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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影響

  除夕夜的符文師公會大劫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除了替已逝的符文師做道場、安葬等事宜外,追查的事情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皇室將怒火遷於屍煞,京城裏的屍煞卻早已嗅到了風向,難得安靜了一個月,沒惹任何事端。


  符文師公會被皇室封為禁地,派重兵把守,禁止任何人出入。一個月來,公會基本被收拾妥當,該翻找的屍體被翻了出來,該搬的遺寶被搬了出來,除了被一把火燒毀的藏書樓、被打得麵目全非的祖廟外,其他地方都被翻了個遍。


  除了一個地方——會柳堂。


  會柳堂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堂主崔浩,一個是唯一的學生古淩可,會柳堂沒發現一具屍體,而且作為堂主的崔浩竟被發現死在了律堂。


  三具屍煞屍體被炎荒燒得無影無蹤,一記墜辰將庭院砸得一塌糊塗,一記劍光將廳堂斬得支離破碎,看到會柳堂廢墟的第一眼,飛廉將士想的是在實力如此懸殊的差距下,身為堂主的崔浩肯定帶著古淩可逃向了律堂,卻最終慘死律堂,然而飛廉將士翻遍了律堂內外,也沒找到古淩可的屍體。


  至於會柳堂,平日裏便偏僻得沒人關注,賊都不會在這又窮又破的地方偷東西,變成廢墟的會柳堂更無人問津,盡管塗哲上將再三叮囑一定要在公會內外仔細搜索,探尋任何跟屍煞有關的線索,然而在別的地方能翻出很多寶物,誰願意不去私拿那些地方的寶物,反而將時間與精力花費在會柳堂這堆明顯什麽都沒有的廢墟?開始的時候還有侍衛挪走了三兩塊磚瓦,後來見埋在磚瓦下的一盞破燈是集市上最便宜的一種後,再沒人對這個地方感興趣。一個月過去了,這堆廢墟還在這兒,卻連願意翻找的人都沒有,加上最近這段日子下了一場大雪,廢墟被雪掩蓋,凜冽的寒風中,更沒人願意接近這個地方。


  寒冷的夜風從死寂的會柳堂廢墟上方刮過,盡管符文師公會大劫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公會內外依然有人守衛,每隔一個時辰,都會看到一隊飛廉兵手持長槍在這種凍死人的夜晚從園子裏巡視走過。那些兵卒隻是例行公事,當一隊飛廉兵從離會柳堂老遠的地方匆匆行過,急著回屋子烤火喝酒後,被積雪覆蓋的廢墟忽然被人從下方掀開,露出了一隻血淋淋的手。


  那隻手移走了壓在身上的一塊大石頭,搬走了一根斷木梁,扔掉了好幾塊磚瓦後,終於從廢墟下鑽出了古淩可狼狽的身影。他新買的白裘袍被強大的劍氣撕得粉碎,一身都是血,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還有血從胸口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劍傷上往外溢。


  這道劍傷是除夕夜那名手持鹿首劍的黑衣男人留下的,男人是名地賢上境的劍道高手,一個半隻腳已經踏進天階的強者,祭出的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別說剛突破中靈境的古淩可,就是同境界的地賢也逃不過被殺的命運,所以黑衣男人才會從容地離開,若不是劍氣落在古淩可身上時,古淩可胸口的劫煞紋自行覺醒,以最快的速度黑鐵化了他胸口的那道傷口,使傷口變得比精鐵還要堅硬,恐怕他已經被從劍氣上散出的數百道風刃割成了碎片。饒是如此,他依然在半昏半睡中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用炎荒磨盡了那道劍氣的影響。


  古淩可坐在廢墟上看著自己左手,這才發現手中攥著一份被鮮血浸紅的卷軸。那是供奉在會柳堂內記載著三妙飛廉陣圖的卷軸,從來沒有人敢靠近,若不是除夕夜三妙飛廉陣失效,他被黑衣男人擊飛,撞到八仙桌上時,已經遭到三妙飛廉陣的無情鎮殺了。眼下法陣崩壞,會柳堂被毀,唯一表明會柳堂存在過的隻有這份記載三妙飛廉陣圖的卷軸了。


  古淩可喘了口氣,看著被毀得麵目全非的會柳堂,想起那些從他胸前傷口上飛出的數百道風刃,臉色變得十分陰沉。他和金雲帆、雪鑒見過那上百道風刃,知道那是隻有飛廉皇室才能祭出的強大殺招大飛廉術,心想除夕當夜攻擊符文師公會的除屍煞外,是不是還有飛廉皇室的人?


  在除夕夜符文師公會事件過去整整一個月後,安靜了一個月的京城終於再次有屍煞走動。這些屍煞都是殺害修行者、利用邪功將修行者一身修為據為己有的亡命之徒,修行界最憎恨這種行為,所以近期屍煞一出現,立即會遭到成群的飛廉精兵圍剿。


  邪功之所以被稱為邪功,在於這種功法絕大多數在可以幫屍煞短期內提升實力的同時,對修煉功法的屍煞本身具有非常大的傷害。世間大多數邪功都具有反噬能力,很多修煉邪功的屍煞體內會生出噬咬己身的黑煞力,這種黑煞力在長期得不到別的修行者的血肉、神魂或修為等進行補充時,會如萬蟲攻心一樣噬咬屍煞,將屍煞折磨致死,一些嚴重的連屍煞自身的血肉都會被黑煞力吞噬掉。


  在塗哲上將的命令下,京城守衛非常森嚴,隻要屍煞敢現身,基本逃不出飛廉兵的圍剿,即使一些晉入地階的五階屍煞也逃不掉。這種情況下,若非那些修煉邪功的屍煞體內黑煞力肆虐,忍受不了折磨,恐怕也不會冒著被飛廉兵追殺的風險在京城內獵殺修行者。


  城東靠近帝國書院的萬書巷就活躍著一部分屍煞,萬書巷裏麵開著很多書坊,一些古舊的書坊甚至有上千年的曆史。帝國書院學生最喜歡在這些書坊裏尋書,這些學生是中原西部各大帝國、家族或者教派中的佼佼者,心高氣傲,對屍煞來說,這種眼高手低的學生是最適合獵殺的對象,每個月在萬書巷裏發生的針對學生的獵殺事件至少有上百起。


  最近這段日子京城安靜了很多,萬書巷的獵殺事件一度銷聲匿跡,受此影響,帝國書院整天往萬書巷跑的學生大幅度增加,就連一些平日裏不出書院的學生也跟著別人走了出來。


  萬書巷的戒備沒有減弱,反倒比以前嚴厲了很多,塗哲知道,肯定會有被邪功折磨得忍受不了的屍煞潛入萬書巷攻擊學生,他最想對付的正是這類屍煞。


  初春時節,夜依舊很長,未到戌時天已全黑,這個時候,大部分學生早已回了書院,不過巷道裏還能看見極個別比較磨蹭的學生,南馬巷道便有兩個戰戰兢兢並肩走著的一臉驚慌的女學生。


  灰袍男直到開始攻擊時才發現那兩個女學生是誘餌,專門吊他這種被邪功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屍煞,在他的刀快要刺穿右邊那個學生背後時,一道金光從左邊那個學生身上飛出,無比迅猛地打在了他身上。直到這時,他才看清走在左邊的哪是什麽學生,分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上靈中境的飛廉女侍衛。


  二十多個飛廉侍衛從各處湧來,若不是他身上懷著多種法寶,強行帶傷殺了出來,此時已經被關進天牢了。


  灰袍男一手捂著被飛廉女侍衛打傷的腹部,從南馬巷道逃進了北馬巷道,躲在一條漆黑的巷道裏。見飛廉侍衛追向了遠處一條巷道,他才鬆了口氣,心想以後可得擦亮眼睛,再不能幹今夜這種蠢事了。


  灰袍男轉身準備離開,豈料一隻腳突然踹在他身上,將他踢得飛了近十米,重重跌落在巷道裏麵。那一腳力度太大,而且正好踢在他被飛廉女侍衛暗算的腹部,疼得他差點昏厥過去。他非常勉強地撐起身體,揚起臉時,一個年輕的聲音正好傳入了他耳中:“你們攻進符文師公會,原因是什麽?”


  漆黑的巷道裏,一個少年出現在灰袍男眼中,約莫十四歲,衣衫襤褸,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一雙眼睛非常明亮,清澈中隱現讓人無法忽視的冷漠。


  “你們為了什麽血洗了符文師公會?”古淩可又問了一遍。符文師公會在京城地位極高,敢惹符文師公會首先要承擔來自飛廉皇室的怒火,除夕夜屍煞敢血洗符文師公會,說明公會裏有讓屍煞不顧一切鋌而走險的東西。


  灰袍男早已晉入了上靈境,見古淩可隻是一個剛晉入中靈境的少年,憤怒中頓時帶著一絲懊悔,心想剛才實在太大意了,居然白白捱了一個中靈境少年一腳。他大吼一聲,從地上竄起來,舉起拳頭便朝古淩可打去。


  灰袍男腹部傷口又結結實實捱了古淩可一腳,再次被踢到了十米開外,他還沒弄明白自己是怎麽摔倒在地的,那隻腳已經踏在他胸口,重得簡直像一座山嶽。


  古淩可一臉漠然地看著灰袍男,腳上的力量越來越重。灰袍男感覺胸口骨頭都要斷了,連忙擺著雙手,叫道:“我說,我說……”


  古淩可移開了腳,隻見灰袍男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衣服裏拿出了一封信。信封上什麽字都沒寫,灰袍男看著古淩可,很不情願又非常畏懼地將信封遞到古淩可麵前,說道:“這是貪狼星大人寫給七殺星大人的信,裏麵有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古淩可從信封裏抽出了一份折疊起來的白紙,當他將白紙打開的時候,灰袍男嘴角浮現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譏笑,身影如風一樣向後飄去,刹那間退了至少十步。


  白紙上沒有任何字跡,隻有一道形似火焰的非常怪異的符文,每一筆都畫得很有力道,看得出來畫這道符文的符文師實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強。符文明明是靜物,但當古淩可打開白紙後,黑色的符文散發出了明亮的金黃色的光芒,與光芒一同出現的還有一道極其可怕的威壓,以及灼熱的駭人的洶湧的火焰。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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