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招賢測試(下)
刀斧離古淩可隻有一米之距,看見這一幕,周圍出現了大片驚叫聲,趙越身邊那些侍衛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扔兵器砍的是銀袍少年,誰想銀袍少年這般詭異,居然將他們的刀斧移向了古淩可。
鋒利的刀鋒劃過了每個人心頭,就連崔浩也屏息凝神,準備出手攔下那些兵器。他眼中閃過了一抹欣賞和惱怒,賞的是銀袍少年能在一息內連畫兩道符文的符文天賦,怒的是這個少年如此肆意妄為,眼裏容不下一個跟他一樣具有天賦的古淩可,想用這場測試置古淩可於死地。他是一名五品符文師,修為早已達到豪強上境,但他不知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否攔下那些兵器,救古淩可一命。
與周圍人相比,古淩可怒極反笑,手下筆尖如有神助,竟在刀斧砍中他前連畫兩道符文,第一道將他移到了正確的石桌前,第二道利用法陣之力移走了所有刀斧。
崔浩鬆了口氣,眼中露出了無限讚許,心想這種局勢下仍舊臨危不亂,這少年可是具備符文宗師的潛質呐,況且古淩可的符文天賦同樣少見,他思忖著測試結束後的第一時間就向會裏申請,將古淩可收到自己名下。
崔浩這口氣還沒鬆下來,內心又是一提,轉頭看時,果然看見與那些刀斧一同出現的是銀袍少年的身影,不覺失笑,心想眼前這兩個少年真有意思,銀袍少年將刀斧用來對付古淩可,誰想刀斧又被古淩可反用到了銀袍少年身上。
這些刀斧離銀袍少年同樣不過一米之距,麵對這些刀斧,銀袍少年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吃驚,倒不如說滿意更確切,似乎早已猜到古淩可會這麽做。他輕輕揮筆,連畫兩道符文,第一道將他移到了正確的石桌前,第二道發威後,正好將所有飛來的兵器移向了古淩可。
兩個少年就這樣在不同的石桌前畫著符文,用第一道符文將自己移走,再用第二道符文移走飛去的刀斧。站在會場外,眾人看到的是兩道不斷出現在不同石桌前的身影,以及一大片在那兩道身影周圍飛舞的兵器。
崔浩苦笑地看著這兩個少年,心想果然是年輕人,遇事總要爭個高下,拚個你死我活。這兩個人在半息不到的時間內能連畫兩道符文,還能看出對方下一次出現的地方,這種符文天賦絕無僅有,放到哪個符文師公會都會引得大批符文師不顧臉麵地據為己有,誰能想到他今天一下子碰到了兩個。
苦笑結束,崔浩內心又湧起了感慨與興奮。招賢大會一開始是由六品符文師主考的,舉辦了幾回後,麵對這種隻會得罪王孫貴族的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沒有六品符文師願意幹了,一甩手給了五品符文師。招賢大會每三個月舉辦一次,一開始由會裏五品符文師輪流主考,作為主考官,擁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如果哪場測試裏出現了了不得的新人,主考官有先將新人招入自己麾下的機會,可是一段時間後,眾符文師發覺這種測試隻是為了給城內皇族國戚一個交待,很快沒人願意再接手這事,到自己主考時一個個都找理由躲得遠遠的,也就崔浩心腸好,每次都替別人主考,一來二去,近些年招賢大會的主考官隻剩崔浩一個人,他原本都對招賢大會失去信心了,沒想到這一季的招賢大會居然出現了兩顆讓人豔羨的種子。
古淩可和銀袍少年在會場內不斷變幻,白紙上的符文共有二十八道,能將二十八道符文畫完,便意味著通過了這場測試,兩人已經畫出了二十七道,隻需再畫一道即可通過這場測試,卻見銀袍少年在最後一麵石桌上龍飛鳳舞,一息內畫出了幾十道符文。
一息內能畫一道符文已經非常了不起了,一息內連畫幾十道符文,這種事崔浩自己都辦不到。他見刀斧被銀袍少年使用法陣之力移了出去,沒出現在古淩可麵前,而是出現在參加測試的每個新人麵前,像從天上掉下來一樣狠狠砸在了石桌上,還有幾把出現在趙越麵前,帶著陣陣罡風落在了趙越身邊。當所有刀斧落地後,古淩可和銀袍少年同時出現在看台上,明顯是通過了測試,直到這時,香爐裏的香才燒到係著銅錢的地方,燒斷了那根係著銅錢的紅繩。
諸多參加測試的新人大怒,還有一些未落座的新人麵帶愧色。香燒到係銅錢處意味著他們出局了,他們出了局,兩個年紀比他們小的少年卻已通過測試,站到了看台上。
銀袍少年淡漠地看了一眼會場內麵帶慍色的測試者,眼中充滿了不屑,似乎在他看來,這些測試者反正通不過測試,不如被他一斧子劈碎石盤,徹底出局的好。他將目光移到了古淩可身上,笑道:“你倒是很不錯。”
古淩可將同樣的目光投到了銀袍少年身上,淡淡說道:“你也很不錯。”
銀袍少年哈哈大笑道:“很好,希望你的符文術能像你的嘴一樣厲害。”
符文大殿。
偌大的符文殿內空蕩蕩地站著崔浩、古淩可和銀袍少年三人,銀袍少年名為金雲帆,來自西方大荒,並非中原人士,在符文術方麵擁有絕對天分,卻從小對符文術沒什麽興趣,這次也是為了不浪費自己的天分才來符文師公會轉一轉。
麵對這樣的解釋,崔浩略顯無奈,要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想往符文師公會裏鑽,想當初他就是憑著一身過硬的符文術才被公會收納的,眼前這個輕鬆通過招賢大會的少年隻是抱著玩一玩的態度,人說老天多有不公,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他看著金雲帆,嗬嗬笑道:“小友的心思老夫了解了,那麽小友可願隨老夫一同前往會柳堂?”
符文師公會分多個會堂,最知名的是修習法陣、建築、兵器方麵的會堂,很多符文師千裏迢迢前來公會,正是想通過公會磨練自己這方麵的符文術,至於會柳堂,名字雖然好聽,可公會的人都知道這個會堂不過是打雜跑腿的,每當有其他會堂不願做或不屑做的事情時便會扔給會柳堂。
這個會堂在公會地位極低,又非常窮,連堂裏的燈都是集市上最便宜的那種,平日裏根本得不到公會撥的什麽款項,加上身為堂主的崔浩好說話,不願與人相爭,門生常受其他會堂欺負也不管,久而久之,這一堂逐漸沒落,門生四散,除了身為堂主的崔浩還在苦苦堅守,會柳堂竟無一名弟子。
這種情況持續了已經二十年,二十年間,崔浩想將會柳堂發揚光大,無奈會柳堂的名聲已經敗壞,二十年來無一人願進這個窮公會,此時碰見金雲帆這麽一個可塑之才,他又怎麽會輕易放過?
金雲帆瞅了一眼崔浩,問道:“長老可會封印係符文術?”
崔浩微微一怔,封印係符文術與時空係符文術、神鬼係符文術並稱為符文術中最難攻克的三大堡壘,是世間最難修習的三大係列符文術,古往今來,多少符文師傾其一生心血,想在這三大係列符文術上有所建樹,卻抱憾終身,無一成功。千年前的大黑暗時期,無數才華橫溢的符文師為早點結束戰亂,嘔心瀝血研究過這三種符文術,一度將這三大係列符文術推到輝煌與頂峰,無奈戰爭的殘酷吞噬了太多優秀的成果,等到戰亂結束時,無數符文術失傳,三大係列符文術損毀殆盡,讓後人感慨連連。
崔浩微微搖頭,答道:“不會。”
金雲帆“哦”了一聲,問道:“敢問修習封印係符文術的是哪個會堂?”
崔浩眼中浮現出了一絲落寞,答道:“公會沒有修習封印係符文術的會堂,倒是有一位符文師多年來一直在研究這類符文術,如果小友不介意,我倒是願意把你推薦給他。”
“那就有勞長老了。”金雲帆說道,說這話的時候沒有行禮,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代表感激的表情,這讓崔浩在遺憾的同時又有點慶幸,心想這個少年太傲,即使真進了會柳堂,他也留不住這少年。
崔浩將目光移到了古淩可身上,笑嗬嗬地問道:“敢問這位小友,可願進我會柳堂?”
崔浩臉上掛滿了笑,心裏卻直打鼓,作為主考官,近水樓台先得月,擁有先挑選學生的優先權,但會柳堂名聲這麽差,他哪兒有挑選的資格?隻要有學生願意跟著他就不錯了。此時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古淩可,生怕錯過古淩可臉上每一個微細的表情。
古淩可正興衝衝地瞅著大殿,聽到崔浩的話,想都沒想便回答道:“好啊。”
這兩個字讓崔浩愣了半天,他沒想到古淩可答應得這麽爽快,原以為古淩可會和金雲帆一樣,即使不拿想學封印係符文術這麽荒唐的事情當借口也會直截了當地拒絕他,沒想到古淩可居然答應了。
崔浩大喜,突然間感到當個招賢大會的主考官也是挺好的,確實擁有挑選學生的優先權,心想自己這麽多年的苦總算沒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