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送到監獄去
祁晗接到消息匆忙趕到警局時,剛巧碰上了開車到這兒的陸博凜。
他開了輛黑色的邁巴赫,車身流光溢彩,在陽光撫照下顯的格外華貴,與四周的環境,也有些格格不入。
下車,陸博凜抬眼就看見了祁晗,深邃的眸中迸出一丁點的星光。
“祁小姐,好久不見。”
他衝著祁晗打招呼,聲音中略帶一些冷。
祁晗之前和陸博凜的公司有過合作,所以雙方也算是認識的關係,隻是她向來覺得陸博凜這人過分陰沉,也明白兩人根本不是一條道上的,所以從未有過深交。
“陸先生。”
祁晗禮貌應答,剛想問陸博凜為什麽會來此,腦中就忽而閃現過一個念頭,再看陸博凜時,眼神也隨之複雜起來。
別是這麽巧,他們為了同一樁事來的。
陸博凜沒再多說什麽,隻收回自己的目光,邁著步子進了警局大廳。
祁晗略一怔,急忙跟了上去。
警局內人並不多,老舊的建築被綠蔭遮蓋,到處都散著涼意,進了一樓大廳,祁晗明顯的能感覺到樓道間有涼風肆虐。
陸博凜轉身上了樓,祁晗盯著他背影看了幾秒鍾,隨即往調解室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門邊,裏麵就忽然傳來了女人尖酸憤怒的聲音。
調解室的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往裏看,能看到有幾道人影攢動。
祁晗眸一垂,沒著急進去,而是往後縮了縮,靜靜的聽著裏麵的動靜兒。
調解室內,一片烏煙瘴氣。
“我兒子那麽矜貴一個人,讓你個女孩子給活活推到樓下,這幸好沒出事兒,萬一真出了什麽事兒,你也別想好過!”
裹著金線披風的中年女人此刻正怒火上頭,她目光緊緊的鎖在文嘉言的身上,見她在自己的訓斥聲中身子微微顫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兒子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不答應就算了,為什麽要三番四次的招惹他,你真是個下賤東西!”
女人越想越氣,忍不住破口大罵,聲音尖銳又刺耳。
屋外祁晗聽到這聲音,頓時擰緊了眉,她剛要衝進去和對方理論,耳畔就忽然遞了一道幽幽聲線。
“罵的這麽難聽,何太太可真是脾氣火爆。”
那聲音又輕又薄,甚至還帶了一點笑意,似清風拂麵,讓祁晗的手微微僵住。
這聲線可真耳熟。
是寧疏!
祁晗忍不住捏起手指,不一會兒,就又聽到了寧疏說話的聲音。
屋內,寧疏慢悠悠的將手機放在桌上,她抬了眸去看何太太,晶亮黑沉的眸中無波無喜,卻平白的給人添了壓力。
“果然人都是挑軟柿子捏,何公子是我推的,您為什麽不來和我理論?”
她唇角含笑,細長的手指閑閑的支著頭,姿態格外輕鬆,“把氣撒在別人身上,算怎麽回事兒?”
“…………”
何太太猛然一怔。
從她踏進這屋裏的第一時間,她就注意到了寧疏的存在。
這女人太不一般了。
無論是長相還是穿著,都是一等一的好。
更別說那周身藏著的冷冽氣質,一眼看過去,便知這女人絕非普通人。
而且……
她從來沒見過在警察局裏,還能這麽鎮定自若的女人,甚至還在不停的給別人發消息。
像是根本沒什麽可怕的。
何太太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寧疏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不經意間和她對視,笑眼之中頗藏著幾分玩世不恭。
“……”
被這麽個年輕女人所鄙視,這讓何太太的心裏十分不滿。
她清了清嗓子,斂了麵上的的表情,再度望向寧疏時,眼神也充滿不屑,“是你推的我兒子?”
“對。”
寧疏大方承認,璨月臉龐格外的真誠,“是我推的,不過好像不夠狠,他一點事都沒有。”
“你?!”
何太太頓時被氣到,麵孔都扭曲起來,“丫頭,小心點說話,你可知道我兒子……”
她話還未說完,寧疏就抬了抬手,堪堪打斷了她。
“我知道,何家嘛,雲城的大戶。”寧疏挑眉,鳳眸中流光閃爍,逆著窗外的光時,白皙的臉龐上滿是冷意,“何家的太子爺,在雲城也是玩的開的。”
“嗬。”
女人冷笑一句,眼底輕諷,“知道你還得罪他,甚至還幫著這麽個人來跟我們作對,小姑娘,這可是你自討苦吃。”
寧疏攤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是嗎,那這苦頭,我還真得好好嚐一嚐。”
她聲音很輕,像是故意挑釁似的,惹的何太太再度皺了眉。
這丫頭。
真不是一般的討人嫌。
隻是她身上總是若有似無的飄著一股貴氣,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她仔細的回憶著,卻不記得雲城有哪一家的小姐能這樣的猖狂。
難不成這小丫頭,還真的藏著什麽手段不成?
想到這兒,何太太的目光再度在寧疏身上遊移起來,微蹙的眉頭中隱隱約約地透出三分忌憚。
氣氛劍拔弩張,空氣中也暈起淺淺的火藥味兒。
“別耍貧嘴,你到底想怎麽樣?”
須臾,何太太緩緩開口,語調生冷,“這件事我不想鬧大,畢竟臉麵上過不去,你們說個條件,咱們好聚好散,大家撕破臉,可沒什麽好處!”
她稍稍冷靜了下來,目光掃過文嘉言,略略不屑。
這丫頭她專門調查過,就是個普通的醫生,家裏麵也沒什麽特別的關係,給她筆錢,說不定就打發了。
文嘉言有些不知所措,又聽到何太太說了這話,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寧疏身上。
她知道,今天這事兒,決策權不在她的手中。
如果說今天是她和何太太麵對麵談,說不定這事兒會草草了之,可現在不一樣。
有寧疏在,旁的人都插不上什麽話。
那家夥不知死活撞到寧疏麵前,是他自己倒黴,他做了那麽多惡事,也是該受到懲罰了。
一切結果好壞,都得仰仗寧疏的心情才對。
聞聲,寧疏淡然一笑,完好唇形勾出漂亮弧度,卻似冰霜般寒澈,“好說,隻要何太太親自送何公子進監獄,這事兒也不是過不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