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你不愛他
姚沐顏與女護士退出門去後,病房中的安靜像無形的雙手在扼著葉微瀾的咽喉。
彭景薔扭著柔媚的腰身走到小茶幾旁坐下,含笑注視著她:“咱們兩個不是能平心靜氣坐下來聊天的關係,所以我長話短說。如今三少人在局子裏拘著,這件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他現在是生是死不過就是我打個電話的事。”
“你的廢話太多了,想談什麽直說。”葉微瀾已沒力氣沒心情聽她賣關子。
“你想不想幫他一把?”
“幫他?”葉微瀾黛眉一蹙,心裏卻不禁冷笑。
“他為了你不惜違抗卓董的命令,又不惜和我們KA作對,你說他為你做了這麽多你就不想還他個人情嗎?”彭景薔鄙夷的目光戳著她的臉。
“人情,是要還……”
“眼下我就能給你這麽個機會,就看你識不識趣兒了。”
“不妨說來聽聽。”葉微瀾挽唇,笑得淡而不厭。
彭景薔瞬間眸光變得無比銳利,直刺出眼眶:“我要你離開三少,永遠從他身邊消失。我會把你秘密送往國外,並送你別墅豪車,還有夠你富足過完後半生的金錢,隻要你不再在我們麵前出現,你要多少錢盡管開口!”
嗬,套路變了。硬得不行開始賄賂她了是嗎?
見她眼波微動似乎在思忖著什麽,彭景薔便忙趁熱打鐵地道:“總歸你對三少也沒什麽情分可言,你跟著他不過是出於那點兒難以啟齒的苦衷罷了。”
“你憑什麽這麽說?”葉微瀾眸光一凜,頓覺四周的空氣又冷了幾分。
“同為女人,彼此心裏那點兒小心思難道還看不明白嗎。”彭景薔冷蔑地挑了挑柳葉眉,“你不愛三少,甚至連喜歡都談不上。我在你這雙冷得像冰窟窿似的眼睛裏看不見你對他的絲毫感情,所以我覺得你不是離不開他,也不是非他不可。”
葉微瀾用極怪異的目光瞅著她,甚至有些嘲弄:“你這麽言辭鑿鑿地說這些話,難道你很愛他嗎?”
“愛。”彭景薔目光熠熠,將肺腑之言脫口而出,“你知道我愛了英爵整整八年……八年裏我沒愛過別人,我心裏眼裏隻有他隻容得下他。我把我半個人生都獻給他了,可你呢,你又給過她什麽?你又能給他什麽?”
“既然那麽愛,怎麽還忍心算計?”葉微瀾不禁失聲蔑笑道,“你愛的人都快要被你毀了,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還真夠卑鄙自私的。”
“那我又能怎麽辦?你飽漢不知餓漢饑,怎會理解我的痛苦?!”說出這話時彭景薔又覺跌了麵兒,忙定了定神冷然道,“總之我勸你接受我開出的條件,這才是聰明女人該做出的選擇。嗬……其實就算沒有我你跟著他充其量也不過是混個情婦當當,德恩家族的水深不見底,外麵的誘惑又那麽多,你無權無勢,以色侍人又能捆得住他多久?等他膩煩了你就會給你踹到一邊兒,到時候別說名分,就是錢你也休想撈到一分!”
葉微瀾含笑緩緩點頭,又問:“那如果我不答應呢?卓總前途又會如何?”
“隻要我打一個電話過去,把我掌握的證據移交給警方,他的故意傷害罪和教唆殺人罪就會成立,等待他的是最起碼十年的牢獄之災。就算德恩集團出動最頂尖的律師為他做辯護他也少不得要在牢裏蹲個三五年。到時候就算熬出來了,他也會身敗名裂。什麽總裁什麽權力,都將化為烏有。”說著彭景薔紅唇輕挑,笑容一哂,“等到那時他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怎麽可能顧得了你?我們KA集團在S市樹大根深,日後逼得你走投無路都算是格外開恩了。”
“說得好,那你就這麽辦吧。”
“什麽?”彭景薔一怔,完全措手不及。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怎麽做,我都不會放棄卓總。”葉微瀾微微歪頭,靈眸間迸射出明烈的視線直抵她要害,“彭二小姐,咱們之間的談判崩了,你請回吧。”
“你!”彭景薔雙眸暴睜,猛地從沙發上彈坐起來,“你難道一點兒都不顧卓英爵的死活嗎?!”
“顧啊,但一想到代價是要永遠離開卓總去一個見不得人的去處,那我寧願賭一把,賭彭二小姐你下不了手,狠不下心。就像你所說,你愛卓總,而且你直到現在都認為自己並不是毫無希望的,你還想奮力一搏,否則你也不會來找我談了不是嗎?”
彭景薔心頭猛震,她這才發現眼前這看上去弱不勝風的女人城府之深,心機之重遠非她所能掌控。在她以為自己已把她看透的時候,人家卻早已掐住了她的咽喉,瞄準了她的軟肋發起了進攻。
她的軟肋若不是卓英爵,那她的軟肋到底是什麽?彭景薔思緒至此冷汗浸透脊背,隻覺不寒而栗。
“為什麽……你明明就不愛英爵,你幹嘛非要死死纏著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你圖得到底是什麽?你要喜歡錢我給你!喜歡名我也可以給你!我讓你出道讓你當明星!這些對我來講輕而易舉!”
眼見彭景薔苦苦詰問心焦似焚的樣子,葉微瀾笑得越發邪豔到猖獗:“誰說我不愛卓總?”
“不!你不愛!”
“以前確實不愛,可人心是會變的。卓總對我這麽好,屢次為救我而不顧一切,就算是被感動我也該為他的這片赤誠之情而動心不是嗎?”說著,她含笑闔上雙目,神色平靜且安和,“我這裏行不通,彭二小姐你恐怕還要動動別的腦筋了。慢走不送。”
彭景薔含恨的目光狠狠剮了她一眼,伴隨著尖銳的高跟鞋聲走出了病房。
門剛被砰然摔上,葉微瀾幾乎是同時驀然睜眼,神色是讓人怵然的冷酷。
“彭景薔,你的心要是真能再狠點兒,那事情反而就簡單了。”
……
出了醫院大門,女秘書緊緊尾隨著怒氣騰騰的彭景薔追問:“二小姐,四十八小時過去一半了,咱們到底要不要動手?等時間一到三少就會被放出來,那咱們豈不是白將了他一軍?”
“那個賤人軟硬不吃說什麽都不肯放手,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彭景薔切齒恨聲道。
“現在三少人在局子裏,沈赫也不在,要不咱們一不做二不休不如趁機把那女人給……”
“不行!這醫院裏到處都是三少埋伏的人,咱們要在這兒動手就等於是自投羅網!那樣他可就真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彭景薔倏地刹住腳步,咬著殷紅的指甲把心一橫,“撕票。”
“什麽?!那咱們的底牌可就……”女秘書大為駭然。
“我沒說都撕,撕掉老的,把小的留下。”彭景薔陰鷙冷笑,“總歸我已掌握重要證據,那兩個人質留不留的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
這時她的手機在皮包中響起,她拿出看到是自己人打來的便立即接聽。
“二小姐!不好了!”那頭的手下十萬火急地喊道,“有人……有人把那個小姑娘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