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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新春的噩耗

  新春第一天,一個噩耗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座飛廉城——飛廉符文師公會遭到了屍煞血洗。


  飛廉符文師公會十分有名,這些年來不知培養了多少知名符文師,聖域很多神廟的符文師都來自這裏。不止是飛廉城的王公貴族、商賈大戶時常請公會符文師銘刻法陣,就連鄰國很多大人物也以能請到飛廉符文師公會的符文師為榮,誰能想到這個與往年沒有任何區別的除夕夜會成為公會符文師的祭日。


  整座城都在議論這件事,最震怒的是飛廉皇室,皇宮正殿內,眾官俯首行禮,一言不發,戰戰兢兢,隻有四皇子魏王塗朗和五皇子齊王塗海吵得不可開交。


  “京城的治安不是兵馬司管的嗎?昨天夜裏符文師公會發生了這種事,兵馬司的人都在喝酒玩樂,歡度除夕嗎?”塗朗不鹹不淡的聲音在緊張的正殿裏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麵裏的石子,非但沒有打破沉悶,反而讓氣氛緊張了許多。


  塗海淡淡地看了一眼塗朗,國君駕崩,二皇子早夭,三皇子多年不知去向,他和塗朗便是最適合繼承王位的人,兩人間的爭吵從來沒斷過。他輕哼一聲,說道:“皇兄的夜巡隊負責領空,昨晚公會發生了那麽大的事,難道夜巡隊的人都是瞎子,一個都沒看到?”


  塗朗說道:“我夜巡隊的人慘遭殺害,屍體還在那兒放著呢,本想找兵馬司要凶手,看看是誰這麽大膽,連我夜巡隊的人都敢殺,沒想到兵馬司別說緝拿,連凶手是誰都不知道。”


  “我還想找夜巡隊問問線索,好去緝拿真凶呢?夜巡隊倒好,扔出一具屍體來堵我的嘴,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麽時候死的。”塗海慢悠悠地說道。昨夜符文師公會遭到血洗的時候,兵馬司一點情報都沒得到,直到今早才被民眾發現了這樁慘案。京城治安歸他和塗朗二人管理,塗朗想把責任推到他身上,這個鍋他可不背。


  兩人還要爭吵,殿上忽然傳出了一聲不耐煩的叫聲:“夠了!”


  說話的人是一個一身黃袍、須發皆是黃色的老者,精神抖擻,雙目炯炯有神,如同兩顆太陽懸掛眼中,逼得人不敢相視。


  那是飛廉皇祖,是飛廉國最高掌權者,一位在王境上境浸淫多年的至尊,中原西部最強者之一,飛廉國能在中原西部穩坐頭把交椅這麽多年,和這位老者密切相關。


  自從國君駕崩後,飛廉國一直未立新國君,暫由飛廉皇祖主事,此時見飛廉皇祖發怒,殿下一時無人敢說話。


  塗朗身旁,一個身穿黑色朝服、頭戴七珠飛廉冠的男人走了出來。此人名叫施元,是飛廉國的國師,主管祭祀,從他頭上的七珠飛廉冠便可看出皇室對此人有多重視。


  施元對飛廉皇祖行過一禮,說道:“依臣所看,此時最重要的還是安撫民心,不要讓公會之事影響到百姓。”


  符文師公會遭到血洗,除會律陳重等少數幾人外,包含公會會長、神兵堂堂主、陣堂堂主、建築堂堂主等在內的多位高手全部死亡,此事對飛廉國的損失無法估量。飛廉皇祖正在氣頭上,偏偏魏王和齊王又在殿上爭吵不休,這讓飛廉皇祖十分惱火,此時施元恰到好處地轉移了話題,飛廉皇祖不由看了他一眼,也沒作任何指示,一揮手,淡淡說道:“下去吧。”


  眾人如潮水般退去,就連太監和宮女也在飛廉皇祖的示意下離開了。殿內隻剩飛廉皇祖一人,飛廉皇祖盯著前方某處,眼裏終於浮現出了一抹蒼老與疲憊。


  一名太監急匆匆從殿門外走來,行禮道:“啟稟皇祖,上將軍塗哲求見。”


  飛廉皇祖點頭,道:“宣。”


  “宣上將軍塗哲覲見。”太監的聲音在殿內高聲響起,伴隨著他的聲音,一個身穿銀色飛廉戰袍的老者走了進來。老者步履穩健,一雙白眉尾端微微翹起,臉上皺紋很少,從外形上根本看不出這是一位已經活了四百多年的天聖。


  “情況如何?”飛廉皇祖問道,一揮手,算是免了塗哲的禮。


  “情況比預想的還要糟糕,符文師公會六百一十七人,除六人失蹤外,其餘全部死亡。”塗哲一臉嚴肅地說道。


  飛廉皇祖微眯雙眼,問道:“哪六人?”


  塗哲答道:“符文師公會會律陳重,一個名叫韓宗的地賢境陣堂長老,兩個招賢測試召進公會的新符文師,以及兩名來自西荒的僧人。據我們推測,屍煞的內應應該是陳重和韓宗,名叫古淩可和金雲帆的新符文師剛進公會沒幾個月,兩名僧人更是在他們之後進的公會,從時間和實力上看,他們都沒有外通屍煞、內攪亂局的能力。”


  飛廉皇祖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問道:“僧人?”


  塗哲明白飛廉皇祖的意思,解釋道:“一名名叫雪印的僧人和他的師弟雪鑒,雪鑒為豪強中境,雪鑒為上靈上境,據可靠情報,兩人都來自西方佛宗。另外……”


  塗哲悄悄看了一眼飛廉皇祖,說道:“藏書樓被燒,九陽神陣圖,應該沒了。”


  飛廉皇祖呼吸變得有些粗重,塗哲明白這是飛廉皇祖發怒的前兆,沒敢再說話。他是飛廉皇祖最信任的上將,知道很多人所不知的秘辛,比如九陽神陣圖是飛廉皇祖十年前委托符文師公會秘密創造的;比如飛廉皇祖十年前向南疆火焱庭秘密訂製了十八座高達十丈的由十二種材質共同鍛造的金佛,這些金佛而今已被秘密運回了京城;再比如原屬於西荒古教佛宗的強大法寶,在百器榜上排行七十一的法器金剛杵在西荒戰亂中被新教火焱庭奪走,飛廉皇祖花重金請盜宗天字一號神盜者前往火焱庭盜出這件寶貝,又以歸還金剛杵為條件請佛宗高僧前來主持十八羅漢陣,如今期限已近,那名神盜者沒有現身不說,就連高僧也杳無音訊……


  “拿不到金剛杵,又沒了九陽神陣,無法引入太陽之力,單憑十八金佛是無法淨化積存千年的黑煞力的。”飛廉皇祖忽然間歎了口氣,聲音充滿了悵然。用佛宗法器金剛杵將太陽之力引下,再用九陽神陣將太陽之力灌入十八金佛中,借十八金佛的神力才能淨化積攢千年的黑煞力。現如今神盜者帶不回金剛杵,佛宗高僧不現身,符文師公會又慘遭劫難,藏書樓被毀,被藏在藏書樓中的曆經十年才獨創的九陽神陣圖就這樣沒了,試問飛廉國要依何催動十八金佛?

  境西山脈。


  群峰繚繞,如果有人禦器飛在高空,看見的是這片無邊無際的連綿山脈,蔚為壯觀,但假如呆在山裏,能感受到的隻有彌漫山間的無窮無盡的黑煞力。


  西影站在一座斷崖前看著遠方,衡衝像鬼一樣從他身後空氣裏走了出來,說道:“殿下,沒找到那個孩子。”


  從符文師公會遭劫到現在已經過去多半個月了,衡衝不知派了多少兵力前往京城各地搜尋古淩可的下落,至今一無所獲。符文師公會大劫來得太快,那群屍煞離開時毀掉的東西又太多,古淩可是死是活根本無從查起,衡衝甚至找人深入了當夜攻擊公會的屍煞裏麵,也沒探聽到任何情報。


  西影深深歎了口氣,他讓衡衝查過古淩可的身世,知道古淩可來自微瀾國一個非常偏僻的小鎮,母親在他出生後不久便病逝了,父親也在他母親病逝後拋棄了他,至今杳無音訊,他是在姑母的撫養下長大的。古淩可的身世很普通,沒任何特別,西影不知辰夜為何如此照顧這個孩子,甚至願意為這個孩子跟他做“誅魔”這等交易。辰夜這些日子一直在山脈中淨化巫妖印記,現在還不知道古淩可的事,他不知這件事一旦傳到辰夜耳中,辰夜是否還願意助他誅魔。


  “繼續找。”西影說道,優雅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怒意:“還有,查出這次的事是誰主使的。”


  衡衝臉上閃過了一抹驚意,自從十四年前飛廉國君與皇後死於祭天壇,伏魔者遭驅逐後,飛廉國的屍煞不再歸伏魔者管,十四年來都是由飛廉皇祖麾下的翻羽軍圍剿,現在要伏魔者替代翻羽軍追查屍煞,會不會越俎代庖?


  衡衝心裏這樣想的,嘴上什麽都沒說。他的身影悄然隱退了,隻留西影站在斷崖上,麵無表情地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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