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穆王府大擺群英宴
“我們這位穆王殿下還真是受歡迎啊。”穆王府內,皇妃娜粼坐在庭院裏,看著天上飄過的白雲說道。
婢女怕娜粼深受刺激,小聲說道:“殿下說過,他的心都在皇妃身上……”
說到最後,婢女的聲音越來越小,看得出連她都不相信自己的話。穆王是城內有名的風流人物,最關鍵的是,府內所有人都知道,塗信從未近過娜粼的身,即使是成親當晚塗信也沒在洞房,而是在庭院裏瘋瘋癲癲地吟了一晚上的詩。
娜粼笑了,臉上寫著淡淡的傷感,她這位九皇妃看著光彩,實掌王府大權,可在很多人看來,這位年輕貌美的女子足足守了五年寡。五年前塗信和她成親後,第二日便離開了飛廉城,至今五年時間,從不聞塗信信息,沒人知道塗信去了哪兒,五年過去了,終於聽到塗信回京的消息了。
塗信回京那一日萬人空巷,主街幾乎被各家千金派來的人圍得嚴嚴實實,各種禮品與請柬堆滿了大街,若不是兵馬司的人強行開出了一條路,塗信不知還要在街上被堵多久。
眾人以為塗信還會和以前一樣流連於山水之間,忘返在風流之榻,誰想塗信回京第二天就在穆王府大擺群英宴,邀請的盡是城內顯貴,連國師和宰相明顯有陣營的人都受到了他的邀請。
“老九這是想做什麽?”魏王府內,六皇子塗偉看著手中請柬,臉上流露著淡淡的嘲諷。誰都看得出來,塗信此舉是想拉攏朝中大臣為自己站隊,然而朝內勢力錯綜複雜,四皇子魏王塗朗和五皇子齊王塗海在朝內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他們的勢力又豈是塗信一個群英宴拉得走的?
七皇子塗剛聽後笑道:“我以為咱這老九用五年時間學到了點什麽,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無是處啊。”
塗剛說完,和塗偉兩人哈哈大笑起來,站在兩人不遠處的塗朗卻沒笑,而且神色嚴肅,明顯是在思索著什麽。兩人相視一眼,塗偉輕輕咳嗽了一聲,問道:“四哥,你在想什麽?”
塗朗長歎了口氣,望著窗外緩緩飄過的白雲,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九弟回來了。”
塗偉和塗剛有些驚訝,在他們口中,塗信一直被“老九”這樣叫著,而且當年還是塗朗開始這樣叫的,“九弟”這個詞,他們第一次從塗朗嘴裏聽到。
塗朗頓了一下,說道:“再過幾天,就要舉辦祭天大典了。”
祭天大典是飛廉國每年最重要的大會,每年冬至日在飛廉山上的祭天壇舉行。今年比較特殊,祭天大典被飛廉皇祖推遲到了夏至日,塗信未在冬至前回來,卻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明顯是不想錯過今年的盛會,可從塗朗嘴裏聽到這兩句話後,塗偉和塗剛感覺這兩件事沒有任何關聯。
塗朗看著他們,捉摸不透的眼神讓兩人內心一震,聲音更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鄭重和警告:“你們兩個,離他遠一點。”
參加穆王府群英宴的人很多,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參加了這場晚宴。諸皇子來赴宴很正常,得知連國師與宰相這樣的人也來參加時,朝中受邀的官員紛至遝來,最終凡是在城內有點名氣的顯貴全部跑來了。
這麽多人參加群英宴,對於九皇子來說特別有麵子,九皇子整夜都樂嗬嗬的,然而像四皇子、五皇子、國師、宰相這樣的人都知道,眾人來參加群英宴並不是給九皇子麵子,而是在給他們麵子,朝中權貴看似來了十之八九,但這場晚宴實在給九皇子帶不來什麽實質性的幫助。
“五年不見,一回來就擺這麽大的場麵,咱家這個老九啊,真是一點都沒長大。”宴席上,六皇子塗偉輕輕搖晃著由一整塊上等美玉雕琢成的酒杯裏沁人心脾的美酒,嘴角浮現著淡淡的嘲諷。
七皇子塗剛聽後笑道:“是啊,威信是一步步經營起來的,老九想靠一場晚宴籠絡人心,確實天真了點。”
塗偉看了塗剛一眼,問道:“你知道老九這五年幹嘛去了嗎?”
看著塗剛眼裏的疑惑,塗偉嘴角的嘲諷更濃,怪笑道:“聽說西荒大墟中有位刀道名家,老九這五年一直在跟著那位所謂的名家學刀。”
塗剛哈哈大笑起來,見沒人注意自己,這才說道:“學刀?我飛廉的刀法如此精湛,還需要去其他地方學刀?”
飛廉國鎮國神術飛廉術是強大的禦風術,禦風術中最常見的招式是化風為刃。飛廉有修刀道的聖賢將這種招式融入刀法中,創造出了獨特的飛廉刀法,時至今日,飛廉刀法已經在刀界擁有極高的名聲,四皇子塗朗、五皇子塗海、七皇子塗剛都是修煉飛廉刀法的,如果讓人知道塗信放著聞名天下的飛廉刀法不學,跑去西荒跟什麽刀道名家學刀,一學就是五年,還不得笑死他們?
穆王府內觥籌交錯,穆王府外,一道身影從遠處跑來,一躍近十丈,無論是跳躍還是奔跑,都看得出這個人左腿有點瘸。這個人以極快的速度跑到靠近穆王府的一條漆黑巷道裏,從身上拿出什麽東西往牆頭一扔,牆頭居然浮現出了一道被撕出口子的法陣。
這人趁著裂口開啟,縱身一躍,翻過牆頭,跳進了穆王府內。他剛剛離開,六、七個人如旋風一樣從遠處趕來,趕到牆頭的時候看著漸漸愈合的法陣裂口,一個人冷笑道:“通知上將軍。”
穆王府和城內其它王府一樣,府邸為法陣守護,除了懂得府邸法陣的符文師能破陣而入,一般人隻能從大門走進府內,那個人能從懷裏掏出破壞穆王府法陣的東西,說明早有準備,而且府內肯定有接應他的人。今晚穆王府大擺群英宴,此人卻借法寶混入了人群中,上將軍塗哲一臉鐵青地走在前往穆王府的路上,心想穆王府內盡是權貴,此人若真尋到在穆王府內作客的主子,依靠他主人金蟬脫殼,自己這三個月豈不是白忙了?
要知道,這個瘸腿男人是目前能找出金荒七階蠱荒士破軍星的唯一線索。
穆王府門口,護衛一臉警戒地觀察著四周。今晚穆王府是京城最重要的地方,京城大部分權貴都在府內,如果穆王府出事,皇室怪罪下來,後果是他們這些人絕對承受不起的。
黑暗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護衛將手按在刀柄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卻發現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是守護王宮的禦林軍,而且為首的是飛廉上將塗哲。
護衛首領走下台階,正準備迎接塗哲,卻被禁軍一把推開,大叫道:“閃開!”
塗哲乃飛廉國知名的上將軍,統領禦林軍,在京城擁有無上權力。這樣的人王府護衛得罪不起,然而身為護衛,肩負著守護穆王府的重要職責,麵對塗哲這等闖府行為,不阻攔便是失職。眾護衛正要拔刀對強闖府邸的禦林軍進行阻攔,一股如洪流、似猛獸般的強大氣息已經從塗哲身上暴湧而出,頃刻間填滿了府門內外,仿佛巨石一樣壓在眾護衛胸口,壓得他們別說動,就連喘氣都覺得困難,隻能眼睜睜看著塗哲帶領眾多禁軍從身旁走過。
穆王府晚宴是在百花廳舉辦的,百花廳內搜集到了京城內外各種極難尋找的名貴花卉,隨便拿出一種都可以在花市上賣上百金,看得出來,穆王府為今晚的群英宴花費了很大的精力。
百花廳內,有人談論國事,有人觀賞名花,有人飲酒,有人賞樂,好不歡樂。歡快的琴瑟聲中,九皇子穆王塗信端起酒杯,說道:“感謝各位參加晚宴,信先幹為敬。”
塗信飲完第一杯,接過第二杯正要舉起,目光忽然一冷,落在了席間一名瘸腿男子身上。那名男子身穿穆王府仆人衣物,腰間掛著穆王府腰牌,舉手投足之間和普通仆人沒什麽兩樣,塗信還是一眼看出瘸腿男子不是穆王府的人。在他的示意下,幾名帶刀侍衛慢慢向瘸腿男子靠近,注視著瘸腿男子舉動的同時,塗信冷笑道:“我為今天的晚宴取名‘群英宴’,顧名思義,來參加晚宴的都是京城的棟梁和英才,飛廉國的強大離不開各位。這樣一場盛宴,如果有屍煞混進來,那可是大煞風景的事啊。”
眾人一愣,瘸腿男子一驚,電光火石之間,一名離瘸腿男子最近的王府侍衛拔出了腰間佩刀,寒光一閃後,瘸腿男子停下了腳步,與此同時,塗哲的聲音從百花廳外傳了進來:“刀下留人……”
塗哲的聲音十分急迫,然而還是晚了一步,他的聲音還沒落下,一大片鮮血已經從瘸腿男子頸部出現的傷口上噴湧而出,將幾步外的一株臘梅浸得鮮紅。
百花廳內出現了婢女的驚叫聲,塗哲快步走到瘸腿男子屍體前,見瘸腿男子已死,不覺長歎一聲,看著一臉得意的塗信苦笑道:“穆王殿下,您可叫屬下怎麽回去交差啊?”
塗信奇怪地看著塗哲,他能一眼看穿瘸腿男子屍煞的身份,並且在瘸腿男子對晚宴上賓客造成傷害前斬殺瘸腿男子,怎麽看都是一場功勞。假若這件事傳遍京城,城內哪個人不讚他當機立斷,慧眼如炬?
塗哲當然清楚塗信的心思,也知道塗信舉辦今晚這場群英宴就是想要樹立自己的威信。他站了起來,像是要解釋自己強闖穆王府的原因一樣,說道:“這個屍煞是迄今為止我們能查到破軍星的唯一線索。”
百花廳內外一片嘩然,破軍星和貪狼星一樣,都是飛廉國有名的密探,往往花費巨大的精力也查不出這等密探的蛛絲馬跡。眼下禦林軍終於碰到了能查出破軍星的唯一線索,卻被九皇子穆王塗信為了顯擺,不分青紅皂白,一刀砍斷了這條線索。
看著塗信臉上的吃驚與茫然,六皇子塗偉嘴角的嘲諷更濃,悠悠說道:“咱們這個老九,還是和五年前一樣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