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嚐到了甜頭的陳山河，決定再接再厲，又來到了瞪眼街。
經過昨的轟動，今的街麵上，出現了不少模仿者。他們依樣畫葫蘆，把同樣的丹藥拆開來，作了不同包裝。
有了同行競爭，想買增血丹的客人多了選擇，東瞧西看，仔細對比，各自仗著各自不知道哪裏得來的經驗去判斷丹藥的優劣，精挑細選。
陳山河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依舊坐在板凳上，假裝看了一上午的開掌，眼睛都酸了，也沒賣出去一顆，心裏暗自啐了一口同行：不要臉的抄襲！
一連幾，這邊都沒有進賬，每每回去，看嚴厲他們練功或多或少有所收獲。對比之下，陳山河的挫敗感越來越重了。
他沒法再故作鎮定假裝看書了，扯著嗓子叫賣起來：“增血丹！增血丹！品質優良，價格實惠！”這一喊有點效果，比起先前，來的人多了幾個。同行模仿，裝高深已經行不通了，閑著也是閑著，陳山河主動給看客介紹起來。
正低著頭，擺弄著丹藥，一大片陰影蓋住了了陳山河的上半身。察覺不對，陳山河直起身來一看，原來是個魁梧男子站在攤前擋住了陽光，仔細一瞧，來人身上到處裹著布條，布條裏隱隱滲著血跡，露在空氣中的部位少的可憐。
魁梧男子發出低沉的嗓音：“這個是你賣給我的吧？”著從懷裏掏出了個鍍銀盒子，和攤子上的樣式一模一樣。
這銀色盒子的增血丹，陳山河一共就賣了兩粒，看到盒子的一瞬間，他就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誰了，是那搶著付錢的那個大漢。
看到前幾還生龍活虎的大漢，現在成了這個模樣，人家又拿著盒子找當日的賣主，陳山河猜是丹藥出了差錯，導致大漢練功走火，血脈迸裂，找上門來了。一時心虛害怕：“不……不是我……我剛來盒子，這不是我的瞪眼街。”
陳山河緊張，話顛三倒四，大漢聽得糊塗，接著：“我聽不懂你什麽。我逛了半，這盒子別家沒有，分明就與你攤上的一模一樣。”
眼看大漢也發現了盒子相同的事實，陳山河知道賴不掉了，壯著膽子：“錢貨兩清，概不負責，這是街上的規矩。再那，是你非要搶了去，不是我強塞給你的，怨不了我。”
“怨你幹嘛？我實在聽不懂你什麽，事情是這樣的……”大漢越聽越糊塗，索性把事情從頭到尾了一遍。
原來之前大漢，那麽著急買丹，是因為第二與人有比鬥，最後雖然贏了對方，自己也受了不少的傷。那丹藥是他用攢下的錢買來救急的，之前也沒服用過增血丹，沒想到吃了陳大師的得意之作後，這幾傷勢大有好轉。大漢就準備再買一顆，以備不時之需。別人的丹藥他也沒試過，信不過，就認準了陳大師的。找了幾家都不是，剛剛路過聽見陳山河的叫賣聲覺得熟悉，順著聲音找到了這，一對比盒子，果然這些就是陳大師的大作，他終於找對了地方。
陳山河鬆了一口氣，原來大漢不是來找茬的，是慕陳大師名而來求丹的，這下就放心了，吹起牛來：“這位師兄，我當日所言非虛吧，這陳大師的丹藥藥效非常，比起一般的增血丹好的不是一星半點。你可惜你服下的是陳大師的得意之作，你要是吃了這扛鼎之作，你身上的傷早好的差不多了。”
大漢想買增血丹，為討好陳山河，連忙稱是，順著陳山河的話吹捧。周遭的人從前到後聽得仔細，看大漢滿身的傷是實打實得還在滲著血，不由得不信陳大師的丹藥非比尋常，一時間又哄搶起陳山河的增血丹來。
有了這麽一出，陳大師丹藥的名聲很快傳遍了瞪眼街，陳山河也沒想到為了賣丹藥杜撰出來的同姓大師能變得這麽出名。沒人知道陳大師是誰住哪，但是大師的各種傳層出不窮，有是宗門裏的煉丹大拿，有是不出世的煉丹高人，有是煉丹界的才新星，無論大家怎麽猜陳大師也好，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想買到陳大師的丹藥就得來陳山河的攤子。
陳山河趁熱打鐵，第一時間去做了個幌子，插在了自己的攤前，上麵寫著“陳大師唯一指定代售點。”每限量六顆，價錢也改了，木盒子的是精品之作三顆，一顆一金二十銀，銀盒子的得意之作兩顆，一顆一金八十銀，金盒子的扛鼎之作一顆兩金五十銀。
名聲在外，生意好做。每丹藥都能賣完，崇山師兄留下的那兩瓶都見了底，還得托張傑幫忙去如意街進貨。
“請問賣的是陳大師的丹藥麽？”
陳山河看著秘籍練著心法，本來頭也不想抬，畢竟那麽大的幌子插著，還問，但是一聽是女孩子的聲音，抬起了頭。來這裏買丹的絕大多數都是男的，女孩子可是稀客。
適應了晃眼的太陽，眼神聚焦時，看清了來人。那女孩看著十六七，一身碧綠衫裹著修長的身材，腳下是顏色一樣的靴，一根黑亮的馬尾辮從頭垂到了腰，風一吹還在微微擺動，臉上五官精致，此刻還掛著淡淡的笑，背對著太陽，在太陽的映襯下，整個人是那麽的幹淨明朗。這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生，陳山河看的臉發燙，心髒狂跳，害羞的低下了頭。
“是……這是……你看攤子上的字，不不不，看幌子上的丹藥，不是，我的意思是看幌子上的字。”陳山河緊張的厲害，剛剛的一幕占據了腦子，現在話也不清楚。
“我叫翠雪兒，我是來買陳大師的增血丹的。”著便蹲了下來看丹藥。
“好……好……那你看看，看看吧。”陳山河一邊招呼翠雪兒一邊拿書做掩護用餘光偷瞟。膚色皎白，朱唇薄潤，眼睛裏似有光，看的陳山河忍不住遐想。
“賣主……賣主……”翠雪兒叫了好幾聲，也不見陳山河有反應，她哪知陳山河已經想到與她結婚生子了，還以為他是看秘籍出神，隻好用手搖了陳山河一把。
陳山河被搖，回過神來，有了剛剛的幻想，再看翠雪兒，自己更加害羞，低埋著頭：“看上……看上哪一個？是……是金色盒子陳大師的扛鼎之作？還……還是銀色的得意之作？”
翠雪兒麵露難色，指了指木盒子：“我沒那麽多錢，隻買的起這個。”
陳山河見翠雪兒失了笑，頓感心疼，滿心得想讓她高興，把金色盒子拿了起來：“給……給你，不要錢。”
“不行，這我怎麽好意思收？”翠雪兒推脫。
“我送你的，就，就當，就當交個朋友，行不行？”少年人第一次感受到喜歡一個人，已經徹底失了智，一心隻想給予。
翠雪兒的眼裏，不明白這個低著頭有點結巴的賣主為什麽這麽大方。猶豫了下，從懷裏掏出本秘籍：“我剛剛看你在看開掌，要想通過試煉山，靠的是腳力，你看這掌法有什麽用？這本是脫兔身法，雖然值不了這丹藥錢，但在如意街也要賣一金以上。我點明了你的誤區，給了你秘籍，拿你的丹藥也算是公平了。”
翠雪兒完從陳山河手裏接過來盒子，陳山河也從翠雪兒手裏接過了秘籍。
翠雪兒走了，陳山河還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收了眼神，閉著眼把那本脫兔身法抱在懷裏，似乎在感受秘籍上帶來的翠雪兒的體溫和幽香。
猛地，陳山河睜開了眼，如臨大敵般的翻開了幾頁，確認了沒有問題後，又把書抱在了懷裏，自言自語：“雪兒師姐，雪兒師姐……”
收攤回去前，又逛了一趟如意街，買了點零散的東西和一本脫兔身法秘籍。知道練錯了方向，陳山河當然要告訴嚴厲他們。身上這本脫兔身法是翠雪兒給的，自然不可能出借，所以又買了一本用來抄錄分享。
陳山河把翠雪兒給的那本藏進了自己懷裏，一路憨笑著回去。等人回來齊了，他拿出買的那本，和大家道：“大家看這裏看這裏，以後練這本，那試煉又是台階又是懸崖的，練掌法怕是不行。這是我買來的脫兔身法，練這個一定行。”完癡笑。
嚴衝眼尖，看見陳山河懷裏露出個書角，不是開掌的金邊，知是一本新秘籍，上前假裝接他手上的書，出其不意把他懷裏那本抽了出來。一看，疑惑道：“怎麽還是本脫兔身法，你買兩本幹嘛？莫非又被人騙了，才去買了本真的？”
嚴厲和張傑聽完在旁邊大笑，陳山河急得趕緊搶了回來，抱在懷裏。
嚴衝調侃：“看你這樣子，不是被人騙了，難道是哪個姑娘送你的？”
陳山河一下子臉就紅透了，還真讓嚴衝猜中了，大家又是一陣哄笑。
玩笑過後，嚴厲三人拒絕了陳山河的好意。陳山河不解：“脫兔秘籍你們竟然不練？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三人異口同聲：“我們練不起了。”
“為什麽？”
嚴厲答他：“明你和我們上山去練功的地方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