聲。張恒見事情敲定,起身出了門,著手去忙宴請的事了。
張恒走後,陳山河坐在床上發呆。他後悔了,後悔答應陳員外,後悔來了這。幾個月前還在種地的他,想不到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想不到身邊的人會就這樣被殺死。他覺得他不來這裏,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他也明白了,沒人能幫他去處理這些事情,他得靠自己,得想辦法,得讓自己和在乎的人都活下來。
許久之後,陳山河有了主意,他起床出了門,往主事府的方向走去。
陳山河偷偷潛入了主事府,很快找到了潘管家。潘管家詫異:“你這賊,逃了出去,還敢回來?看我把你擒住。”話間,就起了架勢要動手。
陳山河往後稍一退,開口道:“慢著,我想和你們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