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
許是今夜的風太迷離,又或許是他的語氣太溫柔,祁晗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無邊無際的美夢之中,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虛幻的很。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也就幽幽的泛著沉默。
直到岑明朗輕輕敲了敲車前蓋,規律動聽的聲音傳入祁晗耳中,她才陡然清醒過來。
眼中迷茫,消散的一幹二淨。
不是夢。
是真的岑明朗,就站在她麵前。
她心下猛的一怔,微涼的指尖都忍不住蜷在了一起,那原本已經歸於平靜的情緒,卻在見到岑明朗的瞬間,卷土重來。
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
“祁晗。”
岑明朗緩緩開口,聲調溫和明朗,一雙鳳眸融了淺白的月色,亮的驚人,“過來。”
祁晗想要拒絕,可腳下卻仿佛不受控製似的,慢慢的走了過去。
“少爺。”
她開口,聲音中略顯晦澀,又夾著幾分濃重的鼻音。
她很想問問岑明朗為什麽會來,可話到嘴邊,卻又下意識的抗拒知道原因。
他太溫柔,她很怕從他的口中聽到什麽不想聽的話。
畢竟他們,已經分手了。
這個認知一入腦,祁晗頓時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紮了一針似的,力道之大,讓她險些站立不住。
尤其是今天見到他和陸瀾並肩而立的時候,兩人精致優雅的外表下潛藏著的,是刻在骨子裏的驕傲自矜,合在一起,仿佛能大殺四方。
她比不了。
也永遠無法和陸瀾相提並論。
岑明朗低頭看她,見她長睫微垂,眼皮卻是在微微顫抖著,便明白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忍不住歎了口氣。
果然女人這種感性動物,無論性格如何,都逃不了一個愛亂想的毛病。
談戀愛真的會降智。
岑明潤這麽跟他說時,他還覺得這小子危言聳聽,可如今看來,他才是看的最透徹的那一個。
“陸家小姐看不上我。”
他慢慢開口,狹長眼尾卷著一層淡漠水波,“普通人談戀愛尚且還要認真挑選對象,更何況是京城陸家的小姐。”
祁晗微頓,覺得他這話,好像也不無道理。
“就為這麽點破事,糾結了這麽久,還不夠?”岑明朗看她,目光柔和悲憫,“原來的祁小姐颯爽豁達,什麽事兒都不放在心上,跟今天一比,簡直……”
他拖長了音調,想了幾秒鍾後,彎了彎唇角,“人設崩了啊。”
“……”
祁晗一頓,沒料到這種話竟然會從岑明朗的口中說出來,當即有些哭笑不得。
還人設?
這種話,是誰教給他的?
不過她這一笑,衝淡了兩人之間那沉默詭異的氣氛,岑明朗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和道:“不和我鬧分手了?”
“…………”
祁晗臉頰一紅,總覺得這段時間好像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似的,頓時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
不行,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的,不能因為這麽點溫柔攻勢,就徹底繳械投降。
岑明朗看出她的糾結,也不逼她,隻是隨手指了指放在車子一側的大行李箱,臉上漾開一抹璀璨笑容。
“?”
祁晗不明所以的看過去,盯著那行李箱看了幾秒鍾,也沒琢磨出來他到底想做什麽。
隻見夜風之下,岑明瀾的黑發被卷起小小的弧度,眉眼宛如山川般寂靜風流,黑瞳之中,倒映著祁晗的身形。
“我從今天開始搬過來和你一起住,這樣的話,不是更有利於我們修複感情嗎?”
“…………”
……
陸宅
陸瀾這一天的心情都不錯。
白天和美人吃了頓飯,雖然美人不是自己的菜,但能和美人共進餐,也是件賞心悅目的事兒。
而且……
她笑笑,站在客廳玄關處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朝著廚房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秦明依此刻正在廚房中烘焙餅幹,冷不丁見到陸瀾走進來,頓時衝著她溫婉一笑,“瀾姐,那邊有剛做好的餅幹。”
說著,就推了一個粉色的小盒到陸瀾的麵前。
陸瀾應聲,在流理台邊坐下,隨手拿起一塊蔓越莓餅幹,嚐了嚐味道。
秦明依又順手給她倒了杯檸檬水,纖細的身影在廚房燈光的映照下,有種朦朧細致的美,像菟絲草似的,柔弱無害。
陸瀾嚼著餅幹,望著秦明依忙來忙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明依,誰將來要是能娶了你,那可是真有福氣。”
秦明依手下一頓,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臉頰上也飛起一道薄紅,“那麽遠的事,將來再說吧。”
“遠嗎?”
陸瀾挑挑眉,打趣道,“你難道沒看出來有人喜歡你?”
“???”
聞聲,秦明依仿佛受了驚嚇似的,轉過頭來時,眼底都閃爍著震驚。
有人喜歡她?
不會吧……
她自認自己的交際圈很窄,而且性格也不討喜,怎麽可能會有人喜歡她。
陸瀾一看她那副模樣便知道她情感遲鈍,不過也沒打算把人說出口,隻神秘的彎彎唇角,“這倒是不會騙你,至於是誰嘛,你好好猜猜。”
“……”
她話說一半之後就再也不肯透漏半句,隻剩秦明依一人在那兒抓心撓肺,久久都沒安定下來。
吃完餅幹,陸瀾剛準備起身離開,放在旁邊的手機就響了。
低頭一看來電,陸瀾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喂,沅哥?”
電話是溫沅打來的。
“嗯。”溫沅淺淺的應了一聲,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文件,道,“關於那個IP版權的事兒,小疏已經跟我說過了,我需要那兩個人的聯係方式,最好能盡快預約。”
陸瀾點頭,“明白,我來安排時間。”
溫沅笑了笑,聲調溫和。
“下午都沒來得及見你。”陸瀾站起身,端起那杯沒喝完的檸檬水,欲往客廳走,“沅哥不會怪罪我吧?”
“當然不會。”溫沅合上文件,想起下午在酒吧的情景,又聽著陸瀾的語調格外輕鬆,似乎並不知道那事兒,頓時冒出點惡作劇的心思來。
他頓了頓語調,悄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下午阿深在酒吧裏,差點被人下了藥?”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