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因為他遇見了你
“總裁先生！”沈赫被他的想法嚇壞了，忙義正言辭道，“丁澈絕不會背叛您！絕不會！我用我的生命擔保！”
“我當然不想懷疑是他走漏了風聲，但你說除了他你沒見過任何人，那風聲是如何走漏的？又怎麽那麽巧有人會在同一天和咱們一起動手？”卓英爵邃眸散出森森寒光，“今晚的事鐵定與雷桀驁有關，你瞧他那神氣活現的樣子，什麽都擺在了臉上。我實在把他看太透了，他在我麵前穿著和光著根本沒什麽兩樣！”
“就算您看透了他，知道這件事很可能與他有關，可葉小姐卻看不透啊……”
“她看不看透，有那麽重要嗎。”卓英爵緩緩起身走到窗前，冰冷的月色浸透他憔悴的俊容，“看透了，她就能放下仇怨，回到我身邊了嗎？”
沈赫徹底啞然，但他心中卻千回百轉地思索著什麽。
“給你三天時間，去查查芸姨的背景資料。”卓英爵將煙蒂麵碾滅在水晶煙缸中，熄滅的還有眼底的光，“我倒很想看看，德恩家族想要掩蓋的那個肮髒齷齪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沈赫答應著，忽然冷沉著臉色問：“總裁先生，我放心不下丁澈，我想去找他了解一下他最近的情況。他很有可能是被人盯上而不自知。”
卓英爵沉思著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待沈赫離開後，他回到桌前坐下，麵無表情打開電腦，調出葉微瀾的資料，一遍又一遍看著上麵的信息，他現在閉上眼睛都完全能把她的身世背景一字不落地背出來。
“葉微瀾，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我一定要得到答案。”
……
第二天上午，葉微瀾簡單梳洗了一番，在雷桀驁帶著阿萊離開後才在阿七阿九的跟隨下前往S.ORLD的員工宿舍，去整理芸姨的遺物。
站在樓門口，葉微瀾命令他們不要跟隨，獨自走上樓去。
向宿舍管理員表達了來意後，管理員先是一怔，隨即殷勤笑道：“有一位先生剛上去不久，和您是同樣的來意。”
葉微瀾心中暗驚，忙飛速向樓上跑去。
推開宿舍的門，隻見沈赫高挑溫雅的身影背光站在窗前，手中正拿著什麽東西仔細查看著。
聽見開門聲，他猛地抬眸，還沒等回過神，葉微瀾已衝到他麵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東西，一時怒火攻心，充斥怨憤的眸狠狠盯著他。
“你為什麽會在這兒？”
“奉總裁先生的命令，過來調查。”沈赫坦然說明來意，目光平靜無波。
“調查，還是毀滅證據啊。”葉微瀾語帶諷刺，眼中透出的敵意刺痛了沈赫的心。
“葉小姐，你是被仇恨衝昏頭腦了嗎？總裁先生有什麽理由為董事長辦這種事！你明明知道他也很反感董事長的所作所為！”
“天曉得，保不齊又做了什麽利益交換，德恩家族的處事風格不是向來如此嗎？”葉微瀾彎起靈眸，笑容漸露妖異，“這種事，他不是頭一回做了吧，這個總裁的位置他是怎麽弄到手的，沈秘書你心知肚明吧？”
“葉微瀾。”
沈赫突然叫了她的名字，聲色寒涼，湧入耳蝸令她不禁有些怵然。她從不曾聽見這男人用這種口吻叫她的名字，那溫文爾雅，自持有度的氣質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透出淩厲的鋒芒。
“你知道你這是什麽嗎？這是赤裸裸的詆毀，誣蔑！你從沒真正了解過總裁先生的過去，你有什麽資格說出這種話！”
葉微瀾怔忪地看著他泛紅的眼睛，整具身體都在漸凍。
沈赫上前一步逼近她，氣得臉頰染開輕紅，此刻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對他有多麽大的殺傷力，因為她徹底踩到了他誓死捍衛的底線——卓英爵的人格與尊嚴。
“總裁先生一路走來曆盡艱辛，無數的人想害他想把他拽進地獄，可他從沒有為了得到這個總裁的位置而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那些害他的人他會反擊，但他卻不屑為了得到這點兒名利就出賣自己的人格！”
葉微瀾被他滾燙的眸光晃痛了眼睛，她覺得沈赫不像說謊，可就因為不像她才更心痛。
“當初，大少爺因為貪汙行賄才會被總裁先生拉下馬，對，總裁先生的確是用了些手段讓他東窗事發，可若不是他圖謀不軌，貪得無厭又怎麽會露出馬腳讓總裁先生抓住把柄？說到底那些落在總裁先生手裏的人都是自作孽，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做了虧心事又怎麽會授人以柄？”
沈赫深吸了口氣，滿腔憤懣地痛聲道：“我告訴你，從始至終，總裁先生都沒真正稀罕過德恩總裁的位置，那時候大少爺出事，二少爺不成器，四小姐還小，董事長是臨危受命才讓總裁先生上位，讓他收拾殘局，讓他扭轉乾坤！嗬……但是後來，他的心態確實變了，因為……他遇見了你。”
葉微瀾心狠狠一痛，那種快要被巨浪吞沒的窒息感再次湧入發出陣陣酸楚的胸膛。
“因為遇見了你，因為想保護你想和你在一起，總裁先生才拚死想守住這位置，才和他們爭和他們鬥，想要緊緊抓住這權利！”苦澀的淚在沈赫眼底打轉，他強忍著沒有落下，神色依舊冷峻，“他左手攥著這地位，右手握著武器，為的都是護你周全，可你呢，你都對他做了什麽？背叛、掠奪甚至是侮辱，他都從未放在心上，隻是你現在有一點風吹草動就遷怒於他，發生了什麽你都覺得是他在搞鬼……葉微瀾我不求你有良心但我求你動動腦子！幫董事長收拾殘局對總裁先生有什麽好處？！能做這件事的人必定是獲益最大的人，這個道理你豈會不懂？”
“獲益……最大？”她腦中恍惚一瞬。
“昨晚那麽多詭異的巧合你應該不會看不出，你就一點兒都不懷疑這是雷桀驁一手布的局嗎？就是為了讓你誤會總裁先生……就是為了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
葉微瀾喉嚨像被棉花塞住了，她猛地回想起向來寸步不離雷桀驁的阿萊昨晚竟沒有陪伴在冊，還有他褲腳上的疑似血跡，都無不牽扯著她的心髒。
是雷桀驁做的嗎？她明明告訴他要他留活口，他真的就這麽陽奉陰違了？理由僅僅隻是為了挑撥她與卓英爵，隻是為了讓她誤會卓英爵，他竟然就能為此再殺一個人？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狠歹毒？還是他一直如此，隻是那所謂對她的愛，讓他沒有把那些陰毒的壞用在她身上而已？
沈赫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她，眼神嚴肅卻不乏真誠：“總裁先生如今也很想知道董事長除掉芸姨的死因，他甚至比你，更想知道德恩家族隱藏在浮華背後的陰暗麵是什麽。葉小姐，我的話你一句都可以不信，但獨獨有一句，你一定要信。”
他熾熱的目光攫住她蒼白的臉龐。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英爵他……絕不會傷害你。”
葉微瀾被他的話震得全身麻痹，她心裏惶恐萬狀，不敢再與他對視，因為她心房的堅硬盔甲很可能會被著目光擊破。
她以最快地速度收拾好芸姨為數不多的私人物品，幾乎是步履倉皇地想要奪門而出。
然而就在她開門的刹那，突然砰地一聲，沈赫衝過來一掌將門按死，無論她如何用力拽他都死命不肯鬆手。
“沈赫！你想幹什麽？！”
她感到熟悉又陌生的溫熱在衝刷著她顫栗的脊背，她被他高俊的陰影覆在身下，她半撐著手臂才沒讓自己整個貼在門板上。
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不，不是第一次，他還曾橫抱過她，隻是如此近距離的交鋒確是第一次。
“我的保鏢就在樓下，你別亂來！”
沈赫的心跳重重撞擊著肋骨，他艱難地動了動喉嚨，強壓心跳冷著嗓音問：“葉小姐，你真的是葉家的女兒嗎？”
這回輪到葉微瀾心跳如鼓了，她一邊拽門一邊厲聲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放手！”
“你說你在市的一所孤兒院裏長大，可我前幾天剛去市那所孤兒院查過，那裏並沒有你的檔案，不僅如此我還打聽了所有在那裏從教二十年以上的老師，他們的記憶裏根本就沒有葉微瀾的名字存在過。”
“嗬……我難道就不能改名字嗎？”
“那你原來叫什麽？”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是沒必要，還是不敢說？葉小姐，我本無意去深挖你處心積慮隱藏的秘密，可你這樣一再窮凶極惡地打擊報複總裁先生，甚至你明明深諳總裁先生愛你，卻仍對他的愛視而不見，仍然冷酷無情地去傷害他。這就不得不讓我對你的動機產生疑問了。”沈赫聲音低沉而冰冷，充斥著狠抓她心髒的威逼，“你以為總裁先生是查不出嗎？不，他隻是不願深究。可我不一樣，我是他的秘書，他不想做無法做的事，我一定會為他效力，萬死莫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