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主事府內，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仆將七八本賬本放在了桌前，作揖開口：“老爺，這個月各地區管事的賬本交過來了，您過目。”


  桌前一個身著黑藍錦衣，頭戴鎏金發冠的中年男子翻了翻賬本，回到：“都在這裏了麽？怎麽少了一本？”


  老仆又是作揖：“回老爺，都在了，少的那本是”


  主事不耐煩：“有話就，吞吞吐吐的是做什麽？”


  老仆惶恐：“是，老爺，少的那本是張石張管事的，他還沒交上來。”


  主事冷哼一聲，語氣甚是不滿：“哼，你不用替他隱瞞，我看他是越來越大膽了。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念著和他是宗族之親，提拔他，就憑他那點實力怎麽能坐上管事的位置。幾個管事中，他那裏每個月的奉錢一直是最少的，上次忍不住了他兩句，要查他的賬。這下倒好，他這個月連賬本都不交了，我看是反了他了！”


  老仆忙勸：“老爺息怒，這張大人怎麽也是您族裏的弟弟，您多擔待。下個月要分發的丹藥，他也還沒來拿，興許不是張大人和您慪氣，而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主事發怒：“你不用替他開脫。你去跑一趟，把他給我叫過來，我倒要當麵問問他，他是有什麽大的事，這麽不把我放在眼裏。”


  老仆應承一聲，作揖退下，出了門去。


  不多久，老仆到了張管事的管事處，裏麵有幾個辦事員正在處理事情，他隨便叫住了一個，問道：“你們張管事現在何處？”


  辦事員被叫住，一看，認得出來這老仆是主事府的管家，連忙作揖，畢恭畢敬的道：“回潘管家潘大人，張大人這幾未曾到過管事處。”


  潘管家怕是張管事避著自己，提前交待了手下的人這樣，厲聲再問：“哦？張管事幾沒來？那這管事處出了什麽事，你能做主不成？！”


  潘管家這話一出，嚇得辦事員差點跪下，慌慌張張解釋：“回潘大人，人不敢騙您，張大人這幾是真的沒來啊。這管事處，大事務都有專人負責，一般出不了事，若是有事，我們都是一並告知張管事府上的譚管家，讓他代勞轉告張大人，從未擅自做主啊。”


  辦事員惶恐的神態，不是裝出來的，潘管家心知他的是實話，語氣緩和了些：“那你可知道張管事去了哪裏？”


  “回潘大人，人不知道。張大人的行蹤，從不與我們，我們這些做手下的也不敢去問。起來，譚管家也好久沒來了，不然的話他應該是知道的。”辦事員語氣惶恐。


  潘管家看這裏問不出來什麽消息，轉頭去了張管事的住處，沒想到這裏的下人也幾沒見老爺了，潘管家隻能先回了主事府，向主事了情況。


  “什麽？！到處尋不到他？！”主事聽了大怒。


  潘管家道：“是的，老爺。老奴去了管事處，去了張大人的住處，那些下人都這幾沒見過張大人。”


  張主事兩眼失神，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他能去哪？該不會是逃了吧？”


  潘管家疑惑：“逃？張大人為什麽要逃？”


  張主事幽幽道：“我早就感覺他的賬不對，猜他有所隱瞞，現在看來他還有自己的一本私賬。一定是上次我要查他賬目，他怕被我發現，就先逃了去。快，必須要找到他，不管他有沒有私賬，這些年和管事們貪沒錢財的事絕對不能被外人發現。去，他還有個兒子，趕快去找他兒子。”


  潘管家問：“老爺，敢問去哪找張公子？”


  張主事略一思索：“那子愛玩鬧，早前聽他在如意街開了個館子，叫，叫，叫醉仙樓的，對，就是這個名字，這兩還偶爾能聽到他的消息，你快去把他叫過來，別讓他跑了。”


  潘管家應承一聲，出門到了醉仙樓，叫來了張管事的兒子，不一會兒回到了主事府。


  書房門外，潘管家敲門，道：“老爺，人帶來了。”


  張主事在裏麵應了一聲：“進來吧。”


  來人進了門，作揖行禮，道：“見過張主事。”


  張主事不能確定他爹是不是真的逃了，也不確定他知不知情，不好撕破臉麵，笑著：“潘管家跟了我很多年了，不是外人。恒兒，你不用這麽拘謹，起來，咱們是一家人，你爹和我是宗親，你該叫我一聲宗伯的，你爹沒和你嗎？也怪我，這些年，我為了不落人口舌，沒去看你，沒想到你都長這麽大了，來來來，坐下。”


  張恒走到張主事旁邊，再次作揖：“見過宗伯。”，坐了下來：“我爹和我過，剛才是侄兒失禮了。宗伯今叫我來，所為何事？”


  張主事笑了笑，試探張恒：“沒什麽事，我就你這麽一個侄兒，想見見你。現在看到你長得這麽挺拔俊俏，我真是開心呐，也為你爹張石高興啊。哦，對了，你爹最近去哪了，也沒見到他。”


  張恒聽張主事誇，心裏高興，道：“回宗伯，這幾我也沒看見我爹，他也沒和我去哪了。”


  張主事看張恒神情自如，不像是謊，但急於找人，接著試探道：“哦。你你爹這人也真是的，出門幾去了哪也不和你這做兒子的一聲，我今想找他帶你過來，咱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也找不到他。他什麽時候出去的？走之前有沒有和你什麽？我差人去叫他回來。”


  張恒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去的，前幾店裏的夥計還看到我爹在店裏吃飯，吃完飯和什麽人了兩句就出去了。走之前沒和我什麽，不過在那之前幾他和我”


  張主事著急，還沒等張恒完，就打斷了他的話：“他吃完飯和誰了什麽？前幾和你了什麽？”


  張恒被張主事這著急的態度驚到了，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宗伯這麽急著問這些事，但還是如實了：“吃完飯和誰了什麽？我當時就聽夥計一沒太注意，等我一會兒回去問問就知道了。在那之前幾嘛，我爹把我叫過去，有些事就該讓我知道了，要給我聽。”


  張主事伸手過來，拉住張恒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忙問：“他和你了什麽？”


  張恒被張主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回到：“沒，我爹沒什麽，那兩我家的譚管家不見了，我爹等找到他再和我。”


  張主事看到張恒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舉動嚇到了他，怕張恒心生防備，連忙收回了手，笑著：“侄兒，是宗伯著急了，你不要怪伯伯。我實話和你吧，今叫你來，是有事找你。”


  張恒回他：“什麽事？您。”


  張主事一指桌上的賬本，唉聲歎氣：“唉，你看，各地區管事的賬簿早都交齊了，就差你爹的那本了。宗伯也是要向上麵交差的，宗門裏來人問了好幾次了，你爹不在，我都幫著圓了過去。這不，今早又來了人，今再不交賬本，就要把你爹革職查辦。他是我族弟，我哪能不管他，可我也找不到他，情急之下隻能把你叫過來問問他的下落了。”


  張恒抬眼一看，桌子上確實有好幾本賬冊，封麵上有不同地區管事的名字，信了張主事的話，道：“宗伯，既然事情這麽急，你早早直就好。那這樣，我這就回去找找賬本，找到了賬本，拿給您，先讓您交差。”


  張主事故作喜色：“好，侄兒你趕快回去找找。”又轉頭和潘管家：“你跟著我侄兒去，幫忙找找。”


  張恒和潘管家應承後，退了出去。張恒帶著潘管家來到了醉仙樓，叫來了夥計。


  張恒問：“你之前，前幾日我爹在這裏吃完飯見了誰了什麽？”


  夥計答他：“回少爺，了什麽我沒聽清，但是老爺見的人我認識，是個接引，叫清風。”


  張恒對夥計：“你去，現在把他給我找來。”


  夥計應承了一聲，去找清風。張恒隨後招呼潘管家坐著稍等，自己上了二樓進了一間偏僻的靜室。


  這間靜室平常除了張管事，沒人敢隨意進來。張恒知道自己的父親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都會藏在這裏，憑著零星看到過一兩次的記憶，張恒找到了地板上的暗格，打開暗格，賬本果然就藏在這。拿了賬本，包好下了樓去。


  剛下了樓，就看見剛才差使出去的那個夥計已經回來了，身旁站著一個身著淡綠衫的童。夥計見張恒，連忙介紹：“少爺，這就是清風，我運氣好，出門就碰到了。嘿嘿”


  張恒應了一聲，走下了樓，給了夥計點賞，問清風：“我問你，前幾我爹張管事叫你了什麽做了什麽？”


  那是清風第一次從上司那拿到賞錢，當然記得清楚：“回少爺，老爺要找一個叫張傑的人，問我住處。我帶老爺去，老爺不用，叫我寫了地址，就叫我走了。”


  潘管家在旁聽了，問：“張傑？哪個張傑？”


  清風答：“就是一個破落了的富商子弟。”


  張恒接著問：“你仔細想想，還有別的嗎？我爹那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清風自然不可能張管事平常沒給過賞錢，那給了很奇怪，假裝思索了會：“沒了。”


  張恒聽完，給了清風點賞，打發了他。隨後把包著的賬本給了潘管家，送他到了門口：“我爹的事您也聽到了。這是我爹的賬本，您拿回去交差，宗伯那，就麻煩您多幾句好話。”完還給潘管家塞了一包金銀。


  潘管家笑嗬嗬的應承了幾句，拿著賬本回到了主事府。


  “你怎麽看？”張主事接過賬本，問剛回來的潘管家。


  潘管家：“回老爺，老奴覺得張恒少爺是真不知情。”


  張主事接著問：“那張石的下落呢？”


  潘管家答他：“沒找到，但是知道了他最後去見了個叫張傑的破落子弟。而且，而且老奴覺得張管事有可能不是逃了，而是”


  張主事立馬意會：“你，他是死了？你何出此言？”


  潘管家趕緊答：“老奴也不確定，但是覺得此事蹊蹺，張管事要是逃了，就算他有私賬，為什麽不把這本賬本也帶上，不帶著張恒少爺呢？”


  張主事聽完，邊翻賬本邊思索，自言自語：“張傑，張傑，或許找到他一切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