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黑字簽著你的名字
話音落,滿室寂靜。
別說對麵的何太太一臉震驚,就連文嘉言都沒想到寧疏會這般語出驚人,怔的她連手指都蜷了綣。
相比起兩人的驚訝,寧疏卻是一臉的輕鬆自在,她慢悠悠的拿出手機,又瞧了一眼。
隨即唇角,就漫上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何太太顯然沒料到寧疏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愣了兩秒,等反應過來時早已是怒火上頭,眼睛都瞪圓了,“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寧疏聳肩,眼眸亮如星辰,“不答應嗎?”
何太太氣急,衝著寧疏就嚷道:“怎麽可能答應你!”
“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寧疏長發一撩,顯然不準備給何家留後路,“既如此,我看也不用調解了,那就等著提起公訴吧。”
“……”
何太太心頭猛的一縮。
提起公訴。
提起公訴那也就意味著要對簿公堂,她兒子做過的所有事都要被翻上來,別的不說,單單是她兒子上次持刀綁架的事兒,他們就逃不過去!
想到這兒,何太太頓時慌了,她臉色一白,急忙道:“除了你剛才說的那個要求我不能答應,剩下的咱們都可以再談。”
“是嗎?”
寧疏輕淺一笑,黑亮的眸中閃過令人膽寒的深意。
她頓了頓,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殷紅唇畔綻開優雅的弧度。
“何家在雲城也算是名門大戶,總歸也是要臉麵的。”她歎了口氣,接著道,“隻是我也聽說了一點八卦,不知道何太太有沒有心思願意聽?”
何太太緊緊的抿著唇,望著寧疏的眼神也是警惕十足。
這女人實在花樣多,真不知道她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寧疏眉梢一挑,娓娓道來,“聽說何先生十五年前還在京城籍籍無名,可突然有一天就發了家,六千萬的巨款,做本錢綽綽有餘。”
聽到這話,何太太眼眸下意識的縮了縮,緊接著就聽寧疏又道,“後來何先生拿著這筆錢來了雲城做生意,聲名鵲起,何家也就隨之成了名門大戶。”
“你到底想說什麽?!”
何太太有些忍不住了,她衝著寧疏急急的喊了一句。
寧疏微頓,平靜的眼神瞥向她,毫無情緒可言的一張臉,卻讓何太太驚起一身冷汗。
“那筆錢我查過了,是十五年前何先生前妻過世時留下的,原本這錢給何先生也無所謂,隻是……”她輕笑一聲,語調漸冷,“那錢應該是留給何先生大女兒治病用的,可如今何先生的大女兒在京城朝不保夕,您的兒子卻在雲城作威作福,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她語調很慢,可每一個字都如同驚雷,巨大的威力炸的何太太根本緩不過神兒。
“那女孩兒很優秀,可卻有先天性心髒病,每天打兩份工,自己來掙醫藥費,至於您的兒子……”寧疏搖搖頭,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的態度讓何太太膽寒,“明明都姓何,怎麽命就差這麽多呢?”
轟的一聲——
何太太腦中一片混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寧疏的話,字字句句都如同針紮,迫的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血液奔騰倒流著,劇烈的疼痛讓她冷的如墜冰窟。
險些腳軟站不住。
這些事,這些事……
她怎麽會知道?!
這在她們何家都沒有多少人知道,她個外來的丫頭是怎麽會知道的?!
這根本不可能!
文嘉言聽著寧疏的話也是目瞪口呆,她輕抿了抿唇角,有些呆滯的問道:“您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寧疏暗暗一笑,心想這還得多虧了溫沅,溫沅的情報網,怕是連他家的鍋碗瓢盆都清清楚楚。
“做人做事別太張狂,這裏是雲城,關係複雜的能壓死很多人。”寧疏懷抱雙臂,目光往門邊一瞥,冷意浮現,“就算有陸家,又怎麽樣呢?”
下一秒,調解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
咖啡廳。
寧菀月靜靜的坐在座位上,麵含笑意的望著對麵的姚琪。
雖看似溫柔無害,可她的眼神,卻讓姚琪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一絲的不舒服。
她覺得很怪,可一時半會兒卻又不知道哪裏怪,直到她深思了幾秒鍾後,才明白了這種所謂的古怪感,是什麽。
寧菀月給人的感覺太溫柔了,就像是一汪投在水中的明月,讓人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驚碎了這美妙的夢。
可問題,偏偏就出在她的那雙眼睛上。
她的眼睛,又黑又沉,且藏了太多的深意,望著人的時候,總讓人心中略升起一絲懼意。
這兩種決然不同的氣質混在她的身上,也難怪讓人覺得不舒服。
抿了抿唇,姚琪端起手中咖啡,“寧小姐特地約我出來,我大致已經猜到是為了什麽事情,您可以說說您的看法。”
寧菀月輕笑,輕挑挑眉,眼神清透的說道:“既如此,那我也不便再兜什麽圈子,《緋白》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的來意,隻是想懇請姚小姐能把《緋白》的影視版權保留下來,我相信我們公司出品的作品,不會讓姚小姐感到失望。”
“什麽?”
姚琪古怪的笑了笑,她望著寧菀月,對於她的要求感到一絲的可笑,“寧小姐說這話,是故意在羞辱我嗎?”
“怎麽會。”
“《緋白》的版權我是不會交出去的,我從來都不希望它影視化。”姚琪放下咖啡杯,麵容冷峻了幾秒,“無論這本書能賣出去多少價錢,我都不會放手。”
她語調漸冷,“姚菲做的孽,你最好找她去,能妥善解決也好,對簿公堂也好,都跟我沒關係。”
說完,姚琪就拿了自己的包,準備離開。
寧菀月似料到對方一定會說出這樣的話,隻笑笑,繼而慢條斯理的拿出一份文件,擺在了姚琪的麵前,“姚小姐不用著急走,您可以先看看這份文件。”
聞聲,姚琪蹙了蹙眉,接著一臉狐疑的將文件接了過來。
隻看了幾眼,她便大驚失色,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望向寧菀月。
隻見寧菀月表情柔和的望著她,一雙美目中盛滿盈盈秋水,卻刺骨生涼,“這份售賣影視版權的文件上,白紙黑字的簽著您的名字,還會有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