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提起顧家,就不得不提這一代的小輩。
顧裴沉作為顧家年輕一輩裏的天之驕子,二十歲不到就執掌了整個顧家的生殺大權,不出三年,便在顧家的原有基礎上,將所有產業的規模都擴容了兩倍,無論京城還是雲城,顧家都是神祗般的存在。
他父親本就無心商業,妻子離世後,更是心如死灰,除了每年定期從某個海外小島上打來慰問電話外,平時根本就見不到人。
所以顧家上下,除了他爺爺,所有人都要仰仗顧裴沉的鼻息過日子。
這也就不外乎為什麽顧家有的長輩會極其厭惡顧裴沉這一脈。
誰願意被個小輩攥著命脈?
想想都覺得丟人。
可偏偏顧裴沉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手腕鐵統狠辣,前些年甚至還仗著自己有畏光症壓根就不露麵兒,想要找他理論,都難似登天。
顧思域隨手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後,再度道:“這是爺爺的命令,不是探討。”
顧裴沉心不動,隻是隨意的覷他一眼,“好啊,我答應。”
噗的一聲——
顧思域剛剛入口的茶盡數噴了出來,他忍著咳嗽,在顧裴沉冷冽且嫌棄的目光中,抽了張紙巾出來,薄紅的臉頰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說什麽?”
顧裴沉一向難說話,他原本都已經做好了要打持久戰的準備。
可眼下,怎麽就這麽輕鬆的答應了?!
這不是讓他一身本事,毫無用武之地嗎?!
伸手,顧裴沉細白的手指拂過順滑的長褲麵料,無意識的垂落,潤白的皮膚被燈光暈了一層密密的光芒,“既是爺爺的意思,我也不太好駁了他麵子。”
“……”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顧裴沉這反應,絕對是有鬼。
顧思域眯眼,頓時坐直了自己的身子,將茶杯放在了桌上,略嚴肅的說著:“你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這麽簡單的就答應了,說吧,要我做什麽?”
聞聲,顧裴沉卻隻是輕笑。
幽黑明亮的眸子裏,像是擁著兩個小漩渦似的,吸人心魂。
“你笑什麽?”
顧思域最見不得他這樣笑,一看就知道沒什麽好事兒,然而下一秒,顧裴沉就緩緩的開了口。
聲音明淡澄淨,宛如雲間聆音。
“哪有的事,是你看錯了。”
“……”
……
另一邊,寧疏的出租車已經第二次從高架上駛下來。
相比起剛才的擁堵,此刻的高架車流明顯的減少,不到半個小時,出租車司機就載著寧疏回到了原點。
司機一邊看著後視鏡,一邊問寧疏:“小姐,我們還要走嗎?那輛車還沒離開。”
寧疏眼眸微眯,如星火般的光芒從她的眼角滑落,涼的徹骨。
“不必,停車。”
司機照做,將車子停在了馬路一側。
寧疏慢條斯理的打開門,優雅下車,夜裏的風吹過她的烏黑長發,明媚之下,更添幾分冷豔之光。
司機有點呆,但也不敢走,就這麽看著寧疏站在車的一邊。
唰的一聲——
刺耳的刹車聲傳來,一輛黑色的越野停在了十米開外的地方,正是剛才跟著她們的那一輛。
寧疏神色不變,偏頭的一瞬,就看見有人從車裏跳了下來。
陰沉著一張臉,大步流星的朝著她走來。
正是那位許久不見的劉導。
“劉哥,好久不見啊。”寧疏笑笑,末了,甚至還挑釁般的抬了抬眉毛,“這段時間,過的怎麽樣?”
一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劉導的心本就在憤怒的邊緣徘徊著,乍一聽到寧疏說這話,更是氣的火冒三丈,眼底都充斥著幾分猩紅。
“你,你是故意算計我的是不是?!”
他實在想不出誰還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那件事不出一個星期,他手裏麵所有的項目都被喊了停,不僅如此,他身邊的執行導演甚至助理竟然紛紛反水,刮走了他的錢財不說,甚至還威脅他,如果輕舉妄動,他們就會曝光他所有的醜事!
他在圈裏十餘年,享受過多少富貴,看現在,卻是名譽掃地,聲名狼藉,跟個過街老鼠有什麽區別?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寧疏!
“您怎麽能這麽說?”寧疏聲音輕飄飄的,可眸間的光,卻是又寒又涼,“如果您沒有做過那種事,我就是想算計您,都算計不成啊。”
“……你?!”怒火上頭,他簡直被氣的昏聵,眼前的寧疏仿佛就是個醜陋的惡魔,身子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你…你為什麽,你這麽針對我?!”
“嗯?”
寧疏輕輕吐出一個音,她放了目光在劉導身上,忽而一笑,“您差點葬送了一個實習生的未來,這麽損人陰德的事兒,也做得出來?”
“我呸,一個丫頭罷了!”劉導狠狠的啐了一口,顯然不信,“就為這麽點兒事,值得你這樣勞師動眾?我才不信!”
“不信就對了。”
寧疏挑了挑眉,夜間涼風纏繞著,四周的氣氛都冷了許多,“如果你不是非要在寧菀月麵前逞能,又作死的去針對訓練營的孩子們,我怎麽會這樣對你呢?”
一字一句,宛如惡魔低語。
刹那間,劉導的腦子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他怔怔的盯著寧疏,目露恐慌,“你,你果然……”
抖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還不明白?”寧疏耐心十足,她往前走了兩步,話音卻更輕,“那群孩子裏麵,有我看好的人,他們本就該星途璀璨,可現在您偏偏要做這隻攔路虎,您說,我不對您出手,對誰呢?”
“……”
劉導像是被嚇到了似的,腳步虛無的往後退了幾退,一張臉白的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寧疏淡淡看他,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便要回出租車。
“你,你等等!”
寂靜夜下,劉導的聲音再度響起,聲調中忽的就裹上了一層冰冷的殘忍。
寧疏回頭,神色無波無瀾。
劉導的手裏,赫然握著一隻錄音筆。
他表情瘋狂的盯著寧疏,像是要跟她同歸於盡似的,“你剛才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隻要我把這東西公布出去,你也沒有好果子吃!”