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
一時間,空氣淩冽如刀。
劉導手中緊緊的握著錄音筆,麵色幾近癲狂,他死命的瞪著寧疏,像是恨不得要把她拆吃入腹似的,“你就算背靠著顧家又怎麽樣,這雲城,也不是隻有他顧裴沉說了算的!”
話尾,裹挾著濃濃的恨意,宛如蛇芯針尖,淬著劇毒。
聞聲,寧疏輕回頭,無悲無喜的眸中,卻愣是讓人看出了幾分憐憫之意。
劉導心髒狂跳,手臂卻抬高,示威似的,將錄音筆舉到了寧疏的麵前。
“寧疏,你害我在人前抬不起頭,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嘁——”
一聲冷笑,自空氣中蔓延開來,所到之處,都仿佛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碴子。
“我原本以為您在圈裏十幾年,該是個有智商和手段的,可今日一見……”說著,寧疏輕抬了眼,注視著對麵的劉導,無聲的笑了笑,“還真是蠢到家了。”
“你?!”
“你以為,一個破錄音筆就能絆倒我?”
寧疏下巴揚了揚,驕傲又冷冽的神色,宛如冬日裏最耀眼的那抹陽光。
她輕抬了抬腳,邁著優雅的步子,朝著劉導走了過去。
噠噠噠……
高跟鞋十足規律的踩踏聲傳入劉導的耳中,陡然放大的瞬間,寧疏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
麵帶微笑,卻讓人身心俱寒。
“忘了告訴您,您的那位執行導演和助理,都是被我收買的。”直直的盯著劉導,寧疏唇角漫開一抹冽笑,“被人背叛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
劉導微微失神,抬起的手臂也有幾分鬆弛的意思。
寧疏抓準時機,眼眸微沉著,快而猛的就從對方的手中奪過了錄音筆,嗖的一下,一道漂亮的拋物線自空中躍起,瞬間就消失在了遠處黑沉的夜空裏。
應聲落地,摔的粉碎。
連十秒鍾都不到。
“啊,寧疏!”
劉導大駭,回過神來時,手中早已空空如也。
寧疏後退一步,挑釁又無奈的衝著劉導攤了攤手,眼眸晶亮如水。
“最後的證據都沒了,您還要怎麽樣?”
一瞬間,劉導的怒氣盡數被激了出來,他目眥俱裂,眼底猩紅一片,混亂的腦中各種聲音紛紛叫囂著,胡亂的攪成團,但那每一種聲音的背後,卻都清清楚楚的寫著三個大字。
殺了她!
對,殺了她。
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那幾近扭曲的麵容上匯集起殺戮的欲望,近乎僵直的身體立在原地,雙拳死死握在一起,低垂著的雙眸中,攪動著近乎瘋狂的因子。
氣氛頓時沉如穀底,夜空之下,連呼吸都顯的有幾分薄涼。
寧疏蹙眉,心裏敏銳的升起了幾絲警惕。
她腳步悄悄後移,卻不想剛一動,站在她對麵的男人就忽然將手伸向了外套中,緊接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出現在了寧疏的視野之中。
糟糕!
心下猝然一緊。
“寧疏,去死吧!”
癲狂的大吼幾乎讓人震耳欲聾,劉導繃著一張臉,速度極快,不管不顧的就朝著寧疏紮了過來!
寧疏倒吸一口涼氣,指節冰涼的狠握在一起,抬腿就踹。
她高跟鞋又細又尖,但卻準確無誤的踹在了男人的小腿上!
“唔……”
趁著空隙,寧疏掉頭就跑。
劉導實實在在的被踹了一腳,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人更加惱怒,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線也終於崩潰了,“寧疏,你去死吧!”
說著,就再度撲上前來。
寧疏腦中神經驟然繃起,麵色顯出幾分青白,電光火石間,她的後背卻仿佛觸上了什麽堅硬的物體,激的她渾身一凜。
回頭,是出租車司機那張年輕俊朗的臉龐。
“小姐,你這也太危險了!”
出租車司機一邊說著,一邊大力道的將寧疏推向了大後方,卻不想手勁兒太寸,竟然讓寧疏狠狠的撞在了車前蓋上!
“小心!”
寧疏顧不得疼,直起腰來就衝著司機喊道。
出租車司機自信一笑,一個回旋踢,準確無誤的踢掉了劉導手中緊握著的刀子。
武器落地,劉導整個人都懵了一懵。
“這麽大歲數做什麽不好,竟然學別人殺人!”
出租車司機碎碎念著,俊朗的麵容閃過一絲黑沉,他雙手觸上劉導的手臂,狠狠一扥,緊接著將他整個人提著轉了個圈兒,雙手往後背起,朝著膝窩便是狠狠一腳!
標準的軍式擒拿。
“啊!!”
一聲慘叫,響徹夜空。
局勢火速轉變,劉導支撐不住,整個人都撲倒在了地麵上,手臂和腿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額間沁著密密的冷汗,想要掙紮,可偏偏跪在自己背上的人仿佛有千斤重,竟然怎麽都掙脫不開。
寧疏手指捏著,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她揉了揉被撞疼的腰,朝著劉導和司機的方向走過去。
然而還沒等她走幾步,刺耳的警報聲就在夜空中猛然響起,順著風傳來時,清晰的能震懾心魂。
寧疏微怔,目光落在司機身上,問道:“你報的警?”
司機搖頭,他是想報警來著,可還沒來得及。
那會是誰……
下一秒,刺耳的刹車聲就如針紮一般傳入了寧疏耳中。
“太太!”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頓時出現在三人眼前,餘非慌忙停車,凝滯著一張臉就朝著寧疏奔了過來。
“您沒事兒吧?!”
黑影頃刻間就落在寧疏頭頂之上,餘非眉眼微沉著,黑曜石般的雙眸中暈著幾分擔憂,但更多的,卻是被他竭力壓抑著的怒火。
寧疏搖頭,表明自己並無大礙。
餘非鬆了口氣,目光垂落的瞬間,一張俊臉上表情迅速變化著。
被按在地上的劉導瞬間就感覺到自己的脖頸猛然一涼,像是被誰的目光在注視著似的,他費力的想要抬頭,可轉瞬,黑亮的皮鞋鞋尖就印入了他的眼簾。
往上,是男人不帶一絲褶皺的西裝褲腿。
他心中猛的一涼,仿佛自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而麵前的男人,手中正拿著把明晃晃的屠刀!
冷冽且冰寒。
餘非靜立在他的麵前,雙眸黑不見底,像是裹挾著萬年的冰雪,“你涉嫌故意殺人罪,我已經報了警,不過報警之前,你得出點苦頭才行。”
說著,他長腿微抬,一隻腳狠狠的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